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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的小铃铛摇摇晃晃,铃声清脆,一路自北向南。
小船摇过了海湾,杨修逸能感觉到后背上的灯笼越来越兴奋。
大概近乡情怯,灯笼从他们来到海边开始,就无时无刻不在摇摆,苏以彤的灯笼已经按捺不住了。
南海已至,杨修逸却紧张了。
彤彤的家人是什么样的,见到他们该说些什么,怎么解释他和苏以彤现在的关系,杨修逸一边划船,一边陷入了沉思。
苏以彤高兴得很,灯笼唱了一路的歌,还自带铃铛伴奏和旋转小彩灯笼。
穿过海上的迷雾,不远处是小岛,已经很近了,近到可以看清楚岛上的风景和人。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小姑娘,她们活泼又聪明,她们调皮又灵敏。小姑娘们老远就看到了小船,正在朝他们挥手。
灯笼闪了闪,船头出现了苏以彤的身影,白色的上裳,红色刚刚及膝的罗裙,半长的披风在风里轻轻拂动着,和江南昔草谷初见的那一日一模一样。
苏以彤冲对面挥了挥手,回头满怀期待地看着杨修逸。
“小仙君,南海已至,带我到岸上去,好吗?”
杨修逸会意,道了声得罪,一手抱住苏以彤的腰,两人在船头跃起,向小岛上飞去,苏以彤靠在杨修逸的肩头,在他们的前方,是他梦寐了多年的故乡,当初心怀天下,一步步踏出南海,如今时隔多年,还能寻到故乡,也算得上难能可贵。
苏以彤心情好的时候,从来不给杨修逸找麻烦,比如现在,他还好心地撑了个结界给杨修逸挡海风,他的脸上带着自己未能察觉的笑意,眼睛里都是渴望,杨修逸只是低头看了苏以彤一眼,就觉得自己有些醉了,以至于抱着苏以彤差点来了一次失败的着陆。
落在岛上的两人很快被一群小姑娘围了起来。
杨修逸没见过这么多热情好客的小姑娘,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
“彤彤你还记得回来啊。”
“北方人吃人吗?”
“北方好玩吗?有没有看过雪?”
一群小姑娘七嘴八舌地和苏以彤打招呼,显然是和苏以彤认识的。
“北方哪有南方好,那么干燥,还很冷。”苏以彤开了地图炮,“我早就想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啊?”有人问。
“出了点小状况,耽搁了几年。”苏以彤笑了笑,转而看向杨修逸道,“好在,还有人送我回家。”
一群早就按捺不住的小姑娘终于把目光投向了杨修逸,杨修逸处在人群的中心,差点被无数道目光扎成了筛子,而且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岛上,住的好像全是小姑娘。
“北方男人,就是高啊。”有个小姑娘酸溜溜道。
另一个道:“是啊,长得也好看,彤彤你从哪儿找到的。”
更有甚者,想伸手摸一摸杨修逸的衣袖。
“干什么,都走开都走开。”苏以彤立马不高兴了,挡在杨修逸的面前。
南方人民,过于热情,杨修逸把苏以彤拉到一边,问道:“彤彤,不妨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家人。”
“这个容易。”苏以彤满口答应,牵着杨修逸的衣袖,一个个指着小姑娘给他认,“这个是我二哥,那边背着钓竿的是我四弟,还有那个穿粉白色长裙的是我大哥……”
杨修逸:“……”
大哥、二哥、四弟笑眯眯地看着他,一个比一个无辜。
小姑娘们一个比一个好看,一个比一个水灵,然而苏以彤却要告诉他,这全部都是假的。
杨修逸目瞪口呆,忽然觉得自己误入了狼窝。
现实太残酷,他好像又回到了江南溪边苏以彤掀裙子逗他的那天,自从认识了苏以彤,他好像就在震惊中循环。
苏以彤见他惊诧的目光,脸上浮现出一丝得逞的笑意,推开周围人,牵着杨修逸的衣袖,带他往小岛的深处走去,岛上炎热,苏以彤穿得很单薄,杨修逸替他拿着小披风,两人慢悠悠地向前走。
这里的天空,海水还有植物,都是杨修逸从未见过的模样,他一边跟着苏以彤的脚步,一边看周围的景色。
走了许久,也没到什么目的地,杨修逸才发现,苏以彤好像只是带他在到处乱逛。
苏以彤走累了,微微喘着气坐在一棵棕榈树下,他的颊边微红,汗水打湿了他额角的头发。
“好看吗?”苏以彤问杨修逸。
杨修逸目不转睛:“好看。”
苏以彤:“……”他问的是这座岛,可杨修逸看的却是他。
心跳快了几分,可他又有些失落,南海,是他们的约定,也是终点,杨修逸如约把他送回了南海,往后,杨修逸会走吗。
杨修逸一直看着苏以彤的眼睛,却发现那眼睛里的光越来越暗淡。
苏以彤在难过。
“彤彤,你怎么了?”他问。
苏以彤摇摇头,换了个话题:“小仙君,你知道这座岛吗?”
杨修逸知道:“南海仙岛是世外之地,岛上大多都是医修,这个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们的来历吗?”苏以彤又问。
这个杨修逸不知道,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在棕榈树边,挨着苏以彤坐下来,见苏以彤擦汗的时候弄乱了头发,主动从怀里取出小金梳,帮他梳头发。
“杨霁明说,你们都是岛上的小仙女。”杨修逸的动作很轻,带着轻微的痒意,苏以彤半闭着眼睛,索性侧躺下来,倚在杨修逸的腿上。
“我们不是岛上的小仙女。”苏以彤被他逗笑,仰头看天,“我们都是岛主捡来的孩子。”
杨修逸手里的动作一顿,这是他第一次听苏以彤讲起自己的过去。
苏以彤抬手挡住照到脸上的阳光,从指缝里看杨修逸:“周围的渔民,有时候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把新出生婴儿放进船里,推入大海中,大部分时候,海浪来了,孩子就喂了鱼,运气好的,被岛主捡回来,就在岛上养大了。”
这么说岛上还是有真的小姑娘的,只是不知道岛主怎么养的,养出了苏以彤这么个大可爱。
杨修逸感慨之余还有点心惊,不论怎么说,他是在锦衣玉食中长大的孩子,听苏以彤讲起他幼年时的事情,心里愤怒得很,彤彤这么好的孩子,竟然会有父母舍得抛弃。
被抛弃给大海的无数婴儿中,只有很小的一部分还能长大,万幸的是,他的彤彤,顺利长大了。
“在南渊的时候,那段时间我刚刚中梦蝶,又疼又丑,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太不幸了。”苏以彤说,“可我想想,我能在海上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梦蝶。”杨修逸捏紧了拳头,“我很抱歉。”
“都过去了。”苏以彤没忍住笑了,“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那会儿还没有你呢,弟弟。”
杨修逸手一抖,扯断了苏以彤一根头发。
苏以彤撇嘴:“我说的不对吗,弟弟。”他把那两个字又给强调了一边。
苏以彤的视野昏暗了,他还枕在杨修逸的腿上,对方却把他的小披风盖在了他的头上,挡住了他的视线。
啧,害羞了?
苏以彤还要出言挑衅,布料上却传来了轻微的压感,若有若无地贴在了他的唇上。
杨修逸这是,在吻他?
苏以彤懵了,他算是发现了,杨修逸这孩子,有时候有点蔫坏。
这谁都没发现的一点,被他苏以彤发现了。
“彤彤?”杨修逸半天没等到苏以彤的反应,唤了一声,才发现苏以彤又跑路了,披风下面只剩灯笼了,先出手撩人的是他,到最后先跑路的也是他。
南海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这么一小会儿,眼看着就要下起暴雨。
“彤彤,要下雨了,我们去哪里?”杨修逸问灯笼。
灯笼继续装死,不过一道光从灯笼上飘了出来,落在地上,杨修逸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发光的道路,通向小岛的深处。
杨修逸看着那条光路,想到他们在沼泽里绕路的那几个月,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说破,背起灯笼,沿着那条路向前,在他的背后,苏以彤的凝魂灯上,慢慢浮现了一个大字——
“慌”。
路的尽头是一栋小木屋,木屋顶上盖着棕榈的叶子,门前斑驳的木牌上写着苏以彤三个字,木屋很多年无人来过,却很干净,没有半点灰尘。
杨修逸停在木屋的门前,取下背上的灯笼,发现灯笼上不知道什么挂了一串椰子。
难怪他一路上觉得灯笼越来越重。
苏以彤从灯笼里出来,拎着椰子,沿着楼梯走上去,推开了高脚木屋的门,屋子里有股淡淡的清香,是苏以彤身上经常带着的那种味道。杨修逸刚走进木屋,外面的雨就下了起来。
“这么大的雨,你今晚走不了吧。”苏以彤抽了踟蹰的剑鞘敲椰子。
“彤彤,谁说我要走了?”杨修逸把门一关,欺身上前。
苏以彤敲到了手。
杨修逸拿过椰子帮他敲。
“当初说好的,我救你,你送我回南海。”苏以彤的目光躲躲闪闪,“南海已经到了,你也该回去了。”
“彤彤,你看着我。”杨修逸说。
苏以彤看椰子不看他。
“你想让我走吗?”杨修逸不依不饶,甚至伸手扶着苏以彤的肩膀,逼他看自己,嘴上却还是彬彬有礼,儒雅得当,“冒犯了,彤彤,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答案。”
苏以彤瞥了灯笼一眼,放下椰子,打算跑路,然而失败了,他回不到凝魂灯里了。
苏以彤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杨修逸:“你做了什么?”
凝魂灯不回应他了。
“彤彤,你忘了吗,渡雪山庄是炼器世家。”杨修逸说,“我不会伤害你,永远都不会,我只想听你亲口说,你想让我走吗?”
“不想。”半晌,苏以彤没辙了,“你是渡雪山庄的小少主,他们都说,是我把你拐走……。”
“不是你拐走的。”杨修逸的食指轻轻点在苏以彤的唇上,苏以彤的话被截断,呆呆地看着他。
“是我心甘情愿和你走的,以彤哥哥。”杨修逸说,“我们这样的,叫私奔。”
苏以彤手里的椰子掉了,被那句以彤哥哥吓得不轻,看着杨修逸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杨修逸伸手把他抱起来,放在一边的榻上。
“彤彤,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不会让你亏本的,我会让你满载而归。”杨修逸俯身,在苏以彤的耳边说。
“啊?”苏以彤没反应过来,被杨修逸一把扑倒在床上。
“你、你你你会不会啊?我不是小姑娘的。”苏以彤从深吻中回过神来,手脚并用往后挪,慌得很。
慌到承认自己不是小姑娘了。
“我知道,以彤哥哥,你不回答,我当你默认了。”杨修逸说。
苏以彤这次真说不出话了,只能看着杨修逸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吻上他的唇。
视线里一片黑暗,杨修逸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少年的吻是生涩的,苏以彤却没推开他,片刻后也开始尝试着回应。
一吻结束,苏以彤的裙摆散开在被褥上,他靠在床边,杨修逸没有再进一步动作。
“睡吧,彤彤。”杨修逸说,“我出去走走。”
苏以彤把头蒙进了毯子里,装睡装得很专业。
屋外还在下雨,杨修逸在高脚木屋的栏杆边站了一会儿,等身上的热度降了许多,才再次推开了木屋的门,苏以彤好像已经睡了。
好像。
如果只看床和毯子的话。
挂在墙上的灯笼在剧烈地闪着光,上一秒把整个屋子都照得通透,下一秒又能陷入朦胧的黑暗中。
从杨修逸推门进去开始,每走一步,灯笼闪烁的频率就越来越快。
窗户没关,半个岛都能看到了,是个人都感觉自己要瞎了。
“彤彤。”杨修逸哭笑不得道,“你别怕,你不愿意,我不会动你的,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灯笼停了一瞬,随后闪得更快了。
杨修逸:“……”
他忽然想起沈云央中梦蝶求医的那几年,去了不少次昔草谷寻苏以彤,却次次都被苏以彤高调拒绝,世人都说木落姑娘性子孤僻,高傲得很,诡异难猜。
可在他眼里,苏以彤真的很好懂。
那些人,也不配去理解。
“彤彤。”杨修逸坐在床边,“我不走了,我也没有经验,我怕伤到你,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苏以彤没说话,坚守在装睡的第一战线。
灯笼倒是不闪烁了,变成粉色了。
杨修逸笑道:“我就当你答应了。”
灯笼微微的粉色光,柔和地洒在木屋的地上,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地暗淡下去。
杨修逸轻手轻脚,伸手抱着熟睡的苏以彤,把人圈在自己的臂弯里,安心地睡着了。
杨修逸醒来的时候,苏以彤正坐在床头哀怨地看着他,手里捧着一个硕大的果实,杨修逸才发现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堆满了这种果实。杨修逸从来没见过这种果实,觉得这果实的味道着实不好。
他昨天见过的大哥二哥还有四弟,每人的手里抱着一个果实,正和善地看着他。
“小小心意,不值一提。”大哥把长满刺的果实堆在了两人的床头,“岛上的习俗,我们会给新婚的人送这个。”
二哥也道:“彤彤自小不喜欢这个,我想你可能会喜欢,就让岛上一人给你送了一个。”
“可好吃了。”四弟念念不舍地看着手里的果实,凑过去在苏以彤的耳边小声问,“来,哥,我问你,昨儿爽不爽,大半夜的你们这屋子透出的光把我狗眼都闪瞎了。”
“都给我,出去!”苏以彤炸了,两手抄起一个榴莲,把三个人往外砸。
思乡多年有朝一日终于返乡的苏以彤,忽然又有点想念外面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