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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孟传情那晚的爆发,南无诗很是担心。她一直隐藏着小孟的真实身份,只要孟凡尘和农牧夫不说出口,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但是,小孟每到危急关头都会不由自主地使用天魔神功,虽然现在他使用时都是威力增强,没有杀气。但如果多使用几次,小孟的魔力就会更强,同时杀气也会增强。如果杀气显露的话,任谁都会怀疑他和天魔教的关系。想到此处,南无诗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可以让孟传情一个人行动,以免处于危险之中。
孟传情进去找她,问了一个他到现在还想不通的问题,“你说冉必之是被你和姐姐联手重伤的?我不相信,你没这个本事,姐姐也没有。中间有一段时间我不记得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三次被问到这个问题,南无诗还是一样的答案:“你知道,一个人在危急时刻,爆发力是很强的。由其当生命受到威胁时,一切不可能都将变成可能。”
孟传心当时晕了过去,没有看到孟传情后来的样子,南无诗却知道其中缘由,当时,她只当楼仲丛重生,心里只有喜悦,全然忘了自己还身处险境。
孟传情冷哼一声,“南无诗,你不用瞒着我。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想,冉必之受伤定然跟我有关系。我告诉你,这个世上没有永恒的秘密,无论你隐藏了什么,终将会真相大白的。”
仿佛是这话击中了南无诗的痛处,她听后不禁一震。她能够瞒多久?
庄伏楼尚未靠近猎户家,江才情就感应到了。他看向劳桑心,意思是要不要动手杀了对方。临走的时候,夜未央告诉他,不能冲动行事,一切都要和劳桑心商量。
劳桑心当然不知道这个,见江才情看向自己,还以为他是让自己前去查看。她想了想,道:“堂主,您现在不能暴露,还是先进去躲一躲。”
江才情进了屋里,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劳桑心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这,堂主不太配合,怎么办?哪知江才情忽地白影一闪,钻进了树林中,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水连环走了出来,慢悠悠地说:“他有洁癖吧,这里面除了床底和衣柜,貌似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
远远地已看见庄伏楼的身影,劳桑心暗骂了一声,对水连环道:“你是聪明人,当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切!还用你提醒?”水连环耸耸肩,转身进屋去了。她的眼力没有劳桑心好,自然没有看到渐近的庄伏楼。
“你来做什么?”
劳桑心脸上的不悦,庄伏楼装作没看到,“我找师妹。”无视她,直接进去找水连环。
冉必之在几人的照顾下,已然清醒了过来,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暂时不能下床。水连环坐在床前,有一句每一句地跟他聊着天。“你们堂主,简直就是瘟神,你们每天对着,受得了吗?”
冉必之笑了,“我想,这世上除了领主,没人受得了他。”顿了顿,又道:“他其实也很可怜,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也很孤独吧!”
水连环怔了怔,道:“他身上的气场太强了,那种无形的压力,就算有人想靠近他,也会被他伤的粉身碎骨。”
庄伏楼进来时,刚好听到了水连环后面一句。他不禁问道:“你们在说谁?”
冉必之有些吃惊,这家伙怎么来了,水连环知道那么多事,该不会告诉他吧?
“我们在说伤了这家伙的人,太强了,就差没让他粉身碎骨了。”水连环倒也机警,急忙将话题转到冉必之身上。她自然不会将江才情的事情,甚至冉必之和劳桑心的身份告诉庄伏楼,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说了,他们二人就要死。她只要当江才情不存在,那么所有人都会相安无事。
“你说的没错,的确很强。”庄伏楼看向冉必之,道:“他好些了吗?”庄伏楼虽和冉必之从未谋面,但陌阳刀的大名他还是有所耳闻。他初入江湖时,也有不少人拉着他一起入伙,猎杀冉必之,最后都被他拒绝了。在客栈初见冉必之时,并未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邪恶,因此,他肯定,这人并非如传闻般嗜血成性。
“他至少还需两天才能下床。完全康复的话,不出十天。”水连环信心满满,却让庄伏楼甚是吃惊,师妹的医术竟高超至此?半死不活的人,十天就能完全康复?他不知道,劳桑心所说的康复,不仅仅是自己的医治,还有江才情的帮助。
水连环想不到的是,变化永远出人意料。庄伏楼离开后的第二天,江才情就急迫地赶回了糊涂堂。原因是,青璃夫人病发,重伤夜未央。与此同时,水连环收到了一张喜帖。看着喜帖上烫金的字,水连环突然感觉天旋地转……
霍春秋几日的休息,已经完全康复。在水连环收到喜帖后不久,他再次光临了已重新开张的飞龙引。
“霍小狗!”南无诗看着一脸得意的霍春秋,嘲讽道:“几天不见,还是那么让人厌恶。”
“喂!你少打击人!”霍春秋坐在桌子上,昂首道:“我告诉你们,本少爷过几天就出远门去了,到时候可别想我。”
“切!就你?”南无诗嗤之以鼻。
“不相信是吧?”霍春秋冷哼一声,将一张喜帖甩在桌子上,“瞧瞧这是什么?”
劳桑心站在他身旁,好奇地拿起喜帖,这一看,当场呆住。众人瞧见她的脸色,同问:“是谁的喜帖?”
劳桑心道:“武林庄,孟传闻与鄢商慈,十月二十五,也就是十天后,成亲。”话刚落音,就听见孟传情所在的位置传来的一阵声响,那是他戴手套的手紧握关节发出的声音。
所有人皆看向他,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霍春秋和庄伏楼不解,南无诗担忧,劳桑心疑惑。在场的几人,除了霍春秋,都知道鄢商慈曾经和孟传情是一对恩爱情侣,如今鄢商慈另嫁他人,这三人无一不感到震惊与疑惑。而孟传情的举动,也让劳桑心肯定了他的身份。
“怎么样?面子大吧?”霍春秋见众人都不说话,便吹夸起来:“这武林庄可是武林第一大庄,少庄主成亲,也是武林的一等大事。听说这次他们下了血本,不仅仅是江湖豪杰,连有名的富商巨贾,地方绅士也都邀请了。咱们武陵镇,可就只有我家收到喜帖了。”
劳桑心冷笑一声,将喜帖扔还给他,“看清楚了,这喜帖是给霍嫣华的,可不是你!”
庄伏楼不解,问道:“为什么不是给他爹霍金山?”
南无诗接口道:“因为霍金山不日前,将霍家的生意都交给了他女儿打理,武林庄既然请的是富商,理当是霍嫣华。”
霍春秋将喜帖收进怀里,道:“因为妹妹和武林庄有生意来往,所以才有这个请帖。但是,她和父亲去了苏州城,没有时间,便让我代她去。”
霍春秋后来说的话,孟传情几乎一句也没听进去,他豁然转身,奔回了自己房间。南无诗想了想,随后跟上。
庄伏楼看着两人离去,对身旁的劳桑心道:“你有没有觉得小孟,他是……”
“孟传情?”劳桑心悠悠开口,接了他的话,“你还不算太笨。”
随口而出的话,却再次将庄伏楼打击。也不管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劳桑心说完径直离开了客栈,去镇外的猎户家找冉必之。霍春秋依旧缠着她,在后面追着,结果迷失在森林里。
当天下午,武林庄的喜事就传遍了整个江湖,包括远在骊山的糊涂堂。
水连环来到飞龙引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她在后院找到了孟传情,那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干柴之上,不知在想什么。见她进来,孟传情抬头看了一眼,注意到了她手中的喜帖,不禁苦笑道:“你也收到了?”
水连环一怔,“你都知道了?”
孟传情道:“怕是整个江湖已无人不知吧!”
水连环慢慢坐在他身边,“为什么会这样?你和鄢商慈不是……我一直没有问你,你为什么离家?”
孟传情看着她,将一切原委和盘托出,“我能怎么办?那是商慈自己的选择。虽然,我明知道她是被欺骗的,却无能为力。”
水连环不解,问:“你父亲为什么要修改信中的内容?”
孟传情想了想,道:“我不知道,也许,他只是想让我难受。我总觉得,商慈不应该是那种妥协于父母之命的人,她一向坚强,那日就好似变了一个人……”
水连环听后,却皱眉沉思起来,鄢商慈她也曾见过两面,性格坚强,有自己的主见,想法也与大众不同,的确不应该是那种会妥协于命运的人。莫非,她是遭傀儡虫控制了?她想了想,又问:“她是突然变了,还是慢慢转变的?”
孟传情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道:“头一天还好好的,过了一夜,就什么都变了。你问这个,是有什么原因吗?”
水连环道:“我也不确定……就是问问,你打算怎么办?”她未曾将傀儡虫之事说与孟传情听。
孟传情道:“我想成亲之前,再回去见她一面。”
第二日,孟传情就偷偷返回了武林庄,结果无功而返。
南无诗见他脸上有了少许的忧愁,不禁心疼,鼓励道:“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可以难住你的。”
孟传情悠悠道:“庄里戒备太森严了,每间房门口都有人守着,连屋顶也不放过。父亲他一定是想通过这场婚礼,逼我现身,他在等我自投罗网。所以,我不能冒险行事,倘若被他们发现了,肯定会齐力抓我,将我关起来的。。”
南无诗惊讶,“他真的会这么做?”这个孟凡尘如此对待小孟,不可能仅仅因为他不是亲生的,一定还有其他原因。也许,她该好好查查孟凡尘,看看他是不是当年的那个策划者。
孟传情道:“会的,我太了解他了。以前他就从不让我出庄,现在出来潇洒这么久了,再回去,肯定就出不来了。”
南无诗想了想,道:“既然成亲之前见不到她,那就在成亲之日去见她。你这张脸,不会有人认识,而且那日人多,也不会有人注意你。”
孟传情轻笑,“我正有此打算。”
南无诗好心提醒道:“镇南的柳员外和江府的远歌少爷,他们都在昨日陆续收到了喜帖。我们何不从他们身上想办法,将喜帖弄过来呢?”
南无诗丝毫不觉得自己话中的“我们”有何不妥,却让孟传情微微一愣。从那日她在暗道里为自己舍命时,孟传情就知道,这个女人确实是拿自己当亲生儿子看待,这让他觉得无比温暖。此后,哪怕他心中有众多疑问,也不愿再问,只为肆意享受这份温情。
孟传情想了想,摇头道:“那样太麻烦,我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南无诗笑问:“是要找有喜帖的水连环帮忙吗?”
“神医独来独往惯了,也太出名,跟她在一起,太惹人注意。所以,我要找的是霍春秋。”
霍春秋的卖身契早在霍嫣华造访之后,就被南无诗撕了,但他却还死皮赖脸地待在客栈里。这位大少爷带了足够的银两,在客栈里尽情地吃喝,他的企图,众人皆知。
孟传情忙完了一阵后,就拉着他在桌旁坐下,跟他商量着:“春秋啊,听说武林庄乃是江湖第一大庄,我也想见识一下,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他眼中的真诚,绝不是装的。
霍春秋得意一笑,拍着孟传情的肩膀,故意刁难道:“小孟啊,没想到你还有这心思。带你去也不是不行,那得看你表现怎么样。”
孟传情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霍春秋刚想开口说什么,见劳桑心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急忙凑过去,问:“桑心,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武林庄?”
劳桑心瞥了他一眼,道:“我不去!”扭头去了后院。
霍春秋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返回孟传情身边,口中嘀咕道:“别人想去我还不想带呢。”
孟传情好笑地看着霍春秋,后者慢慢凑近他,小声问:“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桑心对我不再那么冷淡?或者,让我们更亲近一点也行。”
孟传情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个色鬼,竟想着吃人家豆腐。”
霍春秋顿时不服气了,“你懂什么?喜欢一个人,就是忍不住想要关心她,亲近她,闻她身上的香味都是一种享受。难道你不是这样?”
孟传情碎道:“切!谁跟你一样!”说到这里,他不禁又想起了鄢商慈。二人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是商慈比较主动,他对商慈却从未有过这样不雅的举动。
霍春秋埋怨道:“你都不知道,为了桑心,我已经很久没去青楼了。”
孟传情道:“那如果我能让你一亲劳美人的芳泽,你是不是就能答应我呢?”
见霍春秋楞楞地看着他,孟传情又道:“要知道,以劳美人的身手,除非是她自愿,否则你一辈子也别想亲到她。”
霍春秋急忙点头,“什么时候?”
孟传情看向忙进忙出的劳桑心,道:“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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