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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枯骨里的我不能言语,但是我心里却开始吟唱古老的梵语,是发自本能的,不自主的。梵语在心中响起,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整个古战场都响了梵语,阴魂们也听见了。
伴随着梵语,我的躯体也不由自主地舞动起来,我看着自己舞动的枯骨躯体,居然不觉得变扭。我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一个在尸山血海跳舞吟唱的身影。我看不清她的脸,但她看起来那么遥不可及,那么神圣不可侵犯。地上横尸遍野,她却一尘不染。
吟唱,舞蹈都是来自枯骨的本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古战场上空的阴气在慢慢淡去,地上长出了一朵两朵三朵白色的曼珠沙华花。我继续吟唱继续舞蹈,然后整个古战场都开遍了曼珠沙华花,阴魂们自己自主走进了曼珠沙华花里。
我利用投放种子的原理将他们送到第十九层地狱。
曼珠沙华花很多,奈何鬼魂更多,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转送,我才将所有阴魂转移。
看着空了的古战场,我累得倒在地上,枯骨磕在地上“咔咔”作响,还好枯骨不知道疼。
天空渐渐明亮,我心里的成就感爆棚,这种感觉好极了,比以往我帮助了任何人都要快乐,因为这是我的承诺。还好,即使忘记了,即使来迟了,我终究是兑现了。
我闭上眼睛,嬴政也来我身边躺下,我转过头看着嬴政用无眼无神的眼眶问:
“嬴政,我这副样子你不怕吗?”
嬴政疑问地皱着眉看我,意思是“怕”为何物?
我笑了笑,继续闭上眼睛躺着。只是,无论我做什么表情,枯骨都是那个模样,难为嬴政居然知道我说什么。
突然,一丝风吹过。我立即睁大眼睛,是“春风”!
春风拂面,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
我伸手摸摸自己的面颊,是面颊,不再是枯骨。我低头一看,我看见自己的手也长出了血肉。
慢慢地,我全身都可以感觉到春风吹过,我激动得手舞足蹈,我终于重获新生了!
我摇晃着嬴政的肩膀激动地说:
“啊……嬴政,我终于重获新生了,你看看我,我长什么样啊?”
嬴政看着我,我看见他眼里全是笑意,他认真地说:
“很漂亮!”
我白了嬴政一眼。
“我是问你我长得和以前一样吗?”
嬴政笑了笑,或许是我太高兴了,我居然觉得他的笑容挺温和好看的。
“一样,但看起来更有气质了!”
我假装生气地问:
“你是说我以前没有气质吗?”
嬴政一脸懵地看着我。
“啊?”
看嬴政吃瘪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
“逗你玩呢!”
嬴政松了口气,过了一会,他说:
“沙华,我要回去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嬴政的存在。但是他突然说要离开,我有点懵。在我心里,只要我在,嬴政就在。
“啊?”
看我这模样,该嬴政嘲笑我了。但他只是温柔地笑笑,然后说:
“你给我弄那么多阴魂去第十九层地狱,我要回去整顿整顿啊!”
原来如此,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哦。”
我点头应了一声,嬴政立马说:
“我会很快回来的。”
我继续点头。
“嗯。”
可是真的还会回来吗?
嬴政离开了,我看着他的背影走远,感觉他不会回来了。
我们就像每个人儿时的玩伴一样,总有一天会分开。
我将兔上神的魂魄还给她,并消除了她这段时间的记忆,将她带离了古战场后放下她离开了。
我转身去找哪吒,接下来我们都有自己的使命需要完成。
我获得了新生,可惜我对上神界还是很模糊,因为我实在记不得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法力大增,而且我真的会古琴,我还能凭空化物,是一把玉骨古琴。
找到哪吒后,哪吒看见我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他一直盯着我,眼里有泪花闪过。
我抱了抱哪吒,说:
“傻弟弟,哭什么呢?姐姐回来了,应该高兴啊!”
哪吒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姐姐,我太高兴了。太好了,你回来了!已经九十九年了。”
我也是嬴政说我才知道自己沉睡了九十九年,还是身体灰飞烟灭,魂魄沉睡那种。这么些年,真的难为哪吒了。
“哪吒,这九十九年辛苦你了!”
哪吒摇着头,哽咽着声音说:
“姐姐能回来,哪怕是九百九十九年,九千九百九十九年,我也不觉得辛苦!”
我帮哪吒擦干眼泪,轻声说:
“好了,不哭了,以后换姐姐护着你。”
哪吒终于停止了哭泣,点点头。
“嗯嗯,姐姐!”
我叹了口气,裂开了嘴角,随即又摇摇头,真是一个孩子啊!一个让我心疼的孩子。
“哪吒,接下来我们要先去六界把冒牌的人解决了,这样虽是治标不治本,但是为以防万一。我担心我们动作慢了六界会大乱的,你知道六界有哪些是记忆魔替换的吗?”
哪吒点头。
“知道,姐姐说什么我都照做!”
我看着哪吒,严肃地说:
“谢谢你的信任!”
一个人无条件信任另外一个人真的是一份很难得的情谊,而哪吒就是这样信任我的一个人。
“哪吒,你先给我说说你知道的名单,我也好有个方向。”
“除了姐姐亲自调制过伤殇的人,还有……”
哪吒给我说了一大串名单,而且并没有完全说完,我听得胆战心惊,想不到伪沙华的网已经铺得这般大了。
不过还好,现在是敌在明我在暗,主动权在我的手里。我突然心生一计,我与哪吒说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问哪吒:
“哪吒,平时你们是怎么向伪沙华汇报情报的,还有伪沙华在上神界到底是一个什么身份?”
“我们不主动联系她,她不允许,我们只听她吩咐,然后完成任务,而她定期都会联系我们的。至于她的身份,其实在上神界人人平等,因为上神界的界神是盘古大神,而盘古大神已经是作古之人了。但是在上神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能者位高,不过这不是封的,是大家心里默认的。”
听了哪吒的话我很诧异,因为我发现上神界每个人都称呼师父为大祭师,难道这大祭师也是自封的吗?
“那我师父杜康呢?”
哪吒说:
“杜康大祭师也是大家默认的,并非受封,因为他总是主持祭祀活动,所以大家便尊他一声大祭师。其实最重要的是,无论是伪沙华还是杜康,他们实力都很强。”
“看来师父是有什么想法才选择了伪沙华扶持的,他们的目的应该就是当上神界的上位者了。就是因为实力强了,才会有那么多想法,那么不安分。”
我了然一笑,甚至觉得可笑,我的师父,陪伴教导了我几千年的师父,居然置我于死地。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他的一颗棋子。
我在心里默念:
“师父啊,既然你这么想当这个上位者,我偏不如你意。我们的师徒情谊,也随着我的灰飞烟灭尽了。”
我和哪吒商量好了计策后便向六界赶去,接下来,我要让杜康和伪沙华给我和罗华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