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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以后……
老城街,老友酒馆。
红毛的叶天鸿和蓝毛的小浪,依然包裹的像是木乃伊一样,跪在酒馆儿的室内厕所里,哭哭咧咧的又说自己错了……
瞎子走进来,站在两个木乃伊身边撒了泡尿,然后看着他俩,叹了口气,说:“你俩呀,我真不知道说你俩啥好了,好好地活着不好吗?好好地当你们的大少爷不好吗?怎么就非得找死呢?”
“大哥,你帮帮我们吧,我们这次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
“大哥,你放我们走,我们给你一大笔钱,行不?”
叶天鸿和小浪可怜兮兮的求放过。
瞎子扎上了裤腰带,一本正经的说:“小孩儿,钱我们肯定要,但得是何伟来给,还有啊,我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你们算是很幸运的,现在我们退了,不那么狠了,要是以前啊,你俩不死也得扒层皮。”
说完。
瞎子推门就出去了。
叶天鸿和小浪对视了一眼。
叶天鸿说:“我早晚要杀了李小虎,不……我要把他们都杀了。”
“哥,先出去再说吧!”
小浪明显的是真的害怕了。
傍晚的酒馆儿里,客人是蛮多的,老街坊们都知道李小虎和何伟发生了矛盾,但李小虎还敢在这里开张,就证明人家是有一定的实力的,所以,整条街的商户,都不自觉的把李小虎当成主心骨了。
大厅里。
酒味儿浓烈。
老街坊们嘻嘻哈哈的聊着天。
“要说这位李先生,那是真的了不起啊,盛鸿集团他都敢惹,以前绝对不是一般人!”
“就说是呢,你说咱们这条街上的人,谁敢惹盛鸿集团啊?那些人霸道惯了,发起疯来是要死人的。”
“你说,李先生能打过何伟不?”
“我觉得能!”
“那可就太好了,咱们这条街,马上就要拆了重建了,何伟给的钱少得可怜,要是李先生打败了他,说不定会换个开发商呢。”
“聊啥呢,这么起劲儿?”
老街坊们正聊着,李小虎走了进来。
“哎呀,李先生啊!”
“李先生,生意兴隆啊!”
“李先生啊,以后咱们整条街的老街坊,可都要仰仗着您了呢。”
一见李小虎露面,很多老街坊都站起来打招呼,这些人原本都称呼他为李老板,可是现在,却全都改口叫先生了。
李小虎笑了笑,既不装逼、也不嚣张的说:“我呢,就做我的生意,我不欺负人,谁也别想欺负我,总之我的房子是不可能卖的,重建维修没问题,那也得看开发商是谁,是吧?”
“那是!”
“李先生威武啊!”
“李先生,咱们整条街,可就看您了……”
老街坊们又恭维了起来。
其实,对于这些老街坊们的表现,李小虎是心知肚明的,这些人也未必都是什么好人,但他们也没有错,他们只是被欺负怕了,急迫的想要找个能扛事儿的主心骨而已。
再说了,这些本来不喝烈酒的人,都天天跑过来捧场,虽然这点钱他李小虎不在乎,但这份儿情他是领的。
所以。
如果可以的话。
帮帮街坊们也无妨……
李小虎在前厅转了一圈,就回到了后院儿,走进了自己卧室旁边的小客厅里。
客厅里,一朵毛和王港生都在打电话。
一朵毛通话的是他媳妇儿,他叽叽歪歪的,让她媳妇儿去说服他老丈人,意思很明确,就是让他老丈人和盛鸿集团打擂台。
王港生可不是软饭男,人家的家族势力就在魔都,所以他打电话的内容就更简单了,他在摇人,嚷嚷着要和何伟较量一下。
过了一会儿……
一朵毛和王港生都挂了电话。
李小虎笑呵呵的,坐在了他俩对面。
一朵毛摸了摸自己的大背头,瞪着眼睛朝着李小虎说:“哥,你不用担心何家和叶家的实力,我老丈人的实力也不小,论关系和生意,我们飞腾集团一点儿都不比他们盛鸿集团差。”
“牛逼!”
李小虎朝着一朵毛竖起了大拇指。
“爹啊!”
王港生貌似已经改不了口了,一边剔牙一边说:“人的事儿,你更不用担心了,虽然我才来魔都不久,但我认识的大哥多啊,我一个电话,来个一百二百的,那就跟玩儿一样。”
“尿性!”
李小虎又朝王港生竖起了大拇指。
一朵毛和王港生对视了一眼,然后试探性的,一起朝着李小虎问:“那……打还是不打啊?”
“打呗!”
李小虎淡然的回答。
“哥呀,你咋无精打采的呢?”
“是呢,你还有啥顾忌的吗?”
“唉!!!”
李小虎叹了口气,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实话哦,我来魔都,真是为了躲清静的,万万没想到啊,才来了这几天,就招惹了当地的黑社会,不过我也想好了,打就打吧,我就是这个命,消停不了的命!”
“这就对了!”
“干就完了!”
“哥,咱在东北好使,在魔都一样好使。”
“那必须的,来,整一杯。”
“干喽……”
三人举杯,共饮一口江湖酒。
自这一刻开始……
李小虎的江湖路,又接上了!
……
晚上七点多……
盛鸿大厦顶楼。
一名五十多岁的西装男子,健步如飞的走到了何伟的办公室门前,门都没敲,推开门气冲冲的就进来了。
“哎呀,叶叔。”
正在和疯狗商议对策的何伟,立刻笑着站了起来。
“何公子,不必客气!”
叶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他不是别人,正是盛鸿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也就是红毛叶天鸿的亲爹,江湖人称叶扒皮的叶国丰。
叶国丰这个人,经商之前是个流氓,甚至说是个混的很大的流氓,他有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为人太吝啬了,不论是混黑道还是当老板,他一直都被小弟和下属唾弃,背地里都会叫他叶扒皮,用东北话说就是——这逼太叽霸抠了!
“叔,喝茶吗?”
何伟笑呵呵的走过来。
“不喝。”
叶扒皮自己给自己点了根烟,瞥了一眼他向来看不上的疯狗,然后指着何伟说:“事情我都知道了,天鸿被那个什么李小虎抓走了,这事儿就是你的责任,你自己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叔,我已经开始码人了,那个李小虎啊,他以前是混黑道的,所以对付这种人,只有打。”
“打?打不用钱吗?”
“钱是小事儿……”
“小事儿?小事儿还用打吗?你拿两百万送过去,天鸿和小浪不就回来了吗?”
“叔,您这是普通人的道理,但道上的人不是这个道理的,李小虎是黑社会,我也是啊,我要是直接给他钱,那就太丢人了!”
“那就报警!”
“报警更丢人……”
“他妈的!”
叶扒皮一拍桌子,起身指着何伟说:“何少爷,你最好心里有数,你能打过人家最好,要是打不过,人家肯定是要加钱的,到时候我可是一分都不会给你,人家要多少,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这段话。
叶扒皮气哄哄的摔门而去。
他一走。
何伟就笑了。
疯狗凑了过来,很是好奇的朝着何伟说:“我怎么有点懵了呢?他这个态度,是担心他儿子的死活吗?”
“他担心的是钱。”
“啊?”
“这个老东西,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他跑过来冲我拍桌子,就一个目的,那就是把责任推我身上,那样他就不用花钱了。”
“这……哈哈哈……”
“疯子,你人准备的怎么样了?”
“操!”
疯狗一撇嘴,极为嚣张的说:“我有二十人,个个都是亡命徒,通过你的关系,我也已经找了差不多两百人,这两百人就算全都是混场的废物,只要我的人敢带队冲,这一仗怎么打咱都能赢。”
“疯子,你可不要大意啊,那李小虎虽然没人,但那个李毛和王港生,可是有些实力的。”
“他俩,我已经查过了,李毛就是个软饭男,那个王港生的背景不像,但他在魔都只有一个娱乐城,所以他肯定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再说了,天塌下来,你亲大哥还会顶不住吗?”
“我大哥肯定能啊!”
“那就直接打吧!”
“好!”
何伟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
晚上九点多。
老城街的老友酒馆里,原本会耗到很晚的老街坊们,或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酒喝到一半儿就匆匆离去了。
渐渐地……
整条老街也安静了下来,商户们早早的都关了门,且还都在里面上了锁,家家户户都关着灯,看起来好像都睡觉了,但如果你站在街上,随便朝着一家窗户认真的看,都会看到那里有人影晃动。
也就是说,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何伟要来干李小虎了,所以,他们都躲了起来,就算心里想,也不敢去帮李小虎。
毕竟。
李小虎还不足以老街坊们卖命!
酒馆儿里。
一朵毛和王港生早就走了。
现在,就只有李小虎和瞎子他们在喝酒。
四个人已经喝的满脸通红了,瞎子借着酒劲儿,竟然唱起了京剧,有模有样的来上了一段儿打虎上山……
“好!”
“牛逼!”
“我瞎哥这嗓门儿,是真他妈尿性啊!”
听着瞎子沙哑的音调,看着瞎子那有力的步伐,李小虎、大奎和大军,全都用力的鼓起了掌,虽然这里是魔都,虽然他们都穿着半袖在喝酒,这一刻,却好似回到了东北那大雪封山的深山老林一样!
酒馆儿对面,一家卖牛肉面的馆子里,一个外号叫小赖子的老板,趴在自己的窗户上,死死的盯着酒馆儿里的动静。
就在这时。
小赖子的手机响了。
“喂,伟哥?”
“现在什么情况了?”
“伟哥,我趴在这看了半天了,对面根本就没码人啊?酒馆儿后院都熄灯了,明显是睡觉了,酒馆里就四个人,就李小虎和瞎子他们几个,他们喝了好久了,明显都已经喝多了。”
“喝多了?今晚他们还会喝多了?”
“真的喝多了!”
“你怎么确定他们喝多了?”
“他们在唱歌。”
“唱歌?唱的什么歌?”
“什么歌我不知道,但歌词我听懂了两句,什么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哈哈哈哈哈……”
对面狂笑着挂断了电话。
……
相距老城街五百多米,一个正在建设中的广场上,数十辆车停得乱七八糟,其中一辆豪华的轿车里,何伟坐在后座上笑的前仰后合,把一旁的疯狗都给看懵逼了?
“这是咋了呀?”
疯狗推了推大笑的何伟。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伟又捂着肚子笑了好一阵子,然后才擦着眼泪说:“妈的,咱们过于紧张了,我的线人传消息来了,李毛和王港生根本就不在酒馆儿,李小虎和瞎子他们喝多了,他们正在唱歌呢。”
“喝多了唱歌?”
“确切地说,是在唱戏,唱的还是智取威虎山的选段……”
“什么?”
“打虎……上山!”
“啊这……”
“疯子,开动吧,让你的人不用顾忌,到位之后直接往里干,他们打虎上山,咱们上山打虎,今晚,必须打死李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