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la.com,最快更新警草仙女咚 !
唐其华,他大概是躲酒,出去待了好一阵子,才刚进来。
他也是个犯罪心理学的专家,为人冷静犀利,以前,孟林霈有时忙不过来,还把他叫过来帮忙审人,也是二队挺厉害的人物了。
他什么时候,存在感变的这么低了,她居然一直都没有想到过他?
好像就在一队出事不久,他在一次出外勤时,被嫌犯捅了一刀,她那时是真的没心思关注别的事,事后才知道,还曾经问起过,钱常有半开玩笑的说过一次……说什么捅到腰子上了。
反正,总之,等她从那种状态中醒过来,终于再次回到现实,一直到搬进二队,唐其华就变了,如非必要,一个字都不说,只是安静沉默的坐在那儿。她几乎遗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会是他吗?
迟东旭忽然低声叫她:“软软。”
阮西霖本能的一抬头,他定定的看着她,冲她举了举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他声音不大,动作也不大,但他就坐在周局身边,周局已经喝的有点上脸,却不知怎么听到了这句话,就叫她:“小阮啊,你跟小迟这一次可算是黄金搭档了,配合的真不错!好!”
阮西霖道:“领导过奖了。”
“不过奖!确实好!”他又转头问迟东旭:“对了,那天你说,你也是阮家班的人?”
迟东旭道:“是。”
“不错!阮家班出来的,个个都厉害。”周局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打了个酒嗝,忽然道:“不对啊,你们这师兄师妹的,当初我叫小阮进一队,小阮怎么还不情愿呢?”
席上一静,周磊落嘻皮笑脸的捧着杯子就过来了:“叔……来来我敬您一杯!”
都姓周,一顿饭的工夫就叫起叔来了,迟东旭无声的垂了垂眼,林明瑞忽然站起来,过来拉住她:“小刀,我……我跟你说句话!”
阮西霖一皱眉。然后她环顾席上,点了点头:“好。”
她就跟着他出去了。
但凡喝醉的,总觉得自己没醉,林明瑞走路发飘,却觉得自己十分清醒,走一步就叫她一声:“小刀!”又走一步:“小刀!”
她一声不吭的随着他走,他把她拉到饭店门口的假山旁边,一屁股就在藤椅上坐了下来,直通通的质问道:“小刀,你跟迟东旭,到底是什么关系?”
阮西霖慢悠悠的跟他道:“明瑞哥,我昨天晚上梦到我师父了……”
他道:“我看着,你俩不……不对劲!”
阮西霖道:“明瑞哥,你还记不记得我师父?孟林霈?孟林霈,你还记不记得他?”
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身后一个声音道:“软软。”
阮西霖一回头,他慢慢的走到她身后,大冷的天,他没穿外衣,只是一件警用衬衣,黑色的裤子,挺拔俊朗,宽肩窄腰,平素锋锐的眼中氤氲着些雾气,少了那种生人勿近的冷漠,反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泛了上来。
他看了一眼已经打着瞌睡的林明瑞,在她耳边轻声道:“没用的。”
阮西霖当然知道她是病急乱投医,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啊!她亦轻声道:“那你说怎么办?”
他一手提起林明瑞:“先回去。”
林明瑞挣扎了一下,然后就迷迷糊糊的被他一路提了回去,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再说还有白燕宁这种带娃族,又说了几句,也就散了,闻世卓过来接了林明瑞,道:“给我,我送他回去吧。”
这种场合,不适合带孩子,阮西霖提前就让姚小暖去接孟想,一边跟大家告着别,一边就给她发了条微信,姚小暖回她:“不用接了,已经要睡了,嘴巴甜的很,哄的我妈可乐呵呢!你放心,明天我妈送他去幼儿园。”
抬起头来时,迟东旭站在她身边:“聊聊?”
她皱眉看他,迟东旭道:“你放心,我没醉,我很清醒。”
他往前稳稳当当走了几步,转回身,静静的看着她,嘴角弯了弯,“我可以走直线。”
她忍不住笑了一声,又急收住,两人在灯光下遥遥对视,莫名有种沧海桑田般的感觉。
她终于低声道:“这个案子,说来话长。”她转身往车上走:“上来说吧。”
起因本来只是一桩枪杀案,然后他们一路查下去,牵扯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惊悚,前后足足三个多月,最后终于查到了源头,收网阶段,孟林霈带着一队的人行动,但那次行动,并不是针对对方大本营的,预想中,要对付的人也并不多,孟林霈甚至没有叫支援。
“你明白吗?”阮西霖红着眼睛道:“就像我们这次的行动一样,他们也分了一二三……几个组,这几个组,最终的交汇点,本来也应该在‘捕鱼区域’的,可是不是,他们就好像几条线,在中途汇到了一个地方,就是在植物园后头,然后,就发生了爆炸。”
她哽了一下:“这完全就是一个阴谋你明白吗?所有的车,所有的人,全都……全都在那里。”
迟东旭听的很认真,他问:“他们在那一处,有滞留?或者说有哪一个或者几个组有滞留?”
“没有,”她哽咽着:“没有!就是没有啊!他们都是在正常的行动中。”
迟东旭皱紧了眉头:“你是说,对方经过了极其精确的计算,把所有的车,在这个时间,引到了一起,然后在这个交汇的时间点,引燃***?”
阮西霖摇了摇头。
她看着他,哽了好几次,才能发出声音:“这件事,比你想像的,还要复杂……对方,”她咽了一下,“的确在那个地方,放置了足量的***,但是,奇怪的就是,在,”她一再的哽咽,几乎说不下去:“在我师父的车上,发现了疑似遥控器。”
迟东旭震惊了:“疑似遥控器?孟林霈车上的人,自己启动***,炸死了自己?”
阮西霖默然。
许久,她才喃喃的道:“我之所以坚信有内奸,是因为,我师父的手表不见了。”
他问:“手表?”
“是的,手表,”她道:“是我送他的,一年前他生日送他的,他一直没有离过身。到哪儿都带着,碰都不许人碰。”
毫无征兆的,她忽然嚎啕大哭。
好像在这个人存在的时候,甚至在他死去的时候,她都不曾理解过他这个举动的深意,可是,就在事隔数月的这一天,安静昏暗的街头,说到这个细节,她就忽然懂了。
悲伤像潮水般席卷而来,她哭到不能自抑。
迟东旭无声的张臂,将她揽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其实在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事情在失去控制,如果,只是如果,她真的可以忘记他重新开始,他……也许会放手。但就因为他和孟林霈都知道不会,所以,他才决定要来烟市。
却仍旧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