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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楼一共只有七层,没有电梯,从六楼出去的时候,阮西霖一眼看到什么,就走过去仔细看了看。
这种是打扫卫生常用的大垃圾桶,里面已经装满了垃圾,因为出了坠楼案,所以这栋楼暂时封闭了,只有警方的人在,否则的话,保洁员应该每天早上处理的。
阮西霖仔细看了看,吴限也跟着弯腰细看,阮西霖从王程大业手里拿过笔,轻轻拨了一下,然后道:“一会叫痕检收一下。”
吴限点头答应,就站在那儿打电话叫人,王程大业问:“为什么?”
她说:“你猜?”
王程大业道:“有一些带墨的纸,所以你觉得这是书法教室倒的垃圾?可是他们本来就是在打扫卫生啊,倒垃圾有什么奇怪的?”
阮西霖也没再逗他:“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是不是有问题,还得再看。”
王程大业想起她刚才的动作:“哦!小刀姐,你是觉得那盒安全套还没用完就扔了,有点奇怪对不对?”
阮西霖点了点头。
一边说着,也就到了,痕检正在检查现场,一个女人在旁边接受询问,阮西霖过去看了看。
这个女人是这儿的书法老师,叫孟天美,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蓬蓬的卷发,穿着旗袍式的刺绣金丝绒裙,外罩梅红色羊绒大衣,手上戴着亮闪闪的戒指,眉毛画的很高挑,皮肤白皙,淡妆红唇,风韵犹存。
据她说,死者名叫江振,是这间小区的保安,过来帮忙打扫卫生,没想到却失足坠下。
阮西霖道:“你跟死者关系很好?”
孟天美道:“没什么关系。”
“那死者为什么要来帮你打扫卫生?”
孟天美轻飘飘的道:“男人么,不就是那点儿想法。”
阮西霖道:“请正面回答问题!你跟死者是男女朋友关系么?”
孟天美露出了明显的厌恶神色:“当然不是!他长那样,浑身臭烘烘的,我可看不上!”
“你跟他是否发生过关系?”
“怎么可能!”孟天美声音放大,“我们没有关系!”
“那你昨晚扔掉的安全套是谁用的?”
孟天美表情一僵,阮西霖静静的道:“可以查DNA的,可以查指纹的。”
孟天美犹豫了半天,才撇嘴道:“是在一起睡了几次。”
“那之前为什么否认?”
孟天美道:“我觉得丢人不想认,不行么!”
“既然觉得他条件并不理想,为什么要在一起?”
孟天美就笑了,她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道:“这人啊,肯定都想睡好的,但没有好的,感觉上来了,随便找个也凑和,看你不像没经过事的啊,这都不懂?”
阮西霖皱了一下眉。
而此时,楼下,高寒华结束了初步检查,向迟东旭道:“符合高坠特征。”
迟东旭道:“没有疑点?”
高寒华往上看了一眼:“这种窗子,落脚点很窄,轻轻一推的话,也验不出来,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死者是40的脚,穿的鞋子却是43的。还挺新的。”
迟东旭点了点头,就上楼看了看,这时候痕检已经把垃圾收拾了出来,包括安全套和一双鞋子,迟东旭过去看了看,就看到一双偏旧的40码的鞋子。
迟东旭进去看了看,一边问:“怎么样?”
阮西霖摇了摇头。孟天美扫了他一眼,向阮西霖笑道:“你挺会挑啊,舒服过了,还跟姐装不懂?”
迟东旭不知道她们之前说过什么,看她眼神儿肆无忌惮,不由得皱了下眉,阮西霖冷冷的喝道:“别说废话,直接回答问题!”
迟东旭问她:“死者的鞋子是哪来的?”
孟天美的眼神闪了闪:“是我前夫的鞋子,昨天他伺候的好,我高兴,就给了他一双穿,也是好几千块鞋子呢!高兴的他不行,这不才非得帮我打扫卫生擦玻璃。”
迟东旭扫了她几眼,就过去窗边看了看。
这边的窗子是方形的九个框,柱子粗的墙面隔开,又是九个框,这种格局,迟东旭还试着掰了掰窗棂,觉得还是挺结实的。
窗外可以踩的台子只有20厘米,窗子都是铁架子,死者当时失脚的那个地方,很明显的一个滑脱的白印子,窗子上,也有指甲抓过的痕迹。
表面上看,很像失足坠亡的现场。
但迟东旭总感觉有些不对,他心里从头到尾顺了一遍,还是觉得鞋子的问题有些古怪。
穿大码鞋子,的确相对容易滑脚,但台子有20厘米,大半个脚都在上面,而且用力的时候,脚是在脚尖的,手又扶着窗子,一般来说,还算安全。
但是一个鞋子穿这么旧的人,应该是经济拮据,相对简朴的人,干活的时候,却换了新鞋,只是巧合?
但也同样的,一个经济拮据的人,杀他似乎也没有动机,外表这样子,情杀也不太可能。
暂时没发现明显的疑点,迟东旭从窗边退回,转身往外走,孟天美的眼神才从他身上收回来,她一抬眼,就见阮西霖正静静的看着她,孟天美随即一笑,油腻的道:“屁股不错。”
阮西霖淡淡的道:“既然不错,怎么不多看一会儿?”
这话接的,连孟天美都是一怔,阮西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还是说,你看的不是屁股,是窗子呢?”孟天美神情一变,她慢条斯理的继续:“是窗子外头,有什么东西,怕被人发现?”
“笑话!”孟天美提高声音道:“我有什么怕被发现的?”
阮西霖微笑道:“你知不知道,说谎的一个明显特征就是会提高声音?”
孟天美道:“你们警察现在靠瞎猜办案了么?”
阮西霖笑了笑,示意王程大业继续问,一边也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又伸头出去,看了看窗子外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刚才孟天美的神情绝对不对劲儿。
迟东旭正在走廊来回走动,吴限小跑着过来,低声在他耳边道:“头儿,孟天美的前夫,也是从这儿坠楼的!就在这个位置!就在去年年初!”
迟东旭一皱眉,吴限续道:“二队处理的,以意外坠楼结案的。”
这么巧?迟东旭正在沉吟,阮西霖过来道:“我觉得不对劲,但是看不出哪里不对劲,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个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