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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圆圆跳下了车子,两个女孩相互打量着,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到底因为是腊月天,马小跳忽然觉得身上一冷,赶紧打圆场:“别都在这儿站着了,赶紧走吧,还有那么远的路呢。”
高圆圆扭头就又跳上了马小跳的车子,都不管他还没骑上呢。姚燕没动,看着马小跳不说话。
马小跳支使郭大宝:“过来呀,看你那没眼色的劲儿,还得让班长过去咋地?”
郭大宝忙殷勤地推着车子过来了,在姚燕身前站定,一脸的谄笑。姚燕“哼”了一声,坐了上去。
周山离XX市区大约有三十多里,名字叫山,其实就是个大点的土丘。老传言有传言说它是前朝某个王爷的陵寝,为这个前几年市里还专门组织了一次考古发掘,几十号人忙活了半个月,什么也没找到。后来还不断有不死心的盗墓贼前来,在上面打了无数的盗洞,到直到马小跳跳楼那年,也没听说挖出过什么。
XX市地处平原,这地方算是难得的高地,因为山势崎岖,上面留存着不少古树,时不时地还能见到些小兽,XX市人想散心又不愿跑远时,有时就到这里来玩。只是因为这时候的人还没什么商业意识,市区到这里连公交车都没有,交通有些不大方便。
几年后这里人倒是开了窍了,把山用围墙团团围住,重修了山道,铺设了缆车,建了座周山风景区,还开通了几路直达到的游览车。可那时山上的古树几乎给盗伐光了,小兽更是不见了踪影。景区的人又只想着赚钱,遍地开的全是商品摊子,还强买强卖,把个好好的地方弄的乌烟瘴气的。
马小跳几个气喘吁吁地骑到地方,累的直吐舌头。马小跳丢下车子,一屁股坐在路边的车丛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高圆圆不声不响地递了瓶水过去,马小跳顾不上说谢谢,抓住就猛灌了一气。姚燕在一边冷着脸看着,撇了撇嘴。
郭大宝殷勤地递了瓶水过去:“班长,来,喝点。”
姚燕道了声谢,接过去小口泯了一口,问:“郭大宝,你以前来过周山吗?”
郭大宝点点头:“经常来。”
姚燕又问:“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说到这个,郭大宝就来劲儿了:“好玩的可太了,山上有野兔子,一只能有五六斤重,小的也有二三斤,还傻呼呼的特别容易逮,每次我差不多都能逮住一两只,就在山下的水潭边剥了皮烤着吃,可香了。还有好多鸟,什么样的都有,鸟窝都筑的不高,每回我都能掏一口袋,回去炒着吃,比鸡蛋都好吃。”他越说越兴奋,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浑然没注意到姚燕看他的眼色已经不对了,还对姚燕献殷勤:“等会儿你看着吧,我给你掏几个漂亮的鸟蛋。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逮到山鸡呢。”
结果姚燕毫不领情:“郭大宝,你怎么能这样啊?”
郭大宝愣了:“我哪样啦?”
姚燕沉着脸:“学校里是怎么教的,我们是大自然的朋友,要爱护自然环境,你倒好,吃小兔子就算了,连没出世的鸟宝宝也不放过,你是怎么当朋友的?”
郭大宝彻底无语了,无辜地看向马小跳,马小跳报以同情的眼神,他只好深深地低下头去。
看姚燕似乎还不罢休,马小跳连忙打圆场:“赶紧准备爬山吧,一上一下要两三个小时呢。”
马小跳说话可没夸张,周山是座大土坡不假,却是座非常陡峭的土坡,加上这几年不断有盗墓贼留下的盗洞,上下都得小心翼翼,两三个小时能上下就不错了,往上爬了一段,原本体力还好的两个女孩都气喘吁吁了,不时地要走在最前边的马小跳拉一把,悲催的郭大宝走在最后面,手里还拎着那包吃的。
大半个小时了,他们才爬到半山腰,两个女孩看来平时很少运动,都累的满头是汗,可也都挺有志气的,没一个喊累要休息的。还是马小跳有爱心,提议先歇一会儿。两个女孩也不注意风度了,就那么坐在了路边大喘气。
真爬起山来,郭大宝倒有劲儿了,人家都歇了他还不闲着,四下地乱转,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忽然手往前边一指,轻声叫:“有刺猬,有刺猬。”一边说着一边摄手摄脚地往前边挪去。
姚燕生气:“郭大宝,你别再残害小动物了。”
郭大宝头也没回:“我不吃它,逮回家养着玩。”把外套脱下来缠在了手上,又往前挪了几步,纵身一个虎扑。紧接着传来的却是他的一声惨叫,人一下子消失了。
马小跳几个吓了一跳,连忙跳了起来,一边往那边跑一边喊:“大宝,你怎么啦?”
郭大宝的声音嗡嗡地,还带着点儿痛苦:“你们小心点儿,我掉坑里啦。“
可不是,前边草丛中间露着一个大洞,估计是哪个盗墓贼留下的盗洞,天长日久的被杂草盖住了,结果害倒霉的郭大宝中了招。马小跳跑到旁边,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头,可里面黑咕隆冬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好大声喊:“大宝,摔着了没有?”一边的姚燕都哭了出来:“郭大宝,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郭大宝的声音里也带着点哭腔:“我不知道,浑身都疼,不知道摔到哪儿了。”
马小跳又问:“能动吗?”
郭大宝估计是试了一下,底下传来一声呻吟,接着又是郭大宝的哭腔:“动不了,卡住了。”
这可麻烦了,他们连个手电都没带,更别说绳子了,怎么把郭大宝弄上来啊?姚燕着急地拉马小跳的胳膊:“小跳,咱们快去喊人吧。”
高圆圆却在一边唱反调:“咱们来的时候都看过了,这附近根本没有人家。与其那样浪费时间,还不如先自己想想办法呢。”
郭大宝也在下面叫:“小跳,好兄弟,千万别把我自己丢在这儿啊。”
马小跳想了想,听郭大宝的声音,离地面应该不会太远,他们几个要是把外衣裤子拴到一起,应该就能够到他。
他把自己的主意说了,两位女孩都有点儿脸红,可谁也没反对,一声不吭地躲到一边把衣服脱下来送了过来。三件外衣加三条裤子,捆好了差不多有三米长,马小跳边让郭大宝注意边贴着洞口放了下去,绳子还一截呢,郭大宝已经喊着抓到了。
马小跳让郭大宝把自己绑好,他和高圆圆姚燕拉住另一头,用力向上拽,三个人脸都憋红了,绳子那头却还是纹丝不动。郭大宝在下面一连声地喊:“我卡住了,用不上劲儿。”
这根衣服结成了绳子毕竟不是真正的登山绳,硬拉的话恐怕衣服都拽断了也无济与事。看来只能找个人下去,先把郭大宝从卡住的地方拉起来,然后才能上洞。
干这事儿的只能是马小跳了,可当他跟两个女孩一说,两人都不同意。姚燕紧紧地拽住了他的手:“小跳,你别冒险了,咱们还是去找人来吧。”高圆圆也拉着他不放:“跳跳哥,这样不行,太危险了。”
马小跳也犹豫了,毕竟要是他真的下去了,上面只有两个女孩子,有什么意外连个使的上劲儿的都没有。可郭大宝变了调的声音马上传来了:“小跳,快把绳子拉紧点儿,我在往下漏呢。”
马小跳慌忙拉紧了绳子,这下没什么可犹豫的了。要是出去喊人的话,谁知道这根绳子能不能撑到他们回来。只有趁他们还有力气,赶紧把郭大宝弄出来。
他直接就跟两个女孩下命令:“你们把绳子拉紧。”姚燕还想再劝劝他呢,可被他一句“你不怕大宝撑不住掉下去啊”堵了回去。高圆圆红着眼睛抓住绳子,忽然狠狠掐了他一把:“跳跳哥,你要敢有事,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马小跳只有苦笑。
那个洞口不大,马小跳试了试,洞壁并不是很平整,勉强都找到些落脚的地方,他一手抓住绳子,一只手扶住洞口,小心翼翼地往下探,两个女孩全都是一脸紧张地抓住绳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马小跳很快就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似乎是当时盗墓贼自己留的上下脚蹬,正好可以容的下一只脚,只是因为时间久了,里面长了些湿苔,稍稍有点儿滑。马小跳不敢大意,一步一停地小心往下爬,郭大宝一直在用声音给他指明着方位,大约下了十几步,脚再向下探时,踢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郭大宝大喊:“到了到了,是我。”
马小跳两只脚往里紧了紧,把下盘撑牢,一只手扶住洞壁,另一只手边往下探边嘱咐郭大宝伸手过来。两只手很快握在了一起。马小跳用力握紧,让郭大宝双脚找地方撑住,胳膊一使劲,只听见身下的土扑簌往下掉,郭大宝的身体动了一下。
郭大宝惊喜地喊:“出来了出来了,小跳,再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