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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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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小跳脸憋的通红,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郭大宝一双脚也拼命往下蹬着,身体终于一点点上来了。马小跳手都麻了,没好气地吼:“赶紧找地方踩稳,我快拉不住了。”话音末落,那根衣裳结成的绳子“刺啦”一声,从中间断成了两截。没了绳子借力,又拽着郭大宝这个胖子,马小跳再也支撑不住,两人同时一声惨叫,向下摔去。

    这下刚才卡住郭大宝的洞口再也没有发挥作用,两人直摔到了洞底,幸好再往下也没多高了,底下又是松软的土壤,两人都没什么大碍,尤其是因为马小跳因为下面有郭大宝当了肉垫子,连根毫毛都没伤到。

    不过上面两个女孩可不知道,都给吓坏了。高圆圆的叫声比马小跳两个还大,扑到了洞口向下哭喊:“跳跳哥,跳跳哥……。”没成想双手没撑牢,一头向下栽去,旁边的姚燕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却也被带的向前扑去,高分贝的惨叫声中,两位女孩也掉了下去。

    马小路跟郭大宝正挣扎着爬起来呢,直接又被砸倒,等发觉是两个女孩,马小跳还以为她们是自己跳下来的呢,都快气晕了:“你们两个傻啊?跳下来干什么?有人在上面还能去找人回来救我们。这下可好了,大家一起在这儿等死吧。”

    黑暗中看不到表情,两个女孩都没吭声,倒是郭大宝开了腔:“小跳,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先从我身上起来吧,都出不来气了。”

    一群人这才想起来底下还压着个人呢,赶紧跳起来,又慌忙把郭大宝扶起来,郭大宝哼哼唧唧的哭诉:“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掉坑里不说,还被压在下面,还压了两回。”

    马小跳正在想办法出去呢,被他哭的心烦,呵斥道:“别哭了,连个女人都不如,上面有人也不敢来救咱们,还以为在闹鬼呢。”

    这个洞不大,四个人已经挤的满满当当了,洞壁摸上去潮乎乎的,土质很松软。马小跳还指望着挖出些小洞踩着爬上去呢,可手一抠就扒拉下来一大块土,根本立不住脚,头顶上的土也扑簌往下掉,他生怕弄不好搞塌方了,只好死了这个念头。

    高圆圆摸索着抓住了他的胳膊:“跳跳哥,咱们不会有事儿的,是吧?”声音挺轻松的,可手却在不住地颤抖。马小跳刚才气头上说了冲话,这会儿可不敢再吓唬她了,安慰说:“没事没事,这地方经常有人来玩,咱们肯定不会有事儿的。”正说着话呢,另一只手也被拉住了,姚燕颤抖的声音响起:“马小跳,这里面好黑啊,不会有虫子吧?”

    马小跳苦笑,他来这儿玩也是临时决定的,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连个手电都没带,谁想到会出这种事?后世听惯了驴友爬山钻林时因为准备不足而出事的事儿,没想到今天就轮到了自己。

    郭大宝忽然轻叫了一声:“我有火。”一阵摸索衣服的声音后,一声轻响,一点光明照亮了整个地洞,在两个女孩的惊喜叫声中,郭大宝有点儿得意:“刚学会抽烟,我就带了包火柴,没想到用在这里了。”

    马小跳赞许地捶了郭大宝一拳,借着光亮赶紧打量周围的环境,洞里面看起来还是挺干净的,除了地上有点儿积水,并没有姚燕担心的虫子问题,可也能看的出四面的洞壁都是松软的湿土,一碰就掉。马小跳本来还想着看能不能找个干点儿的地方呢,这下算是死心了。

    短暂的兴奋之后,几个人又陷入了沉默。郭大宝的火柴到底是有数的,连划了几根之后,自己也知道厉害,不用人提醒就把火柴收了起来。一片寂静中,姚燕忽然颤抖着问:“这个洞口离路还有一段距离呢,有人经过时会不会发现不了咱们?”

    马小跳还没吭声呢,高圆圆先说话了:“咱们那个装着食品的袋子在外面扔着呢,有人经过时肯定会四下看看吧,应该就能看到咱们那根衣服结成的绳子,就能来救咱们了。”

    姚燕还是不放心:“可要是那人捡了东西就走呢?”

    马小跳拍拍她的肩膀,笑道:“燕子,别老往坏处想,我可是有名的福星,一定会吉人天相的。”他怕女孩老担心,连忙转个话题:“这么干等也不是办法,这样吧,咱们一个接一个地讲故事,必须说自己的真事。一会就把时间打发过去了。郭大宝,你先来。”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郭大宝的声音才响起来:“那个,是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啊?”

    马小跳催促:“当然了,想说什么说什么,快点儿开始吧。”

    郭大宝呵呵一笑:“那我就开始了。我要说的是我两三网岁时候的事儿,这事儿还是我妈告诉我的呢。小时候我们家里穷,什么都买不起,我那时候又特别嘴馋,什么都想吃,就天天跟我妈闹。我妈没办法,只好带着我四处串门,有时候正好碰上人家在吃东西,心肠好的就给我点儿。可也有心肠不好的,不但不给还自己吃的啧啧响地馋我。有一次就碰上这么一家,自己摘了一筐的杏一个也不舍得给我,我妈知道这家人小气,也没去要,就带着我在外面跟人说话,说着说着忽然找不到我了,还怕我是掉水塘里了,吓得四处乱找,结果一会儿之后我自己又出现了。我妈正抱着我激动呢,那家人就出现了,指着我说偷吃了他家的杏。我妈当然不承认了,想着就算偷吃了也没证据,结果那家人一翻我的衣兜,从里面翻出了两个没啃完的杏来。这下我妈没办法了,当着人家的面狠狠打了我一顿才算罢休。回来后我妈问我怎么把偷来的杏装兜里了?我回答说是因为杏太好吃了,舍不得一口气吃完。我妈听完就哭了,拉着我去买了一斤杏。结果我一口气吃完,撑得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郭大宝说完了,自己还在嘿嘿地笑,似乎这是个非常有趣的故事,可其它人都没笑,他只好讪讪地住了嘴。马小跳怕气氛冷掉,慌忙接上:“我来讲一个。也是小时候的事儿,五岁那年有一回我妈带我出去玩,坐公交车上的时候她上去了我却给留在下面了。那个司机脑子有病就是不给停车,把我妈都吓哭了。好容易在下一站上了车,飞奔着跑回来找我,一路上又是担心我被人给拐跑了,又是担心我哭坏了。结果回来一看,我好好地在车站那儿等着呢,也没哭也没闹。我妈正在纳闷呢,走近了一看才发现我在吃一根糖葫芦。原来我正在哭呢,忽然看到了一根不知道谁扔下的糖葫芦,上面还有好几个山楂,当即就顾不上哭了,捡起来吃的津津有味。哈哈。”

    这个故事也够冷的,可两个女孩还是配合地笑了两声。马小跳紧接着就催高圆圆:“圆圆,该你了。”

    高圆圆踌躇了一下,小声地开了口:“我讲什么啊?想不出来?”

    马小跳鼓励:“随便啊,在这儿的都是好朋友,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高圆圆又安静了一小会儿,才扭扭捏捏地开了口:“我也是小时候的事儿,那时候我才四岁,刚刚搬到家属院儿来,什么人都不认识,没一个小朋友可以玩,只好把橡皮筋扎在两个凳子上,自己跳着玩。跳着跳着,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小孩,在那儿一直看我跳,后来我就邀请他一起跳。那个小孩本来都答应了,可临下场了又反悔了,说跳皮筋是女孩玩的,他是男孩,不能玩。我当时就生气了,跟他说,你头上都扎着小辫子呢,怎么不是女孩了?结果他当场就哭了起来,哭的那个伤心啊,把我都给吓坏了,怕人家误会是我欺负他了,只好把他领回家去。可怎么哄他都哄不好,最后我没办法了,也不管他了,洗了个苹果打算吃呢,结果他当时就不哭了,两只眼睛直盯着我手里的苹果,哈喇子都流了出来。”高圆圆一边说一边笑,其它两个人都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笑的啊?只有马小跳脸红的要命,这个小孩说的不就是他么?多少年之前的事儿了,马小跳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没想到高圆圆居然还记得,还旧事重提,幸好其它人不知道是谁。

    最后一个就轮到姚燕了,众人都等着了,她还装傻不开腔,还是郭大宝忍不住了,出声催促:“班长,该你说了。”姚燕才红着脸开了口:“嗯,好吧,我说。我小学的时候数学每次都考一百分的,可五年级有一次测验只考了九十八分,爸爸妈妈没说我什么,可我自己就受不了了,一回到家就哭,谁劝也不听,连饭都没吃。最后还是爸爸说,是不是分数记错了,就带着我去找老师,果真是有一道题我写的有点潦草,老师看错了,最后还是给了我一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