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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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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小跳很早就知道了,女人是一种非常矛盾的动物,她们常常会做出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来。你别想着问她们答案,因为她们自己常常也不清楚为什么会那么做。所以他明智地没有问张小花为什么知道姚燕,只是小声地分辩:“我没花心。”张小花瞪了一眼没理他,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中,好一会儿后,还是张小花先开了口:“我们刚刚吵架的内容,你都听到了吧?”马小跳装糊涂:“我到的时候就看见你在打人了,什么都没听到。”张小花脸一红,又倔强地一咬嘴唇:“哼,你别装糊涂,听到了也没关系。我承认,我是帮他洗衣服做家务来着,可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马小跳摇摇头:“为什么啊?”张小花怔怔地看着水面,陷入了沉思,就在马小跳都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她开了口:“我爸就是那种老实的几棒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人,单位里人人都欺负他,什么脏活累活全推给他干,他都是乐呵呵的,从来不说一个不字。在家里也是,一句话都没有,就知道闷着头干着干那,可他干了一辈子,还是个不挣钱的小工。

    我妈总嫌他没出息,说他骂他,有时候还跟他动手,他也总是那付笑呵呵的模样。连我都不喜欢他,每次他想抱抱我,我都躲着不让。那时候我就想,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找个跟我爸不一样的人。”“后来他得了急病,没几天就死了。临死前他拉着我的手,想说话,可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流泪。我什么也不懂,只觉得害怕。”她抹了把眼睛:“他活着的时候我妈老说他拖累了我们娘儿俩,什么时候他死了我们才能过上好日子,我还真信了。他死了没几个月,我妈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一卖,跟人家跑了。我被扔给了奶奶,可奶奶没两年也死了。街道的人做主,把我家的房子卖了,钱全给了我小姑,让她养我。外人都说小姑待我不错,跟亲生的似的。是不错,要是家里有四个苹果,我就能摊上一个。少于四个,就先从我小弟开始,再是我姑,再是我姑夫,最后才是我,从小到大,我穿的衣服都是能买到的最便宜的,我小姑的原则就是,只要我没光着就对的起我了。”她看了看马小跳:“穿成那样,你能想的出其它同学怎么看我吧,好多女生就在我能听到的地方说我的坏话,我从没交到过什么朋友。

    我去跟男生玩,她们又说我贱。妈的,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被她们说起是破鞋、婊子。”她发泄似的狠狠把一块石子投向水面,好几次后,才又继续:“没人帮我撑腰,我小姑巴不得我在学校里呆不下去呢,她正好可以顺理成章地让我辍学,我能挣钱她就不用养活我了。我那时候成绩挺好的,可也心灰意冷,不打算上了。”“没想到这时候我妈回来了,几年没见,她老多了。她跟私奔那人分了,就想到了我,跑到我小姑家去接我回去。我本来不想理她的,可想想她毕竟是我妈,也是我唯一的直系亲人,我就跟了她,才会转学到了这边。”“我刚转过来的时候,范建挺关心我的。借笔记给我抄,有事儿没事儿找我说话,有时候还给我带点儿零食什么的。后来他求我做他的女朋友,还给我买了一件连衣裙。你知道吗,从小到大,除了我爸,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所以我一口就答应了他,也所以才会对他那么好。”她转过头看着马小跳:“你都听明白了吗?”马小跳无言以对,上辈子张小花跟他也讲过这些事儿,可远远没有现在听上去那么震撼,那时的她说起这些来是一种轻描淡写的口气,仿佛这一切都没什么可说的。而今天,近距离又感受过一次的马小跳才听出了那份震撼。他只能苍白无力地说:“现在就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是件好事儿啊。总比真嫁了他受一辈子气强。”张小花笑笑:“大道理不用你说,刚刚走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想通了,我就是还有点儿不甘心。”马小跳问:“有什么不甘心的啊?”张小花的神情有点儿感伤:“我们俩本来说好考完试一起出去旅游呢。地方我都想好了,就去张家界,那地方听说好美,简直是人间仙境。我之前计划了好长时间,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果。”马小跳想了想说:“其实你可以自己去,正好散散心。”张小花白了他一眼:“笨蛋,那地方很远的,我哪有闲钱去?”马小跳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出了口:“那……,要不我陪你去吧,我可以出路费。”张小花瞪大了眼睛看他,嘴撇了撇:“就知道你没安好心。”马小跳尴尬地笑了笑,人家刚失恋就提出这么个建议,确实有点儿不厚道。张小花忽然又转过了脸:“喂,你是不是说真的啊?”马小跳点点头:“千真万确。”张小花眯着眼睛看他,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因为你是我前世的爱人,我就是为了你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啊!小花。马小跳边想着边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张小花站起身来,手在身上拍打了两下:“好啦,今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马小跳说:“喔,那我送你回去吧?”张小花摇摇头:“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回去。”马小跳站在那里,目送她渐渐走远,一两分钟后,她忽然回头,大声问道:“喂,你家有电话吗?”马小跳点点头,想起她不一定能看到,又喊:“有啊。”“号码多少?”“7227828.”张小花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这一次,她再没回过头。…………往后几天,马小跳足不出户地等在电话旁,他盼着那个好听的声音能打过来,可是没有。电话铃声一次次响起,却又一次次让他失望。他都厌烦透那位老是找贾玉芹打麻将的张大妈了。

    电话又响了,不用说,这点儿肯定又是那位张大妈,马小跳都懒的去接,懒洋洋地喊:“妈,电话。”贾玉芹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正忙着呢,先帮妈接着,要是你张大妈,就跟她说妈一会儿就去。”不是张大妈才怪,马小跳拿出话筒,不等那边说话,直接宣布:“张大妈,我妈马上就去,您先三家凑和一下吧。”“什么张大妈三家的?马小跳,你在说什么呀?”电话那边一头的雾水。哟,弄错了。马小跳赶紧道歉:“不好意思,琪姐,我还以为是找我妈打麻将的张大妈呢。有什么事儿啊?”江语琪语气里满是兴奋:“你猜猜?”这还用猜吗?听她的语气就知道了。

    马小跳故意使坏,做焦急状:“琪姐,不是投资那两家公司的事儿有麻烦了吧?”那边儿还没反应呢,他就又加了一句:“我早就觉得你那边人手有点儿少,这样吧,明天我跟丁姐说说,让她也过去。”“马小跳。”那边一声娇嗔:“你就这么看不起你琪姐啊?告诉你,全搞定了,两家公司都同意了我们的注资建议。TX占股10%,ALBB占股7.5%,而且董事会都有我们的名额。怎么样,满意了吧?”马小跳哈哈大笑:“琪姐,我就知道你行。”江语琪也明白了过来,又好气又好笑:“好啊马小跳,敢消遣你琪姐,当我脾气好不会发威是吧?哼,你等着。”马小跳赶紧求饶:“琪姐,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弟吧。你赶紧回来,我在又一楼摆一桌给你庆功赔罪。”江语琪不依不饶:“不行,诚意不够。”“这样啊。”马小跳踌躇,忽然压低了声音:“那我把丁姐叫上,在她面前大大的夸你一通,让你在她面前好好地威风一回怎么样?”江语琪抢白:“你瞎说什么啊?我跟莉莉可是好姐妹。你这么离间我们姐妹的感情,是何居心?”马小跳嘻嘻笑:“好姐妹是感情上的,工作上也可以分个高低啊。好啦,就这么定了,你尽快赶回来,我帮你安排好就是了。”江语琪终于放过了他,转而关心他的学习:“这次考的怎么样?”马小跳语气轻松:“还行吧。运气好说不定能摸到一本的尾巴。对了琪姐,过两天成绩就出来了,到时候填志愿还得你帮我参考一下。“江语琪一口答应:“没问题。”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终于在贾玉芹催促的目光中放下了电话。刚放下电话,张大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贾玉芹乐呵呵地去修她的长城去了。因为江语琪的电话,马小跳这几天来闷闷不乐的心情也变得好转了,外面阳光明媚,他也想出去走走了。叫谁一起呢?郭大宝?这小子不知道有没有时间?马小跳想了想,还是拨了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