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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张小花住处的确切地址,他只能四处瞎打听。附近问了个遍,没一个人知道这位叫张小花的姑娘到底住在哪里。他只好跟个瞎猫似的一边乱转一边扯着嗓子喊张小花的名字,嗓子都快喊哑了,张小花没喊出来,倒把一群老头老太太给招来了,看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就是写着“流氓”两个字。眼看着就快一点了,马小跳还不死心,又跑到学校门口,指望着说不定张小花会提前到,可一直等到一点半,也没看风险张小花的身影。再这么耽误下去,那趟列车就真赶不上了,马小跳思来想去,只好又跟郭大宝打了个电话,交待他代自己去赴约,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替自己解释清楚。郭大宝正因为之前马小跳挂他电话的事儿闷闷不乐呢,当即就拍了胸脯,打包票一定帮马小跳办的妥妥贴贴的。紧赶慢赶地又去取了票,马小跳终于在开车前几分钟上了车。郑飞的关系挺硬的,帮他买的是张软卧票,刚在自己的铺位上坐下,列车就猛地晃动了一下,缓缓开动了起来。因为时间紧,马小跳这一路全是小跑着过来的。
虽然身体底子好,可还是累的直喘气,正两手抓着T恤上下扇风呢,忽然听到车窗玻璃被敲的砰砰做响,他一转头,就看见马国栋和贾玉芹一人提着一大包东西,边随着车跑边跟他打招呼。两人都跑的气喘吁吁的,不停地冲马小跳喊着什么,可因为隔着车窗,一句都听不真切。马国栋干脆把东西从老婆手里拿过来,举的高高的,努力往马小跳这边递。马小跳当时眼泪就下来了,他个没良心的,光记得张小花了,把跟父母约好在车站告别的事儿忘到了九霄云外。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车站里等了多久?又是费了多大的精力一个个车窗找到他的?马小跳擦了把泪,大声朝外喊:“爸,您别递了,危险,您回去吧。”马国栋也不知道是听不清还是怎么的,还是固执地把东西往上递,列车渐渐加速,他都有点儿跟不上了。马小跳手忙脚乱地想打开车窗,还是躺在上铺的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帮他把上半截窗户翻来,从缝隙里把那两包东西拽了过来。列车转眼就把两个人抛到了后面,马小跳赶忙向后看,就看见父母都在弯着腰大口喘气,可眼睛还在看着前方。他的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
…………到BJ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了,马小跳刚出站就看见一块写着自己名字的木牌。举牌子的是个看上去很精干的小伙子,确认了马小跳的身份后直载了当:“咱们直接去大使馆,郑总已经等在那儿了。”接他的车是辆很宽敞的商务车,后排坐椅被设计成相对的样式,内饰很豪华,马小跳两辈子加一起也没坐过这么好的车。小伙子一上车就提醒:“后座上有套衣服,是郑总特意买的,你先试试合不合身。”又关心他:“早饭吃了吗?要不要买点儿路上吃?”马小跳摇头,昨天父母给他的包里装的都是吃的,他一点儿也不饿。郑飞给他买的是身帅气的休闲西服,连衬衣皮鞋都有,貌似是为了让他更符合因商出国的身份,稍有点儿小,可问题不大。车里还贴心地放了面镜子,马小跳打扮得当,拿起来一看,果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镜子里的那位人模狗样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小伙子技术不错,车开的又快又稳,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地方。一下车,一身休闲装的郑飞已经等在外面了,一见面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跳,越长越帅了嘛。”马小跳苦笑:“郑老师,不用这么寒碜我吧?”郑飞哈哈笑:“别谦虚,我可知道有好几个女孩喜欢你呢。”寒暄过了,郑飞开始说正事,跟马小跳交待一些注意事项,最后还鼓励他:“最近拒签的不多,你不用担心。”不担心才怪,马小跳前边排了十几个人,几乎个个出来时都耷拉着脸,马小跳听前边的两个女孩小声嘀咕,直哀叹自己倒霉,前几天美国刚刚爆出了大批滞留不归者被强制遣返的事情,最近通过率极低。他的心一下子七上八下起来。面试马小跳的签证官是个四十多岁的白人,穿着挺随意,脸上的笑容挺和蔼的,可马小跳看着就觉得虚伪。签证官对马小跳的资料看的漫不经心的,没几眼就合上了文件夹,面带微笑地问:“你的资料非常神奇,神奇的都让我有点儿难以相信了,你能试着说服我吗?”这摆明就是在说马小跳的履历是造假的,纯粹就是看不起人嘛。马小跳直截了当地问:“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吗?“面试官耸了耸肩:“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对你的‘非凡’经历感到好奇。要知道在中国,像你这么大年纪的人大多都在为学业发愁,而不是四处忙着投资。”马小跳不客气地说:“面试官先生,我得告诉你,这世界上的人是分为两类的,天才和平常人。不谦虚的说,我认为自己属于前者,而后者是永远理解不了前者的。”面试官笑了笑,示意他继续。马小跳接着说:“你觉得我的经历不可思议,但对我本人来说,做到这些简直是轻而易举的,因为我拥有平常人难以企及的洞察力,可以凭借别人不大留意的细枝末节分析出某些事情的前景,分析的结果大部分都是正确的,所以我挣到了钱。并且还打算到你的国家去,帮你们也挣些钱。”面试官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能不能举个例子?为你的洞察力。”马小跳笑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在投资最近风生水起的网络类股票,如果答案是有的话,我劝你尽快估清,不出一年,这个华丽的泡沫必将破裂。”签证官耸耸肩:“看来你说服我了。”向马小跳伸出手来:“恭喜你通过了。”马小跳笑着跟他握手:“其实该恭喜的是你,成功地为你的国家拉到了一笔投资。”签证官哈哈大笑。
出了使馆大门,马小跳还沉浸在那种在洋鬼子面前扬眉吐气的兴奋中,郑飞等在门口,小声地与那位小伙子司机说着话,看见马小跳,笑着打招呼:“走,到了我的地盘了,好好地给你接个风。”马小跳忍不住问:“郑老师,你就不问问我签证的结果?”郑飞不在意地说:“能有什么结果?肯定是通过了呗。你不会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吧?”“那是。”马小跳有点儿得意,眉飞色舞地把刚刚自己智斗老外的经历说了一遍,最后洋洋得意地总结:“老外就是欺软怕硬,损了他一顿,他反而老实了。”郑飞哈哈大笑,指着马小跳的鼻子说:“小跳啊小跳,没想到你做事还是这么愤青。不过有件事我还得告诉你。为了你这次的出国之行,我可是提供了两倍的保证金,因商出国又提供足额保证金的,很少有拒签的。”马小跳顿时泄了气,没想到通过的根源居然在这儿,他还是太小瞧美国人了。郑飞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别泄气了,你有句话说的还是挺对,我们是给他们投资,给他们送钱去了,咱们才是上帝,上帝就得有上帝的待遇。”…………闲暇时分,郑飞抽空给马小跳介绍了一下之前一段时间投资的具体事宜。
郑飞找的这家投资公司叫CESTIYBEIO,是家有着二十多家经验的老牌投资公司了。其实他们对飞马提供的投资意向非常不以为然,认为应该把资金投入到眼下正火爆的互联网上去。巴菲特的名声虽然很大,可最近颇不受待见,老头固执地以不投资不熟悉的领域为借口,错过了这次互联网大潮,不知道遭到了多少投资家的嘲笑,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也因此最近股价很是低迷。
另一家就更不用说了,曾经濒临破产,虽然因为前领舵人乔布斯的回归而稍有起色,但很多投资家并不看好它的前景,认为它现阶段并没有拿的出手的产品,主要还是在吃老本。照他们的分析来看,选择这两家公司的股票,便宜是便宜,可获利的前景也不高。可飞马坚持自己的意见,因此他们对飞马的决策人非常好奇,在得知此人还不到十八岁时,这种好奇更是达到了顶点,所以力促了此次的美国之行。郑飞总结:“美国人天性里有浪漫的一面,可更有务实的一面。说白了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一切凭利益说话。这次请你过去,估计更多地还是想说服你。你反正一直都挺有主意的,该怎么做,自己看着办吧。”马小跳挠着头呵呵笑:“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大的面子。不知道能不能见着老乔和老巴,我可是他们的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