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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基地确实人满为患,太空港里也停满了劫后余生的舰只,以至于九号舰无法进港停泊。
舒云鹏忙着叫人放下登陆艇,送克莱尔和张静怡等降落火星。他原本想把克莱尔送到就转身赴地球的,但他接到通知,地球方面送医护人员和医疗器械的太空船已经出发,很快就会到了。
他不用急着去地球了。他把九号舰的事宜安排好,乘第二艘登陆艇离舰下去了。
太空港里一片狼藉,那些受伤的战舰,有几艘看着真个是惨不忍睹。基地里人声鼎沸,闹哄哄忙碌碌的,让人头皮发炸。
他找到克莱尔:“要我帮忙吗?”
“静怡在呢,不用了。”她说:“你也够累的,回舰上休息吧!”
确实,刚刚当舰长,基本上是赶鸭子上架,对很多事都不熟悉的他,有时也生怕自己添乱帮倒忙。既然克莱尔这么说,他也就顺水推舟了:“那好,我到处看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克莱尔没时间搭理他,早已忙自己的去了。
他觉得有点儿无趣,想去帮忙照顾伤员,却又打消了念头。这两天来,他几乎没合过眼,确实也挺累的:“既然来了,就看看这地方,了解一下。”
他拉住一个看起来是火星基地的人,打听矿区怎么走。那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指指墙上的指示牌。
他看过指示牌,就朝指示牌指的方向走去。
人很多,一路上碰碰撞撞的走了好久,总算人少下来了。他看到了矿区的大门,大门是紧闭的,大门口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旁边还有岗亭。
“有必要这么戒备森严吗?”他回头对跟在身后的秦怀玉说。
“进到里面的,基本上都是犯人……”秦怀玉说:“即使不是犯人,因别的过失,一旦到了这里,也跟犯人差不多了!”
舒云鹏想起了前一拨那四位美女护卫,他的脸沉下来了。他在大门口踌躇起来,想不好要不要再往里走了。
“回去吧,上尉!”秦怀玉在他身后轻轻地说。
“不!进去看看!”舒云鹏决定了。
秦怀玉上前与士兵简单交谈了几句,就回头喊他进去。他走到大门往里走时,两名士兵齐刷刷地举手敬礼。
他们一行五人往里走了大约五百米,一名少尉带着两个士兵出现了。他们看见舒云鹏,那个少尉上前举手敬礼:“上尉,为了您的安全,我们需要陪着您。”
“我有护卫,”舒云鹏诧异了:“会有什么危险吗?”
“是的,上尉!”
回答得这么肯定,舒云鹏没撤了,只能耸耸肩,由她们跟在身后。大约再走了五百米,矿区到了。
“就是这里,”少尉说。
他们一行人所在的位置,是工作区的上方的高台,面对工作区装有钢化玻璃。从这里看下去,里面在工作的人很小。
“看不太清,能下去看看吗?”
“最好不要,里面灰尘很大,空气很不洁净。”
“那么,在里面工作的人……”舒云鹏没说完,秦怀玉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他回头看看秦怀玉,她们四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毕竟,这很可能就是她们将来的地方,想到这个,脸色想好都好不了。
“我要下去!”
见舒云鹏执意要下去,少尉急忙叫人拿来防毒面具。但是,舒云鹏执意不戴。见他不戴,秦怀玉她们四个自然也不戴了。这一来,少尉和她的两名士兵也不敢戴了。
他们走出高台,走下很高的台阶,下到了工作区。
“有一个叫赵梦瑶,应该是才来不久的,在这里吗?”下台阶时,舒云鹏问那位少尉。他只记得四个人中打头的那个女护卫的名字。
“是的,她在。”少尉答道。
但是一到下面,他根本认不出人来。他见到的是一群赤身裸体的女人,只有脚上还穿着鞋。她们浑身是灰,看不出她们皮肤的本来颜色,也看不出她们头发原来的颜色……
他转脸看看少尉。
“叫她出来?……”少尉也看看舒云鹏,见他点头,就向那群人喊道:“赵梦瑶,出来!”
人群中,一个人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
“过来!”
她蹒跚而行,步履迟缓的走了过来……站在舒云鹏面前的,是一个浸在灰里的女人。她身体上的灰,被汗水一流,斑驳陆离的;她的头发上、眼睫毛甚至两腿间那里的隐秘处,都积了满了灰土……看到舒云鹏,她原本失神的眼珠,慢慢流露出了一种极度憎恨的光芒。
极度震惊的舒云鹏,完全呆住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很久很久,他才勉强挤出一句话:“对不起……”
她忽然笑了,露出一口显得特别白的牙齿,那模样看起来更加狰狞:“同情我了?”
“真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这样……”
“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她还是那样笑着,看得舒云鹏毛骨悚然:“少尉!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来看我……”
她说着,突然从地下抱起一块矿石,向舒云鹏砸来:“去死!”
舒云鹏完全没有防备,但是随时准备着的秦怀玉,一把将舒云鹏推开了。同时另外三个护卫和那个少尉和两士兵扑上去,把赵梦瑶控制住,反剪双臂按倒在地。
“不许打她!”舒云鹏跳起来大声喊道:“放开她!”
护卫和士兵放了手。
赵梦瑶吃力地爬起来,双手捏着被扭疼了的胳膊。她谁也没看,就看着秦怀玉,阴恻恻地笑道:“你还救他?……哼哼,总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的!”
她说完,摇摇晃晃地向工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