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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过九阿哥府正门前的车水马龙,朱雀带着清儿来到九阿哥府后门,青龙和白虎已经先一步来到了这里,两个人一个负责引开众人,一个负责守住后门,玄武则在暗中照应着。
清儿抬头望着园子上的匾额,然后侧回头看看朱雀,朱雀的目光还停在匾额上,唇角慢慢漾起笑意,对清儿小声笑说:“‘清心园’,少主在九阿哥的心上呢!”清儿摇着头嗔道:“惯得你,连我也敢打趣了!”朱雀一伸丁香,讨饶:“少主,雀儿再也不敢了!快进去吧,一会九阿哥就该过来了!”清儿收起笑颜快步入内,顾不上观看园子里的景致,径直走入大屋前,门前守卫的四个婢女见到清儿后一齐行下礼:“梅、兰、竹、菊见过少主!里面都收拾妥当,只等少主回来了。”清儿还未说话,从屋里飞快的窜出一个身形,一身大红的喜服,一把将清儿拉入屋内,口中哇哇大叫:“少主,你可回来了,柔儿担心死了,快,快换衣服。”说着将身上的衣服快速的脱下来。
紧接着清儿就被众侍女又是梳洗又是盘发又是穿衣的一番打扮,待一切收拾停当,才刚坐稳,门外便传来大声的喧哗声,四侍给女官和喜娘解穴把两人弄醒,一大帮人已经蜂拥而入。清儿从喧闹声中听出有胤俄和胤祯的声音,心中暗喜自己回来得及时,再晚一点就真的来不及了。
清儿坐在喜床上,在盖头下,只见一双靴子停在面前,心禁不住砰砰的乱跳。
胤禟手中拿着秤杆,心里踌躇,不知盖头下的人是不是清儿,虽然陈子昂对他说得清楚,但是他仍是有些不敢下手,除女官和喜娘外,五个女侍都是胡家的人,可是这会人人都是满脸带笑,竟没有一个人给他一点暗示,自己一杆揭下盖头,如果新娘不是清儿,欺君之罪倒还好办,自己和清儿就不能再在一起了,所以他愈加的忐忑不安。
“九哥,你怎么了?还不揭盖头!”胤俄催促胤禟。
“九阿哥,你怎么倒扭捏起来了,让不让我们看新娘子啊!干脆点!”这个声音不熟悉。清儿不知道他是谁。
“九哥,你怕不是清儿,放心,一定是清儿。”胤祯笑着又说:“要不咱们问问清儿!”
“哈哈,十四弟,今儿你九哥如愿以偿了,那是激动的!”胤祉笑着说,众人一阵轰笑。
“九阿哥,吉时已到,请揭盖头!”女官催促着说新郎官,那一大帮人也在起哄着说:“九阿哥,揭呀,揭盖头呀!犹豫什么?”
没有人能知道胤禟那不是‘激动’而是‘不敢’。
清儿看着盖头下纹丝不动定定立着的靴子,看不到胤禟脸上的表情,众人催促之下见他仍迟迟没有动静,不禁一笑,悄悄的褪下皓腕上的手串,顺着大红的喜装滑落下去掉在了地上。
手串掉在两人脚间,胤禟迫不及待的弯腰拾起,不错!正是清儿的手串,那么盖头下面一定是清儿了!心中笃定,左手收紧了手串,右手举起手中的秤杆,稳稳的挑开了盖头。胤禟只觉得眼前一亮,如梦似幻,盖头下面被灯光映着的明艳照人的盛装丽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清儿。凝脂粉肤上一弘如水的春眸,载满了思念,娇嫩的唇瓣轻启,一声“胤禟”低低溢出檀口。
胤禟伸手将清儿揽入怀中,轻颤着说:“清儿,真的是你!”一句话已包含了千言万语。清儿微笑着轻语:“是我!”仰头望向胤禟,眼中却已盈盈有泪,胤禟伸出修长的手指,将清儿的泪抚干:“清儿,今夜不哭!放心,一切有我,断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清儿笑着点头:“好!”
“九阿哥,九福晋,该行合卺礼了!”女官笑着催促两人。
“九哥,你乐糊涂了吧,清儿怎么受委屈了?”胤祯和胤俄两人缓步走近前,笑嘻嘻的对着两人说:“清儿,九哥,你们俩再互相看下去天就亮了,现在快点行礼吧,大伙可都等着喝酒呢!”
清儿满脸通红的低下头,手上一紧,抬头正对上胤禟舒朗的笑颜。
女官笑着上前来招唤,胤禟扶起清儿,自己站西,清儿站东,两人在女官的指示下,行了两拜礼,然后胤禟又拉着清儿在餐桌前坐下,女官斟酒两人合和饮尽,胤禟亲自夹了一箸菜喂给清儿,清儿扭捏着不张口,胤禟不依不饶的举箸不放,清儿只得红着脸张口吃了,引起观礼的人一阵笑语,胤禟却不管不顾,以目示意清儿夹菜给他吃,清儿佯装不见,胤禟俯身在清儿的身边低语带着细谑:“好,假装看不见,是吧!福晋!”最后两字清晰可闻,众人又是一场哄笑。酒过三杯,胤禟又扶清儿起身,仍行两拜礼,合卺礼成。
胤禟将清儿扶坐在床上,笑语:“清儿,你先歇会,我去一会就回来!”然后意气风发的走了出去。
众人也哄然笑闹着出了新房。女官和喜娘也退了出去。自始至终,清儿都没有看清来人都有谁,刚刚她的眼中和心中全部都是胤禟。
“柔儿,哥哥和薛大哥他们在哪?师傅在哪?”
“薛帮主和陈师傅他们都在胡府,说有话等少主回胡府时再说。容宇少爷刚刚就在这里看着你和九阿哥行礼呢。”
“噢,不会再有人来了吧?赶紧把我这一头的东西给拆下来,压得我脖子都酸了。”梅兰竹菊笑着答应着上来为她解下头上的饰物。
清儿坐在绣墩上,看着镜中的自己,从今儿起,自己和胤禟就是夫妻了,胤禟,我们一定会幸福的!娇美的容颜上满满的溢出幸福的神采,自己已经得到幸福了吧!
环顾四周,起先只觉得满眼的红晃得一切都是那么的虚远,此刻看清了这屋中的布置和家具,不禁心头暗喜:这个胤禟!走到墙角站下,伸手打开灯柱上面的盒子,果然是颗夜明珠,再依次打开其他两个墙角灯柱上的盒子,又有两颗夜明珠露出来,顿时莹光满室,唇角带出笑意,缓步走到床边,探手向枕底,触手润滑果然又是一颗夜明珠。笑意更盛,缓步迈向右侧,打开侧门,这边是正厅、偏厅和书房,而左侧不意外的是一间都是衣柜的房间和浴房。微笑着低声喃语“果然如此!”
柔儿走近清儿,递给她一个瓷盏说:“少主,快歇一会吧,这往后有多少日子可看呢,又不急在这一时,你该吃药了。”
清儿坐在窗前的靠椅上,端着碗,边喝边问:“朱雀呢?这是什么药?和以前的味道不一样!”
“三堂主说出去一下,一会就回。少主,这是秦大夫给你开的调理的药,秦大夫说了,少主从今儿起还要药浴。”
“又要药浴!我不就是发热么!再说也好了。”
“秦大夫说必须药浴,让柔儿看着少主。柔儿这就去给少主放水去。”
“你说要我在这泡药浴?”
“怎么了,少主,这儿,往后不就是你的家了么!放心,我帮你看着,没人进得来。”
“噢,那好吧!”
胤禟回来的时候,床上没有清儿,找到浴室时,柔儿正守着门。
胤禟问:“清儿在洗浴?”
柔儿答:“少主在泡药浴。”泡浴的时间比洗浴要长,尤其少主是泡药浴。
胤禟挥手,“我看看清儿。”
柔儿伸长两臂挡住门口,摇着头说:“少主说了谁都不能进。请九爷离开!”
胤禟哭笑不得的看着柔儿,细眯着凤眼柔声问:“你们少主说的话,你知不知道不对?我是你们少主的夫君,你知道什么叫夫君吗?”
柔儿摇头扳着脸:“对不住,九爷,我只听少主的话,不管对不对。”
胤禟没法了,“好!那你可看好了。”转身走出门去了。
胤禟坐在床边,边想边摇头,这个小丫头,还真是碍事!
胤禟不知道,此刻在浴室的屏风后,朱雀正向清儿报告一条消息:和梅林。清儿听得心里突然涌出惊惧,不是一座园子的价值,而是四阿哥的决绝。他说过不许她爱胤禟,否则他会杀了胤禟!
心中百转千回,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从浴室出来时,见胤禟正靠在床上定定的看着自己,脚步一滞,在下一刻被胤禟揽在怀里,头上胤禟清晰温柔的声音带着酒香低低的传过来:“清儿,我好想你。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
“胤禟,我也好想你!”清儿低低的倾诉,下颌被胤禟抬起,唇瓣一暖,胤禟的灵舌已探入口中,酒香充盈在两人的口中,细冗绵长的吻,轻轻的啄、浅浅的尝、深深的吮.,吸取着甜美,倾诉着思念,清儿禁不住娇喘,手臂从胤禟的脖颈上滑下,全身酸软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
胤禟打横抱起清儿,放在梳妆镜前绣凳上,伸手拿起毛巾为她擦拭头发。胤禟边擦边问:“清儿,这一个月你在哪里?是谁绑架了你?你知道吗?”
清儿握住胤禟的手,侧过身子看他:“胤禟,别问,好不好?就让它过去吧。”
胤禟脸露无奈的说:“好!”
清儿笑着看他,柔柔的说:“别咬牙!说过的话要算数!”
胤禟的唇吻上清儿的面颊说:“好,听福晋的,只不过别再有下次!”
“不会再有下次了,放心吧。”清儿拉了拉他的手,胤禟一怔,却未再言语。
清儿看着胤禟闪烁的眼神,转移话题:“胤禟,我饿了。”
“我想你也饿了,过来吃些东西吧。”收起心思,胤禟揽着清儿来到桌前,把她抱在膝上。清儿嗔怪:“让我下去自己吃。”胤禟挑高双眉,摇头:“不行!就这样,我喂你。”
“你越来越霸道了。”
“霸道的还在后面呢。来,张嘴!”
“不要,我自己吃。
“好,这次听你的,一会听我的。”
“胤禟,我累了,我要睡了,明天见!”吃饱饭的清儿边说边站起身向床前走。
“我也在这睡。”胤禟呆愣了一下,然后笑说。
“啊?”清儿站住了回头看着胤禟说,明显的是吃了一惊。
“我们是夫妻呀!”胤禟不明白了,这清儿哪里不对劲,天经地义的事她不懂?
“可我不习惯和别人同睡。”清儿为难的看着胤禟说。
“我不是别人,我的福晋。”胤禟说着坐在床上脱衣服。
“那好吧。我先睡了。”说着和衣躺下,从枕下掏出夜明珠放在枕侧。
胤禟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伸长手臂拿起锦被给她盖上,掖好被角。然后放下床帐,在她身侧躺下。
“清儿……”胤禟伏下身看清儿。
清儿长长的睫毛在柔润的粉面上投下阴影,绯色的唇瓣轻轻微启呼出甜美的芬兰。胤禟面露满足的笑颜,温柔的凝视着看着床上的俏面娇娃,伸手轻轻抚上她的眉面颊,瑶鼻、娇唇,低头吻上她的唇,清儿似是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低浅的吐出了呼唤。
“四爷!”
胤禟如中雷击,粉面登时苍白如雪,笑容全部垮掉,惊疑的看向清儿,极力劝慰自己是听错了,可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不要了,我要睡觉。”让他再明白不过了。
她知道!她知道绑架她的人是四哥!她这些日子都是和四哥在一起!在一起……亲热!这个该死的女人,还在这里和他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难怪她不追究,难怪她极力替他掩饰。他,真是傻瓜,是笑话,是四哥的笑话,是她的笑话。
“真是我的好四哥!真是我的好福晋!”胤禟狂怒的举起手,耳边却响起他自己说过的话:“我不会再伤害你,不会再让你伤心!”
“清儿,接受我好吗?让我爱你,疼你,照顾你!”
“清儿,我爱你。爱新觉罗.胤禟在此发誓:此生只爱董鄂清扬一人。”
最后看了眼还在昏睡的清儿,胤禟放下手,翻身下床来到门口,如玉般莹润的粉面上浮起戾气,握紧双拳吐出一句:董鄂清扬!爷收回以前所有的话。然后头也不回的迈着大步走进了沉沉的暗夜。
清儿翻过身子,把脸埋进枕中。
胤禟,我不想因为我,伤了你们兄弟的感情。我也不想因为我,让你再次受到伤害。
泪泅湿了枕,凉凉的贴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