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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想着能有一日可以和她一起品这茶,现在却……从明天开始,他将成为别人的丈夫,和她终究要泾渭分明。
此时看着她品着他亲手煮的茶,他心底竟然生出强烈的后悔。
他不想娶那个雅安公主,就算她是天仙,也勾动不了他的心弦……
他的手蜷了蜷,一股冲动再也压不住:“封姑娘——”
“怎么了?”封长情抬眸,笑了一笑,“我虽不懂茶道,但世子这茶的确是极好喝的,只是煮起来颇费时间了些。”
那笑容客气的很,比普通朋友多一点亲近,比对唐进多很多的疏离。
他透过茶雾,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微微勾起的唇角,所有的话哽在喉间,终究半个字也说不出。
他僵硬的笑了一下,“我如果说是我自己煮的呢?”
“什么?”封长情惊奇的道:“真的是你煮的吗?”
“看起来你不信。”
“亲手煮茶很花时间,你么……在我的印象里,世子不是个会把时间花在这些事情上的人。。”
蒋玉伦笑了一下,涩意夹杂其中,只是隔着茶雾,封长情品着茶,并没有看到。
蒋玉伦心里默默道:这辈子,再不会为第二个人煮茶了。
封长情回到方宅不就后,蒋玉伦就派了人把春芽和安南蜜送了来,春芽巴掌大的一包,蜜有三罐子,送来的人还带了一张手书,上面写着熬煮春芽的方法,方多少蜂蜜多少水,煮多长时间,又说:“这里是一套专门的茶具,世子说,他用了一次,现在送给姑娘,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封长情觉得蒋玉伦这人倒是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客气的与来人道了谢。
之后,封长情便把茶具和茶叶收进了柜子里。
至于蜂蜜,她虽不噬甜食,偶尔尝尝倒也不错,便把蜂蜜放在桌上,打算泡水喝。
……
第二日,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这一场婚礼关系到海陵和辽部结盟,世家贵族们,能到的都到了,辽部沙陀王亲自送嫁,狼主派遣了使臣也送来大批皮毛制品和牛羊为贺礼。
封长情和唐进坐在观礼台上,不得不说辽部的人大手笔,明明去年冬天才刚遭了雪灾,但这贺礼数量却是一点也不虚,足以见得辽部的人也很重视这次的和谈和联姻。
司礼官高唱三声叩拜,礼成,送入洞房,正式开宴。
今日的热闹程度,比当时张澜之成亲有过之而无不及,礼物堆满了整间大厅。
……
封长情和唐进在前院的宴上待了一会儿。
婚礼规程多,折腾了大半日,到晚上封长情也饿的厉害了,便在喜宴上吃了些东西。
唐进和白瑾年张澜之坐在主桌上,因为官阶的缘故,她坐的远,正吃着东西,忽然听到有人吆喝唐进,抬头一看,却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梳大辫的胡人。
封长情见过他,认得是沙陀王。
只见沙陀王搭在唐进的肩膀,左一个小兄弟右一个小朋友的说着话,话里外都是对唐进的欣赏,还打着酒嗝靠着唐进的耳朵说了什么,然后哈哈大笑:“可惜了!你这小子……咯……你这小子没福气……”
唐进含笑道:“是,没福气。”
*
入了喜房之后,喜娘等人全部退了出去,只剩下蒋玉伦看着满室的红神情淡漠。
喜床上,盖着盖头的女子低声道:“有人吗?”
没有人应声。
女子舒了口气,也没扯头上的盖头,不知从哪拿出个梨子,竟然送进盖头里吃了起来,寂静的房间里,啃咬梨子的声音异常的清脆。
忽然,声音骤停。
她瞪着盖头前出现的一双红色的靴子僵住了所有动作,然后她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你很饿。”
那是肯定句,不是问她。
这个时辰,穿着红色的衣袍出现在这里的,肯定就是她那个夫君,可不是说她那个夫君是个温柔的能掐出水的一度让她觉得肯定是个瘦弱的白斩鸡的人吗?这声音竟然冷的有点吓人。
“来人。”那声音又响了起来,“送晚膳进来。”
“是。”
吩咐完,男人就转身走了。
她咬着半片梨子不敢嚼,听到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半晌,又听到开门的声音,然后是有节奏的脚步声和杯盘碰撞的清脆的声音。
然后,一个中年女音道:“世子妃,吃点东西吧。”
她把梨子在嘴里打了个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世子妃是喊她呢,当即清了清喉咙,道:“咳嗯,那什么,你家世子呢?”一口纯正的汉话,倒让屋里伺候的奴婢们略微诧异。
中年嬷嬷很快道:“世子去梅园休息了。”
“他走了?”雅安低呼了一声,听起来倒像是高兴。
中年嬷嬷怔了一下,“咱们世子的家是在安南,夫人也在安南,所以世子说了,今日成亲,只过个礼仪,等他日拜见了夫人,才算真的夫妻,所以独自去梅园休息,这段时间,世子妃可以住在别院,所以走动玩耍,暂且适应一段时间魏人的生活……”
“哦,这样呀,这样很好,嗯对——”雅安说着,一把扯了盖头站起身。
红烛映照下,她的脸庞明媚又充满活力,一双杏眼流光潋滟,辽部第一美人的名头实至名归。
一室的红也被她的耀目光华照的黯淡了许多。
“哇,这么多好吃的!”雅安饿了一天,早就前胸贴后背,一看到满桌的美食,把手上的半颗梨子一丢,坐在桌前大快朵颐。她虽吃的有点快,但吃相却是斯文,一旁伺候她的陪嫁婢女阿月讪讪笑了一下,对中年嬷嬷道:“我家公主……平日在家中……不是……这样的……”她是深怕被这什么世子府的人把她家公主给看扁了去。
中年嬷嬷是见过大世面的,脸上挂着最和蔼礼貌的微笑,道:“一日没吃喝,世子妃也是饿了,不妨事,准备的晚膳多。”
雅安咽下一大口的红烧肉,看着那嬷嬷:“我怎么称呼你啊?”
嬷嬷回:“叫我苏嬷嬷就是。”
“苏嬷嬷啊,你以后还是叫我公主吧,别喊世子妃,我不太习惯。”
“这……”苏嬷嬷迟疑。
“你家世子不是让我适应魏人的生活吗?我现在都不习惯你喊我那个……世子妃,刚才你叫我,我没反应过来,这样咱们以后怎么好交流?你喊我公主,我肯定知道你在叫我啦,你说对不对?”
“……”苏嬷嬷被绕的有点犯愁。
雅安愉快的道:“那就这么说定啦,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阿月会照顾我的。”
一众喜娘嬷嬷婢女:……
*
苏嬷嬷去回报了蒋玉伦。
蒋玉伦已经将一身的喜服换下,此时着了一身蓝衫水绣,正靠在床边赏月,听了苏嬷嬷的话,不甚感兴趣的道:“随她吧,她要怎么就怎么,吃喝用度不要亏待,平日她想做什么也由着她。”
“是。”
蒋玉伦又道:“你下去吧,以后别馆的事情,没什么要紧的也不用专门来禀报我。”
苏嬷嬷很快退走。
不一会儿,勤子进来了,“主子,礼单拿来了。”
“嗯。”蒋玉伦起身接过,翻看了一下。
勤子低声道:“封姑娘送的是一个摆件——”
“拿到梅园来吧,至于其他的,登记造册。”
“这……”勤子迟疑的道:“是一尊琉璃玉佛……”蒋玉伦并不是信佛之人,也一直不喜欢这些东西。
闻言,他顿了一下,道:“拿过来,收在柜子里吧,母亲喜欢这东西,等回安南的时候带回去。”
“是。”
勤子又道:“不过封姑娘不止送了这尊玉佛,还送了一些衣物首饰胭脂水粉,都是送给世……公主的。”
“是吗?”蒋玉伦稍稍落寞,原来她竟然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懂,是因为不是重要的人,所以根本不必懂吧?苦笑一声,他吩咐道:“既然是送给公主,那就都拿去别院公主屋子。”
……
晚上回到方宅,唐进习惯性的住在了以前他住过的屋子,只是喝了点酒,拉着封长情的手缠着她不让走。
“阿情,我头晕啊,晕的厉害,你在我眼前都开始转圈圈了。”
“……”封长情想扯回自己的手,他不松,只得叹了口气,好声好气的哄道:“既然头晕就躺下,躺会儿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倒是还算听话,果然躺下,却也不放手。
封长情只好坐在床边。
唐进半闭着眼,脸上红彤彤的,“你知不知道那个沙陀王跟我说什么?”
“什么?”
“他说……”他声音忽然很小,封长情只好俯下身靠在他唇边听,哪知他忽然就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封长情猛然坐起身子,红着脸瞪他,并且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你睡吧,我要走了。”
“别……”唐进很快认怂,也不卖关子,“沙陀王说,三年前他就看中我了,想把女儿嫁给我,回去部落,还给公主请了最好的汉语师傅,结果公主却和我没缘分。”
封长情一怔,“公主还专门学了汉话?”联姻之事,原本就是沙陀王私下给白瑾年写的信希望是唐进,如今换了蒋玉伦,蒋玉伦身份在那,德行样貌也是出众,沙陀王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封长情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
唐进半眯着眼睛点头,“是啊,就因为这个,我才喝了几大杯……你别走,陪陪我。”
“……”封长情瞥了他一眼,“我记得你酒量极好,这么点酒你不至于这样吧?”
唐进睁开眼,可怜巴巴的看着她,“那是莲韵,莲韵后劲虽然大,却是我自小喝过的酒,自然不容易喝醉了,这次喝的是辽人的酒,那酒实在是上头……你就陪着坐一会,等我睡着你再走好不好?”
见封长情皱眉瞪他,他又卖惨道:“当初你对他,也是每天都陪着睡下,才回自己的屋子,如今怎么对我倒变冷漠了……那日还说的那么好听。”
“……”封长情无奈,叹口气坐下:“快睡。”
唐进往里靠了靠,拍拍空出的位置。
封长情顿了顿,“我坐着陪你就是。”
“你做的这样高,我要看着就得斜着眼睛,这样怎么能睡得着?”唐进叹了口气,“怎么现在防贼一样的开始防我……”
封长情抿唇无语。
其实她和唐进的关系亲密无间,她心底早已完全交付身心,这点亲密依偎,实在不算什么,只是她有点不喜欢唐进解酒耍赖。
这家伙,总喜欢耍赖,偏偏自己也对他耍赖没什么办法。
沉默半晌,实在见不得他哀怨的看自己,封长情没了招,只得脱掉靴子躺下。
唐进满意的一笑,很快睡着了。
想着等他睡着了离开的封长情也不知怎么的,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辽部和海陵联盟正式达成,接下来的几日,都忙于接待辽部宾客。
封长情则每日和张文庸打太极。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封长情也是看明白了,这个张文庸不愧是管了二十年财政的一把手,不但人油盐不进,手腕还很是厉害,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封长情和他周旋了大半个月,也不过才要到了两万两银子。
两万两,对于开支巨大的骑兵营来说根本是本水车新,为此,封长情十分头疼,不得已只好去见了白瑾年,把事情原委一一说明。
白瑾年道:“手令用了吗?”
“拿出来让张大人看了,只是他态度虽恭敬客气的很,但只要一提到银子,就是没有。”
白瑾年略略沉吟了一下,“海陵这些年账目收入的确不多,张文庸应该是拿不出多少钱来了。”
“那怎么办?骑兵一日没有银子都不行。”封长情拧起眉头,现在训练到了关键时刻,一旦断了,前面的银子也就白花了。
白瑾年沉思了一会儿,“我私库之中还有些钱,暂且先拿出来救救急,至于不够的部分,再另想办法吧。”
“你的私库……”封长情有些意外。
“多的没有,拿五万两还是有的。”
“……”封长情默了默,“海陵的财政现在这样吃紧了吗?”都要从私库之中拿钱了!
白瑾年难得无奈的叹了口气,“海陵的苛捐杂税比别处的要少两成,人头税早就免了,赋税收入不高,进钱的地方少,花钱的地方却很多,每年的军费就是一大笔开支……”
封长情拧起眉头,“那海陵的财政收入都靠什么?”
“西崎山中有铁矿,这十来年一直靠经营炼铁维持府衙的开支……海陵贫瘠,没有出产的东西,自我供给都费力。”
封长情点点头,“看出来了。”云城大部分的商铺,商品都是从外面进货,不是自产,又要经过长途运输,成本已经很高,拿到海陵之后,也赚不到多少利润,要不是靠着西崎山中的炼铁,这些年也发展不到如今的富庶。
可是现在局势变了,各处烽烟随时起,炼铁牵扯锻造武器强大兵力,便是别人给高价,海陵也未必会卖,反倒少了一项收入。
“如果实在没有什么独特的产出,也可以发展一些手工业……”封长情想起当初关外的一些事情来。
“什么?”白瑾年疑惑的问:“手工业?”
封长情道:“就是制造,就地取材,制造独特新颖又实用的东西,运到别处去卖。”
“制造……”白瑾年感兴趣的道:“封姑娘可否打个比方,制造什么东西?”
“比如……可以制造家具,我记得在关外的时候,就有人打了榆木的家具去集市上换食物,海陵的杨树多,可以加以利用,只是砍伐需适量,不然会破坏水土。”
白瑾年虽是第一次听破坏水土这个说法,意思却大概懂得,仔细的听着。
封长情又道:“还可以染布,我知道一种工艺,染出的布泡水不褪色,只要染料调的合适,能染出各种颜色来,还可以做富有海陵气息的独特工艺品,比如塞上就有出名的月华石,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光滑的鹅卵石,价格却比铜还贵……只不过现在是战时,我说的这些都不适用,现在各处都缺银子,粮草和炼铁呢。”
“嗯。”白瑾年点点头,微笑道:“不知封姑娘可有兴致入海陵官场?”
封长情一怔,笑道:“世子在开玩笑吧?我本就是骑兵营的军需校尉,理当已经是入了官场了。”
“你在骑兵营,是只为唐进尽心尽力的,我想请封姑娘为海陵尽心尽力。”
“这……”
“我知道封姑娘极有才华。”白瑾年站起身来,“相信你已经看得清楚海陵的局势,如今和辽部结成联盟,他日挥师东征,只是时机问题——”
封长情惊讶的看着白瑾年,没想到他竟然把话说的如此直白。
白瑾年又道:“我需要一个能信得过,有想法又有能力的人来帮我管钱粮,我很看好封姑娘。”
“怕是还要管生财吧?”
白瑾年儒雅的笑了,“封姑娘能力非常,这点事情对封姑娘来说根本不算事情。”
“……”封长情默了一下,“可是现在银司和户政都是张大人在管,我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也会被他压得束住手脚。”
“这点封姑娘大可放心,等过几日,张大人会忙的抽不出身来。”
“哦?”
……
回去青山马场营中之后,唐进对她能拿来十万两十分诧异,“张文庸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怎么忽然给你十万两?”
封长情道:“他只给了两万两,剩下的八万两,是世子私库之中出来的,暂且先用的,继续想办法。”
“私库?”
唐进挑起眉毛,“白瑾年的扣门比张文庸有过之无不及,会拿出钱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封长情打开蜂蜜罐子,挖了一大罐放进杯子里,倒了温水泡开。
喝这蜂蜜习惯了,她就把蜂蜜也带到营中来了。
唐进笑道:“我又不是未卜先知,这件事情我当真是不知道。”
封长情用玉勺子一边搅拌蜂蜜水,一边道,“想让我帮他管钱。”
“什么?”
唐进一怔,“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封长情做了个你猜的表情。
唐进沉了沉眼眸,“海陵的户政和银司根本没法管,简直就是烂摊子,亏得他好意思说让你管……”
“估计也是被缺银子压垮了,你这一来,又是要这个又是要那个的,今年银司的钱大半都花用到了这一营重甲骑兵身上。”封长情微微一叹,“咱们在海陵,父母亲人都在海陵,总不能一点事也不管吧?万一朝廷真的集结百万雄兵来围剿海陵,白瑾年无法阻挡,我们也不能独善其身。”
她始终觉得,白瑾年对唐进十分纵容,不知道是为何。
或许是前世的孽债?
她也觉得,白瑾年不像是唐进说的那样忘恩负义,卸磨杀驴,是他前世对白瑾年有误解吧。
唐进道:“就现在的情形来看,朝廷根本无法集结百万雄兵。”别说是这一世,前世也没能集结那么多,大魏朝从跟里面就已经烂了,太后权相把持朝政,贪腐到到了根儿上,各路诸侯藩王各怀心思。
百万?玩笑话。
“我是说假如。”封长情认真的道:“我们都在海陵,假如有一天,海陵陷落,我们会怎么样,你想过吗?”
“没有这种假如,因为有我在。”唐进平静的说着,态度认真,不见嚣张,“那一只重甲骑兵已经能用了,有我在,护你和家人周全。”
封长情皱眉,“你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
“我懂。”唐进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扶持来,认真的道:“我自然会保护你,保护家人,不让你们有毫发伤害。”
“……”
封长情倍感无力,她想说的是在一处就要一条心,让海陵这个地方固若金汤,假如只是打比方,可唐进非要实事求是,告诉她没有假如。
她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明白。
唐进看着她复杂的面孔问:“你是不放心?”
封长情长叹了口气,“也不是了,就是这户政和银司的事情,我想管一管。”
唐进这时总算有点明白封长情说的假如的意思了,“那就管,自古虽然没有女子做官做将军的,但阿情与寻常女子不同,自然是能上战场能杀敌,能入官场办实事的。”
“还有,你在常州时候劫的那一批生辰纲,不是还有个纯金的观音像吗?写信让廖英悄悄运来,现在这里正缺钱,把那观音像换了银子,足够给重甲骑兵营填足了所有装备和粮草了。”
“那观音像价值连城,就这么换了?”
“不然呢?能吃还是能喝?现在是战时,非常阶段,银子未必就是最管用的。”
唐进想了想,“道理是不错,行,那就听你,我让岳长庚去拿。”
第二天,唐进就把岳长庚派了出去。
之后没过几天,张文庸就带着人进去合泰山中开采挖掘煤矿,煤矿虽然是新的取暖物品,张文庸却很看好,凡事亲力亲为,对银司和户政的事情也松懈了一些,白瑾年便亲自带着封长情前往银司和户政交代,封长情暂代钱粮之事。
张文庸不愧是在这个位置上混了二十来年的,如今便是他不在了,封长情依然被张文庸的那些亲信部下钳制,束手束脚,什么也做不了。
半月时间,只了解了目前海陵财政现状。
不知道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如今知道了,封长情恨不得自己没答应白瑾年来管。
一本本的烂账,用钱的地方到处都是,来钱的地方数的过来,她才做了财政官半月,每天来催要银子的衙门就没断过,可库中却只有千八百两。
这哪是户政和银司,这简直就是个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