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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进还没开口,封长情就变了角色。
常喜也是有能耐的人,能让人禀报到他们这里的事情必定严重,立即就问:“怎么了?是不是小蝶——”
冯绍辉道:“不是……刚才常服的人来说,他们府上的小少爷不见了!”
“什么?!”
封长情再没办法淡定:“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一旁唐进也脸色不好,他大概猜到了——
冯绍辉道:“来人说,常家的小少爷被人劫走了,还留下一封书信,说是……说是……”他看了一眼唐进。
这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封长情越发着急,“说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话落索性也不等他,直接走人,打算去常府问个清楚。
冯绍辉忙道:“是被将军的姑姑劫走的,那信中说要大人亲自去西崎山中找她,不能带人不能迟过日落,否则她就要……就要……把小少爷丢进后山去喂狼,常夫人听到后直接昏了过去,现在常大人派的人就在门外,想请大人和将军过去商量一下对策。”
他一口气说完,不敢有停顿。
封长情整个人脸色煞白,骤然转头看着唐进,“原来你瞒着我这件事情?唐薇是你放的?”
唐进想解释:“不是——”
封长情却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转身便大步出了花园。
唐进脸色难看,吩咐冯绍辉,“立即派人把西崎山围住,另外——”他想去找白瑾年帮忙,如果唐薇并不在西崎山,而是在暗处等着暗算封长情怎么办?可想到这是常喜的事情,常喜必定是早请了白瑾年,自己还不如快些追上封长情护在她身边的好。
当即唐进也出了将军府,等到了门口的时候,哪有封长情的人影?她竟然走的这样快。
寻问了守门的护卫,只说封长情骑着追风朝着城外方向去了,唐进立即牵了马追了上去。
……
明明不到六月,天气却忽然变得异常的冷。
封长情骑在马上,冷风冷雨打了一身,不一会儿便连衣服也湿透了,湿衣裹在身上异常的难受,可封长情根本顾不得这些。
她脑子里迅速思忖着,西崎山中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的。
西崎山她也上来过数次,很快便整理出几个地方,并开始一一寻找。
前面几个位置很快找完,都没有找到,时间也一点点飞速过去。
唐薇要求的时辰是日落之前,她上山的时候已经暮色西沉,她余下的时间不多了,她一点也不怀疑,唐薇真的会对孩子下那种手,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可西崎山这么大,要去哪里找——
空间!
对了,可以用她的空间!
空间可以附着在微小的尘粒身上,随着山中的风走遍任何地方,只要她控制得当!
封长情没有任何迟疑,直接闪身进去空间,迅速搜寻起来。
借着山风,她催动空间找了大半个山。
她想着,孩子那么小,唐薇带着孩子,必定会有哭声,可越找她的心却越凉,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连孩子的哭声也没有。
唐薇对自己的憎恶,在进入海陵之前的那个寺庙里,她就清清楚楚,她明白唐薇为了报复她,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如果伤害了小蝶的孩子,她……她又要怎么和小蝶交代?
山中夜晚来的早,天色渐渐暗沉,就在封长情觉得快要绝望的时候,她忽然看到,前面的崖壁上,挂着一块布,已经被雨打湿,在寒风里飘舞。
那布她认得,就是钟小蝶的孩子用的薄被!
她立即从空间闪了出来,拿出钩索,将钩索准确无误的挂到了崖壁上,整个人轻轻一跃,荡了过去,稳稳落在石壁上,她攀住一块凸起的石头,抓住了薄被。
一抓才知道,那小被子早已经湿透,都不知道挂在这里多久了,她看着被子仿佛能看到当日百日宴时,那孩子在自己怀中哭泣的样子!
封长情紧紧捏住那被子,咬牙高喝道:“唐薇,我到了!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出来,有什么怨恨不满你都冲着我来,别伤害那襁褓里的婴儿!”
回应她的只有凌厉的山风。
封长情把被子收了起来,正要从崖壁荡回来,却迎面忽然一面长鞭挥来,险险掠过封长情的面门,鞭尾扫断了颊边的碎发。
封长情借着惯性荡回了崖壁上,攀住凸起的石块,看着那攻击自己的人。
那人一身灰白的衣衫,冷风吹过,衣衫飘动,显得人越发的枯瘦如柴,却不是唐薇又是谁?
唐薇用一种莫测的眼光看着她,“你是什么鬼魅?!”
方才封长情凭空出现,她看的一清二楚。
轻功从没有这么快的,这个封长情,一直就又诡异又厉害,如今她亲眼所见,更是心底大寒,不等封长情说什么,就道:“怪不得阿进为了你忤逆我,违背我,你这个妖人,必定是你蛊惑与他!”
封长情懒得与她多说废话,只问,“孩子呢?”
唐薇心里本有些害怕,但看她没什么变化和施法的动作,胆子大了一些,冷笑道:“你倒是关心她……可惜,你来晚了,我说过,天黑之前不见人,我就要摔死他,现在是什么时辰,你难道不清楚?”
封长情眼中寒光一闪:“你当真对他动了手?”
唐薇冷笑:“你说呢?”
封长情忽然在崖壁接力,朝着唐薇飞袭而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那把梨花枪。
唐薇长鞭飞舞,朝着她不断挥去!
封长情这些年武功日渐精进,此时又是暴怒,下手不容情,一枪过去,枪头上的花瓣倒钩挂住唐薇的鞭子,一用力,直接把鞭子削成了两半,并一脚踹向唐薇的脸。
唐薇狼狈的躲过,心里大骇。
她认定封长情是什么妖人,所以封长情的所有能耐全都用怪力乱神解释,可对于这件事,她心中的兴奋却多过畏惧,她瞪着封长情,“你这个妖人,进儿如果知道了,必定会亲手拿你——”
封长情用长枪直接挑刺唐薇的手腕。
唐薇只觉手筋断裂锥心的疼,惨叫连连,看着封长情目光怨毒而憎恨,再没了当初只当她是唐进跟班小秦时候的淡漠,“妖人,你竟敢——”
封长情手一动,枪尖直接斩断她长鞭手柄,冷雨打湿的头发贴在脸上,本该是柔弱无助的样子,可配上她冰冷的慎人的眼神竟然无情而嗜血,“你知不知道唐海怎么死的?”
唐薇浑身一冷。
当初唐海带着她去湘西王府请罪,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他们被人从王府别院驱赶,她愤恨唐海不念骨肉之情,把她当做换取利益的工具,乘着那个机会就脱离了唐海的掌控,后来在湘西活动的时候被王府的人给抓了。
那些人以为她是唐海留在湘西打探消息的细作,对她严刑拷打,为此她受尽折磨,吃尽苦头。
后来,她在牢中听到唐进在常州大败赵王,安定王的手下知道她和唐进关系过密,将她更严密的监控起来,并且在诸侯围困海陵之前让人押解她悄悄到此,就为要挟唐进……受安定王冷待的韦卜凡将她当做出气筒,她从韦卜凡的口中得知,唐进和封长情早已控制常州,并且唐海也落得极惨的下场,手脚筋被挑断丢在了荒山野岭,最后活生生饿死,尸体也被野狗乌鸦啃食,尸骨无存——
她再怎么憎恶唐海,终究是骨肉相连,又听闻唐进对封长情诸般情谊,对封长情越发憎恨。
封长情冷冷道:“别以为我是什么善心人士,你到底说不说?”
唐薇咬牙:“妖人,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至于那个小婴儿,就当是给我陪葬了,哈哈哈哈哈哈……”
封长情又恨又气,可又不能对她怎么样。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马匹嘶鸣的声音,隐约还有说话声和铁器碰撞的声音。
唐薇很快道:“你不是想见那婴儿吗?好,你跟我走!”话落,挣扎着起身,拖着那条流血的手臂往深山走。
那声音出现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
此时找上山的必定是海陵军队,还极有可能是唐进亲自带了人来,她亲眼见了封长情这个妖人的诡异只要她把这件事情当众戳破,封长情在整个海陵必定难以容身,到时也自然有能人异士来收了这妖孽,可关键时刻她又想到了唐进——唐进和这妖女在一起那么久,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封长情的诡异?他必定是知道的,却还能这么风平浪静肯定是被这妖女给迷惑了,万一她把事情抖出来,结果唐进非要维护封长情,要么她说的话没人信,要么那些士兵信了她的话,唐进非要维护,那些人说不准以为唐进和她是同伙,岂不是害了唐进?
所以她才开了口。
不管这个妖人是什么来路,她对那婴孩却关心的紧。
封长情果然连犹豫都没有就跟了上去。
唐薇走的踉跄,深一脚浅一脚。
封长情冷冷道:“你最好别耍花样。”
唐薇冷哼一声:“你也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你便连那婴儿的尸骨都找不到!”
“你——”
封长情咬牙住了口。
唐薇得意的笑了起来,又似觉得有什么可笑的:“真没想到你这么一个妖人也有情有义……还是你那一家子都是妖人?”
封长情对这无稽之谈自然理都不想理会,“快点!”一边记下来时的路。
她感觉唐薇并不是要带着她去哪而是一直在漫无目的的乱转。
封长情暗暗想着,唐薇本就对西崎山中情况不熟悉,从脱身到现在不过两天,还要趁着没人去常家绑架孩子,那这山中情势也是没时间勘察的,她如果真的把人藏在这里,必定会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而且她自己也不会离得太远才是……
封长情一面应付着唐薇,一面暗暗认真观察附近山势。
很快她发现,唐薇走来走去,不过是带着她绕着一块巨大的山石左右转,这山石有一面凹陷进去的地方,地方不大但绝对能藏人。
封长情暗暗握住手中凤嘴梨花枪的枪杆,乘着唐薇不备,忽然朝着那块凹陷的位置掠去。
唐薇面色微变,拖着身子也追去。
但她在没有受伤的时候尚且极不上封长情,更何况是现在。
在唐薇动弹的时候,封长情人已经到了大石下,果然看到石头下有个襁褓。
封长情一喜,一把抱起,却是个空的。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婴孩的啼哭声。
封长情骤然回头,一个孩子捆在襁褓中,被绳子吊在尖利的山石上,绳子的另外一端被唐薇握在手中而孩子的下方,是一面到处都是大石头的斜坡,一旦掉落,这婴孩绝无生还可能。
封长情面色剧变,却不得不压下声音,几乎带着祈求,“你冷静点……我知道你是冲着我来的,只要你放过这个孩子,我任由你处置怎么样?”
唐薇得意的笑了,山风把她的碎发吹了起来,在脸颊前晃动,因为背着光,她的脸隐在阴暗处,阴沉而诡异。
“行啊,你现在就自尽,我就把这孩子放了。”
封长情冷道:“那你先把孩子放了。”
“呵。”唐薇冷笑:“你莫不是以为我是个傻子?我要是把孩子放了,你会听我的?快点!”后面隐约有唐进呼喊封长情的声音,唐薇知道,现在不能逼死封长情她就没机会了!
封长情也听到了,“你这又是何必,放开孩子,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唐进更不会,你何必这样……把自己至于不能回头的地步?”
“闭嘴!”唐薇忽然尖叫一声,“你这个妖人,你得了进儿全部一整颗的心,你当然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说这些话……你知不知道,进儿从十岁起就是我带着了,我认真地教导他,教他功夫,请人给他开蒙,他很聪明,除了性子皮,学什么都快……他一天天的长大了。别人的话他都不听,他只听我一个人的……可是忽然就出了你——”她的目光如刀剑一样落到了封长情的身上,“是你,你让他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