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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思考片刻,“他应该是替顾庭之他们下的拜帖。”
“为何?”
十七附耳过去,将自己安插在各处的暗卫禀告上来的事情说与他听。
“真是岂有此理!这孟忠行当自己后面有安雄赫就能安枕无忧了?看来完全没将六年前圣上的雷霆之怒放在眼里!我倒要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大人的意思是?”
“以防万一,你先派人偷偷将四人的考卷替换掉,切记要神不知鬼不觉,暗处再多派些人盯着,等他们动手时直接来个瓮中捉鳖。如果能趁这次机会,替陛下拔掉安雄赫的一颗爪牙,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那这拜帖?”
“批卷环节已经开始,这种敏感时期不便与他们相见,免得落人口舌,你派人去回个话,说他们的事情我已知晓,朝廷自会坚决打击一切扰乱科举秩序的行为。”
“是。”
当顾庭之他们得知言暮秋已经察觉到了孟忠行的举动时,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位巡抚大人如此公正严明,这些阴暗手段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有他帮忙,他们算是彻底放下心了。
放榜需要等到九月,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就怕在这期间,孟家这对父子再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顾青柏嘱咐道:“大家往后行事,还是得多加小心。”
几人点头。
林墨年轻,恢复力还是蛮强的,几日过后,大夫再一次给他看诊:“身子的疹子已经完全消了,药汤无需再服用。”
“谢过大夫,不知我表弟身子这个毛病,可有法子根治?”封君麒虽然相问,但其实并没抱太大希望。
果然,大夫抚了抚自己的胡须,摇头:“他这过敏反应着实奇特,老夫才疏学浅,无法找到根治之法。不过……”
“还请大夫直言。”
“这世上或许真的有一人能根治他身上的顽症。”
“不知大夫说的是何人?”
“逍遥神医。”
闻言,几人陷入沉默,他们自然是有听过逍遥神医的名号,可也仅仅只是听过而已。
这世上确有此人,可没几个知道逍遥神医姓甚名谁,模样长相,更不用说他们了。
所以,即使逍遥神医从他们眼前经过,他们也是认不出来的。
那大夫说完,也觉得自己说了等于没说,尴尬地笑了笑,与林墨道:“你之前服用的药丸虽说不能根治你体内的顽疾,但却可以很好的控制病情的发展。这次病发突然,还好体内残留了一定的药性,这才没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林墨想着,等回云安县后,再请王伯仁帮忙多配置几瓶。
封君麒亲自将大夫送到了聚贤楼门口。
“既然阿墨已经没有大碍,那我们明日换个住处如何?”这几日老有人在他们所住的院子外头乱晃,怕是心怀不轨。
大家都表示可以。
而此时,酉州城门口,一老两少拿出自己的路引,交给城门口的官兵查验。官兵细细比对过后,将三人放行。
“哇……师傅,这就有酉州啊,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走出小镇,来到这么繁华的州府。”
胡子花白的老头吹胡子瞪眼:“丢人现眼!你将下巴给我合起来,不然别说认识我。”
闻言,南泽拉住旁边沉默寡言的少年,嚷嚷出声:“阿文,你看师傅,我都没嫌弃他一路坑蒙拐骗,他倒是还嫌弃起我来了!”
“你个小兔崽子,谁坑蒙拐骗了?啊?你说谁坑蒙拐骗?”王川穹狠狠揪住南泽的耳朵,下了重力。
“啊……疼疼疼,师傅放手,是我,是我坑蒙拐骗!”
王川穹就是不放,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这才算是出了一口气。
真的是造孽啊,他怎么就收了这么个徒弟,脑子倒是聪明,就是在医术上油盐不进!还好还好,他慧眼识珠,还收了一个天赋极高的阿文,不然他的一世英名怕是要保不住了!
“师傅,我们这次来酉州是做什么呀?”没一会的时间,记吃不记打的南泽又巴巴地凑了上来。
“自然是来找我那个不孝徒!”
“师傅,您到底有几个徒弟啊?除了我,竟然还有其他的不孝徒?”
王川穹朝他翻了个白眼,嘴角直抽抽,他自认为自己脸皮已经够厚了,没想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个便宜徒弟比他更胜一筹!
“滚滚滚,看着你就碍眼。”
“得勒,我们这就消失。老规矩,申时末,城门口碰头,师傅您老玩好。”南泽说完,一阵风似的,拉着旁边从始至终一字未言的阿文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川穹愣在了原地,小兔崽子,绝对是故意的,你走之前,至少要给师傅留点银子啊!
不生气不生气,徒弟是自己选的!自己选的!自己选的!怎么办?还是好气!
就在王川穹想着该怎么教训一番这个不孝徒时,耳旁响起一道温润的男声。
“老人家,可是身体不适?我们送你去医馆如何?”
顾庭之与顾青柏刚从一家首饰铺出来,两人各自为家中的妻子挑了几款酉州当下流行的头钗,正想再去一趟隔壁的胭脂铺子。没想到一抬头就见一位头花花白的老人家正不停抚拍着自己的胸口,脸色也不大好。
他们担心老人家出什么意外,便上前询问一番。
看清自己身前的年轻男子,王川穹双眼一亮,脑中火花啪啪作响。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而且还筋骨奇佳,是妥妥的福慧双修之相!
王老头立马将自己的那个不孝徒忘到了天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年轻人,你可要拜我为师?”
顾庭之兄弟俩皆是一愣,这老人家的身体好像没啥问题,就是有些语出惊人。出于礼貌,顾庭之还是象征性地询问道:“不知老人家以何谋生?”
王川穹骄傲地抬起了下巴:“老夫行医几十载,在这行当里还算小有成就,如果你拜我为师,我定会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你考虑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