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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古烨对尤安说我们一早去给爹爹敬茶,尤安不知古烨为何突然这般礼重,但是想礼多人不怪,也没有多想的马上收拾好,就跟着古烨早早的来到了郭家前厅,等着郭员外。
郭员外年纪大了早起有点困难,但是听丫鬟说女婿在大厅里等自己,就不自觉地加快了起床的步伐,等郭员外来到客厅时,古烨已经等了半盏茶的功夫。郭员外想古烨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自己说,因为这个女婿虽然识礼数,但却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般,特意早早的给自己敬茶。
当郭员外刚刚坐在太师椅上,而尤安刚要把手里的茶奉上去的时候,古烨一把拉下尤安,扑通一下两个人齐刷刷的跪在了郭员外的面前,在尤安不知所以的时候,听到古烨说:“岳父在上,小婿愿入赘郭家,今后一切事宜全听岳父安排,请岳父喝下小婿这碗茶。”
说完古烨拿过尤安手里的茶,奉给郭员外。此刻清晨的阳光正好,柔和娇嫩,屋中的三个人安静的沉溺在,这祥和的清晨里。而此时尤安的内心是震惊的,她用好长的时间才明白古烨说的话。
坐在老太师椅上的郭员外,眼中似瞬间湿润了起来,没想到这个一直在心中隐藏的心愿,以为在古烨中了状元后不会再实现,没有想到今天古烨,就这般轻松的认了自己,此时郭员外心中是无限的感慨,觉得自己真的没走眼选对了女婿。
古烨是骄傲的,不管是自己的出身,还是自小的经历,都不允许自己去攀附别人,之前不曾入赘郭家是因为古烨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
而现在不同了,自己带着一个状元的头衔,就算郭家家财万贯也不会有人说,他是因为看上郭家的钱财,古烨内心的傲骨,就是不允许别人看轻自己。
古烨一直都很心疼尤安,尤安一边义无反顾的跟随古烨吃苦,但另一边又放不下年迈的父亲,奈何家中就她一个女儿没有兄弟姐妹跟她分担,尤安的内心万分自责。所以古烨就下定了心思,只要自己中了榜一定要为尤安了却这件心事。
郭员外着实开心了一段时间,但不久后却听古烨要到地方上任职,本来状元是可以留在京都,直接进入尚书苑的,但是古烨却向皇帝说,自己要到地方上历练历练,一来是体查一下各地的民生,二来也是想要多为百姓做点事。
古烨这样做很受皇帝的赏识,但是郭员外就不高兴了,好不容易招来的女婿,又要走了,而且自己的女儿也要跟着受苦,尤安是段段不会一个人留在京都的,尤安就是要跟着自己的夫君在一起。
郭员外也没有想到,一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宝贝女儿,怎么就能跟着一个穷小子风餐露宿,郭员外真是有点恨的捶胸顿足,在一次后悔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古烨。
古烨:“夫人我一生可能都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做不到如你父亲的愿,而你对我却如此情重,让我心中愧疚。”
尤安:“如果我是一个普通村夫家的女儿,官人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想了,我自小得父亲庇佑享受富贵,但是我却没有为别人做过什么。
我从来没有自己种出过一粒米,也没有为家族争夺过荣誉,但是就因为我出生在富贵人家,所以就享受了别人享受不到的舒适生活,这种不劳而获的富贵,又有多少意义呢?人生起伏不知会遇到什么劫难。
如果一天我郭家败落我一无所长,我又该如何自处呢?而我现在遇到了相公,我知道不管我将来如何,相公都不会弃我,这份情谊不是要比,那些飘忽的富贵让我安心的多。”
古烨:“娘子我怎么会弃你呢,不管你将来是病了还是老了,我都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你跟随我吃了那么多的苦,如果我还负你,那真是天理难容。”
尤安:“相关只是因为我为你吃苦,相关才不负我的吗?”
古烨:“当然不是的,娘子身上的优点多如牛毛,待我慢慢说给你听。”
临行前紧张的夜,两个人就这样在无数的甜言蜜语中,相拥而眠了,虽然古烨一在拒绝郭员外的援助,但是郭员外还是塞给了他们几个仆人。郭员外给了他们一个管家和四个轿夫,管家带上了自己的婆娘,因为这个婆娘是郭员外家的厨娘,这样也方便照顾尤安。
其次郭员外塞给尤安很多银子,但是尤安知道古烨不喜欢这样,可是郭员外说,你们这一走又是几年,爹爹是怕你这几年不在娘家生养,想给将来的孙子和孙女一些傍身的钱,将来还要请产婆乳娘的,当祖父的应该都提前准备好,既然爹爹为尤安考虑的这般周到,尤安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多年来郭员外对这个女婿,也了解很多,知道古烨是个什么秉性脾气的,对他做事要讲究个方式方法,不然根本不可能达到目的的。郭员外送走了女儿女婿突然觉得空荡荡的,他比三年前可老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人一旦到了一定的年纪,老的就特别快。
虽然在郭员外的心里,古烨在一次的把自己的女儿拐走了,但心里却安慰自己,古烨毕竟是郭家的状元郎了,起码为郭家留了荣耀。
奔波了一个多月,古烨和尤安终于到了任上了,依着古烨的想法,他是想把国家的边境都走一遍,一是想看看这皇家的河山,二是古烨知道越是边境地区,民众过的越是辛苦,因为这里远离朝堂中心,所以地方官员的约束小,就可以任意妄为。
古烨本是一个状元郎可以有个更好的前程,又有一个富裕的亲家,可以在京都过舒服的生活,但却甘愿来到这个北疆县城做个小知县,但这时候的古烨却在内心里,勾画着一个美好的蓝图。
北疆这里夏日较短,土地不肥,耕地少主要以畜牧业为主,夏天看上去还好过些,但是到了冬天这里就是遍地白雪皑皑很是辛苦。古烨刚来任上的时候,还有一些小吏们来讨好奉承,但是渐渐的也就没有了,因为这里生活艰苦,很多官吏来到这里后,就想办法的离开。
他们看着古烨是个状元郎,亲家又在京都,想古烨不会在这里久留,但是古烨并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只专注自己要做的事。
古烨来到这里后,第一件事就是查除贿赂,这些贿赂都是压榨百姓的,古烨要做就要做个为民除害的好官。他知道官府里往往都有灰色收入,首先是面对朝廷,尽可能的索要各种补助,当朝廷颁发救济款后,在收入到自己囊中。
其次是当地官员会以各种缘由,向老百姓要钱,这是赋税外的额外索取,什么财务保管费,行商费,就算县衙里有点什么事,都想着办法跟百姓要钱,而古烨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就把这些都废除了,并发布规定不可以收取百姓任何财务,古烨把文书都挂在县衙门口上。
古烨官职不大,但下面还是有比古烨还要小的官员,这些官吏平时收惯了百姓的钱财,突然不让收了,那里会习惯,同时他们平时吃的用的,都是百姓们送上来的,现在没有了怎么让人活的下去。
官吏们虽然习惯了,但是古烨面对这帮蛀虫,杀了他们的心都有,古烨毫不犹豫的对他们实行了铁腕政策。
如果那个官吏敢收取老百姓钱物,即使是主动送来的,都要立马隔职查办,打完板子在丢出去,严重的就会上报朝廷砍头处理。如果有更严重的行为,有欺男霸女或者伤人害人的,古烨就立马砍下他的头抄了他的家,来个先斩后奏。
这些官吏们一开始以为,古烨只是做做样子给朝廷看的,但是没有想到古烨是玩真格的,如果古烨真的一直这样下去,那我们还有法生活吗?就靠这点朝廷上的俸禄,怎么养的起自己的三妻四妾。
不久后县衙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景象,县丞请假了,师爷请假了,典史请假了,就连捕快也请假了,大家都罢工了,这些人想等着看古烨的笑话。所有的官吏都请假了,古烨就成了一个光杆司令,官吏们安安心心的在家里,等着县太爷来请他们上班,但是事情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
尤安:“相公我听说,县衙里的官吏都告假了是吗?”
古烨:“是的,不过娘子不必担心。”
公休的日子,古烨一般都会待在家中陪伴尤安,那些邀请古烨的帖子他理都不理,但是尤安的想法却不一样,尤安觉得有些应酬是必要的,但是不管尤安怎么说,古烨却总是一幅笑脸面对着她,却从来都不改自己的行事作风。
古烨和尤安的庭院简单朴素,虽然小但安排的井井有条,刚进门的那几间房子是樵夫们住的,正院的房子是古烨和尤安住的,而侧院是管家和厨娘住着。
正院的房前有一个茅草停,虽然使用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只要天气暖和,古烨就喜欢在停子里写写画画,尤安则喜欢椅在窗前修修补补。
北方的房子都比较低矮,屋里光照不足,所以只要能在外面活动的时候,尽量都在外面活动,当古烨每画完一幅画,或者写好一篇文章,都会拿给尤安看,或者给尤安读,而尤安每每都赞口不绝。
虽然古烨现在写的诗和画,不像当年那般的风雅,不过尤安能够欣赏到古烨的才华,古烨的那些画多半都是尤安没有领略过的风景,但不知为何古烨画的惟妙惟肖,精美至极,就好像身临其境一样。
古烨写的文章也是豪情万丈,胆量过人思路新颖,但是好多词句,还是不要让别人看到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古烨的很多诗画,多半都是被尤安欣赏完后,就被古烨给烧掉了。
尤安还是担心县衙里的事,她要求古烨把家里的轿夫都带上,起码可以帮帮忙,古烨应付的答应了。古烨对尤安说,如果夫君我连这点事都应付不了,那我就枉为朝廷命官,也就白得一个状元了,尤安笑笑的点点头,古烨在尤安的心里是完美的。
衙门里没有县丞师爷,古烨就一个人办案查案,一个人去查找证据,自己写文案自己审犯人,没有捕快抓人古烨就自己带着樵夫去抓犯人,自己去给犯人打板子押解他们,一个前所未有的现象,就这样出现在了这个北疆小城里。
古烨之前是做矫子上班下班,但现在也省去了,古烨现在是早上走着去衙门晚上走着回来,同时古烨还会到处绕几圈,就等于自己巡逻了。
大家都很难相信一个如此清瘦的人,怎么就能轻易制服三五个汉子,而就在大家的疑惑中渐渐的县城里变得越来越太平了。
而这些告假的官吏看古烨一个人也应付的来,想在这么下去自己的饭碗恐怕也就丢了,官吏们没有多久就自己乖乖的上班了,虽然大家都是个小职衔,但是也是吃朝廷饭的,也是不容易才买来的官,生怕丢掉了。
上班以后大家都不在抱怨了,严格的按照古烨的要求来执行,不敢再有越举了。
尤安对古烨的这种做法觉得好笑也佩服他,古烨是倔强的,这一点在古烨娶她的时候,尤安就体会到了。但是古烨也是个心软的,有的时候宁愿自己吃点苦,也不愿意为难别人。
尤安站在茫茫的北疆大地上,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雄伟辽阔的风景,阳光是那么烈,风是这般的急,尤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来到这样的地方。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跟自己爱的人,做喜欢的事,尤安这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