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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
神都洛阳,此时临近晚近,在近皇城的南侧,一坐恢宏壮丽的府院矗立在洛阳中,皇城南侧本是许多王公大臣的府邸,但是这坐府邸,却远远超过了其他,如同鹤立鸡群一般,在洛阳鼓楼看过去,全城只有两处最高,一处便是皇城,另一处便是这座府邸。
这便是武亲王的府邸。
卫口禁甲森森,不时有卫士交替往来,不明就里之人,端的以为是军机重地。
李群山横空而过,他抓了数个武府的下人,问了数日,也没有一个能说出武府的全貌,盖因武府太大,没有一个下人能走遍武府,现下李群山不能再等了,便施展轻功,溜了进来,只是他也是不清楚到了什么地方,只看到灯火最亮处,便奔将过去。
好在李群山的轻功已不然不是以前的“跳江李”了,躲过了几波暗哨,高来高去,倒是对于师妹在何处,却是仍然不知。
李群山心道:“再寻一个舌头看一看。”便看到下面一队太监在身下面的房中进进出出,一个太监高声叫道:“你们可得用心了,唐美人是王爷的爱妾,美人府间要品尝桃花糕,你等马上做好,若是让美人不高兴,你等可有罪受了。“下面一群太监忙碌起来,不多时,一队太监,中间端了一个小玉盘,那小玉盘上偏只有小小一块,都不够李群山一口的,一群人却小心翼翼,用轻纱罩着,向左侧的院落端过去。
李群山心道:“听闻武思训的美人阁中都是深受他宠爱的美人,说不定便将师妹囚禁在那里,我须去看一看。”当下小心跟上。
一路穿过了几条长廊,过了许多暗哨,走了许久,本来这神都可以说得上寸土寸金,但到了这一边,武思训却将大把的地皮用作野地,在府中竟然有一片林子,只是这林子却不是荒山野地中的那种林子,却是修得极为规整,整个树林都是桦木,齐整划一,树的高度都是一样的,间距亦是一样,林间专门设了青石小路,刚才三人并行,路边不时有石椅,凉亭,这林子还引了一带绿水从中间流过,端的是清秀无比。
李群山悄悄跟了上去,中间一道甜品,换了三次人,最后一拨人都是一些清秀的侍女,这些侍女将盘子接过了,向林中行去。
李群山悄悄看了,这些侍女都会一些武功,虽然不强,但是也能与普通汉子角力,这些侍女服色一致,连行走的步伐,也是长短一致的。
这林子外还有许多暗哨,李群山便看到一个弩手,悄悄隐没于树木上,身上披了黑衣,在黑夜中极难看出来,要不是李群山听到了这个弩手的呼吸之声,便也要让人发现。
李群山悄悄跟着这一队侍女,又行了半柱香,七拐八拐,便到了一处清秀的园林之前,这些侍女将再一次将盘中的甜品交托一次,这一次,便是最后一次了。
这便是武思训的美人阁了。
武思训的美人阁并不是只有一坐阁子,他将天下的美人画像收在美人阁中,而在阁后各建别院,分与自己家的姬妾们居住,所谓美人阁,是一片建筑。
李群山悄悄落了下去,在这里,反倒没有多少暗哨,想来武思训也不想让自己家的姬妾多见到男人,这里倒是有不少的婆子健妇,来来往往,做事也不比男人差了。
那最高的阁楼灯却是亮的,李群山悄悄跃上,到了房项,便看到几个婆子守在这里,这几个婆子看身形,听呼吸,倒是个中好手,只是在李群山面前,却都不够看,李群山悄无声息的点了这几人人穴道,到了窗边,倒挂起来,便可以看到房中的情形。
一个婆子正恭敬的立在武思训的面前,低声道:“王爷,唐姑娘还是不肯吃东西,将点心砸了,老奴们怎么说也不听,现下还在生气。”
那婆子面前是一个身穿了常服,面短额宽、约三十许的男子,这男子穿得虽然平常,但看得出,是常常发号施令的人,只是随意坐在那里,看着手上一封书信,笑道:“却让她去,她就是这个脾气,孤也没有惹她,让她静一静就好了,你自下去罢。”那婆子又道:“唐美人说,主子若不将那解姑娘送走,她便再也不理主子。”武思训笑道:“好、好、只有她忍得住。”
这婆子转身下去了,李群山心道:“拿住了这什么王爷,快快救出师妹是正经事。”正要发动,不想下面另一个婆子上前道:“主子、常先生来了。”武思训道:“却是有意思,让他来,孤等一等他,看一看吴柄章一伙人又想做什么?”李群山心道:“且让你多活一会儿,等会儿再来收拾你。”
一个中年劲装汉子随着那婆子进入堂内,那汉子下跪后,磕了几个头,叫道:“主子在上,吴柄章收买杀手,要来杀主子您,小的刚刚通过在吴柄章身边的内线接到消息。”武思训道:“这一次吴柄章却是找来谁来?”那汉子从怀中掏一封信,一边早有侍女接过来,上呈到武思训的手中。
那汉子道:“吴柄间要挑拨巴山派李群山来杀主子,半个月前,他寻到那李群山的处所,讲了一大通为国为民的废话,但是那李群山却反过来将吴柄章大骂一顿,据内线回报,李群山骂了吴柄章一顿后,吴柄章一天没有吃下饭。”武思训笑道:“那老东西口舌甚至利,怎会让一个混江湖的人骂成这般。”下面那汉子道:“李群山与吴柄章那一晚的说的所说话,都原原本本记在这本子上,一个字也不差,主子一看便知了。”武思训拿起那信来,仔细小声读了起来。
武思训读到:“请李大侠为国为民,诛杀此僚,李群山答道,汝等才是窃国大盗,国之大蛀……”李群山耳力过人,听得清清楚楚,这些话,大致就是当时自己与吴柄章两人的话,却不知原来吴柄章身边早潜伏了武思训的人,将这些话一五一十的说来,不多时,便将这些话都读完。
武思训大笑起来,笑道:“这个李群山,倒真是一个明澈的人,不被吴柄章几句胡话就说动了,武林中这样的人还是太少,若是他换了其他一个侠义道的人来说这一番话,想必就被他说动了。”下面姓常的汉子叫道:“主子,小的多嘴一句,您既然将解姑娘抢过来,为何不收了做自家的姬妾,只是闲在府中,小的们虽然武功低微,但是不怕李群山来,来了便让他再也回不了。”
武思训道:“你起来吧。”那姓常的汉子坐下后,一边的侍女端上一个锦凳,常姓汉子只敢放小半个屁股在上面,对着武思训,仍然低着头,武思训道:“清封,你说我这美人阁的女子,他们都有什么共同之处?”常清封低头道:“小的以为,都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
武思训笑道:“若是只要是美人孤便抢过来,孤这个阁子如何装得下。”下面常清封又道:“是有名的美人。”武思训笑道:“你真是不解美人二字,当初水明苫也是有名的美人,他父水群也愿意纳女而投入孤的门下,孤却不答应,你说是为何?。”常封清道:“自然是水群不值得拉拢。”
武思训道:“非也非也,美人再美,也有看烦的一天,你知道唐美人在入美人阁前,都做了些什么事么?”
常封清道:“唐美人是唐门的大小姐,长于做暗器,她为唐门做了不少暗器,唐美人也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人称唐大小姐。”
武思训喝了一口茶水,笑道:“你只知道这些,却不知道,小唐虽然长于暗器毒物,却从来不害人,唐门专门做有毒暗器,唐门之人差不多个个手上都有人命,可是小唐却专门和自家的叔叔伯伯对着干,唐门每发明一种毒物,小唐就要将解药制出来,然后悄悄送到各地药堂中贱卖,她从十多岁开始制药,不但救活了许多江湖人,也救了许多普通老百姓,从小到大,她连免子也不忍杀。”
常封清脸上显出大悟的表情道:“原来主子喜欢会医术的女子。”
武思训叹气一声道:“你这种人,怎么明白一个女子的美丽,是在心性之中,不在皮表之上,给你说你真是对牛弹琴,想那水明苫,生得虽然艳如桃李,却是无情无义的婊子,这般女子,看多了孤吃不下饭,留在身边影响心情。”
常清封道:“小的明白了,主子是喜欢温柔的女子,以后小的便为公子寻温柔的女子。”
武思训叹道:“温柔?你说程美人是温柔的人么?”
常清封叫道:“小的知道程美人为未婚夫报仇,铁骨铮铮,平日里见了程美人几次,程美人拒人千里,而且刚列坚毅,端的不是温柔的人。”
武思训道:“当初他的未婚夫被赖昌国害死,赖昌国又威胁他父,逼小程嫁与赖昌国这个无行浪子,小程假意答应,新婚之夜,突然持刀杀死赖昌国,为未婚夫报得大仇,这等女子,才是真的德行女子,所以后来我才将小程从死牢中调包,将她救出来。”
常清封道:“主子偶尔也想换一下口味,只是那程美人至今仍然对主子冷若冰山。”
武思训笑道:“你家主子是最贪图美色的人,又是最不贪图美色的人,小程若是一辈子不理我,那我也保她一辈子的安宁。”
这时下面上来一个婆子叫道:“主子,解姑娘又拿了剑乱劈,小的们劝不听,可如何是好。”李群山听到此处,顿时神情一紧,原来就是打算将武思训拿住,然后去救师妹,但是李群山亦明白,就算拿住武思训,距救出师妹也有十万八千里,现下听到师妹的消息,当然更为省力。
武思训放下手中的书道:“且随孤去看一看。”起身而去,常清封也跟了上去,后面还有十多个护卫,七八个婆子使女,一起随武思训去了。
李群山也跟在身后,要不是李群山武功恢复的不错,还真是不容易。
众人向后行了片段,转了几个弯,到了一处楼阁前,便见到一个女子在纱窗中的身影,那个女子手拿了一根竹条,权当作剑使,挥动那竹条,将几个婆子赶得鸡飞狗跳。
一个婆子叫道:“解姑娘,王爷待你那点儿不好,你且如此,这些时日你打伤了十多个下人,还不许人进你的房间,就算你不领王爷的情意,也要体恤我们这些下人。”
解雨的声音传了出来,叫道:“你们若是敢进来一步,我就把你们刺穿。”声音有气无力。
那个婆子叫道:“姑娘这些时日不允许人进你的房里,半点吃食也没有进,想来身一定是饿了,就算姑娘想逆着王爷,也要养好的身子才行。”
解雨道:“安知你们没有下药,你们就是下药将我诱来,我可不再上当。”
这时武思训上来,轻轻挥手,下面一干婆子和侍女都不作声了,武思训听到里面解雨的喘气声,武思训问道:“解姑娘现下自么样?“那婆子道:“解姑娘那一天刚一醒过来,看到小的们,一知道自己进了王爷府中,从房梁上抽了一根竹条?子,便来抽小的们,解姑娘人娇娇的,不想却抽得奴才们皮开肉绽,小的们不敢上前,纷纷从房中逃了出来,解姑娘便守着那门,不让奴才们进去。”
武思训道:“解姑娘这些时日没有进食么?”
那婆子道:“解姑娘不但没有时食,便是水也没有喝一口,总是怀疑其中有药,小的们也没有办法。”
下面常清封道:“不如小的带上十几个人一起上,包准制伏她,她虽然是高手,但是十多天没有吃东西,想必也不行了,包准让主子满意。”
武思训道:“我只是不忍心赖昌威这种无良浪子会得手,才将他劫了来,要不然你主子也会对人妻感兴趣不成。”
下面常清封道:“原来主子是怜香惜玉而已。”
李群山跟了上来,听到此言,心头升起怒火,又听到解雨的声音,有气无力,当真想把武思训宰了,现下突然动手,若是要杀武思训,还真是不难。
李群山正想动手,不想武思训开口叫道:“解姑娘,孤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李群山没死在赖昌威的阴谋取下,他逃了出来,想必不久便与你相见了。”
解雨惊喜道:“真的,真的么?你是不是想骗我出来。”
武思训道:“我骗你做什么?我就算要骗你,也是骗你李群山死了,你还是快快吃点儿东西,你已经十多天没有吃东西,就算你不吃东西,也要换一身衣服罢。”解雨听到此言,脸皮发红,她一醒过来便还是穿着在武昌时那居家一身衣装,现下十多天没有洗浴,当真是不堪忍受,只是她一天到晚十分警觉,倒也没有发觉,现下武思训一说,解雨自己也颇感难受。
李群山正想发动,不想一个女声传了来,叫道:“某人想要占别人的便宜,现下却是无计可施了。”这声音娇俏中带着三分怒意,李群山便看到一女子的身影,一身红色宫装,后面长裙拖地,几个侍女跟在后面,托着他的裙子,过了那小石桥,一脸怒气的来了。
武思训道:“原来是小唐,怎么到了这里来,看来今天心情不错。”那个女子就容貌来说,也不比解雨差,一身宫装,更是艳丽,眉头更点着一点朱砂,端的是明妃降世,有十分颜色,解雨是温和可人,这姑娘就是娇嗔诱人。
李群山心道:“这便是唐门唐大小姐了,好像小时候还见过,没有想到也被武思训抢了过来,不知武思训抢了多少良家女子,难道我真的按吴柄章说的,将武思训杀了不成,只是将武思训杀了容易,吴柄章就得意了,正统派们也要弹冠相庆,且看一看武思训做派,若真是十恶之徒,吾便遂了吴柄章的心意也是成的。”
那唐大小姐走到房前,也不理一边的武思训,轻声道:“解姐姐开门罢,我是依依,小时候咱们见过的,向伯伯带你到蜀中,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泥巴。”里面解雨惊喜道:“原来是唐唐,你怎么也被这恶人抢来了。”说话间小心的打了开门,开了一条小缝,唐美人道:“姐姐放心,只要有我在,这恶人就别想碰你一个指头。”武思训听到此言,脸上亦有无奈之色,他甚是宠爱唐大小姐,唐大小姐语出不逊,他也没有办法。
武思训一挥手道:“走吧,我们去程美人那儿。”不想唐大小姐道:“程姐姐也不会理你的。”武思训听到此言,只是走得更快。
李群山心道:“要不要赶上去将武思训杀了,还是将师妹救出来,现下杀了武思训,惊动了府中之人,再带上师妹逃离,却只有七分把握,要是万一伤了师妹,那就惨了,也罢,吾先救出师妹,再回头找武思训算帐,就不用担心师妹了,这样两下都可以照顾到。”
下面只有数个唐美人带来的侍女,李群山看了看周围,几个暗哨还躲在树上,李群山嘿嘿一笑,身形闪动,几下来回,树上的暗哨都已然被拿下了,点了穴道扔到进了草丛里,然后落了下来,大摇大摆的下来了。
一个婆子还以来是侍卫来了,上前道:“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快出去。”李群山笑道:“这里正是我来的地方,我今天要扛媳妇回去。”身形闪动,几个婆子侍女纷纷倒地不起。
李群山信步朝大门而去,一脚踢开门,此时他也不担心有人发现,暗桩已然被清理干清,现下要做的,就是带上媳妇走路,叫道:“师妹,我们走罢,今天将你带出去后,我再来找那武思训算帐,定然要割下武思训的狗头。”
解雨听到李群山的声音,喜出望外,奔将出来,李群山瞧见解雨还是在家的那一身衣服,秀发也没有梳,脸上带有泪迹,怜惜之心大起,道:“没事,没事,你师兄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哪里伤得到我,我们先走,将你带走后,我再来找武思训算帐。”
解雨破涕为笑,用手摸一摸李群山的脸,道:“我是不是在做梦,总是担心你死在乱军之中,你不要再去打仗了好不好。”李群山满口答应道:“要得要得,本来就是想安定下来而已,别的活计也成。”
这时里面唐美人出来,看到李群山,听到李群山“要跟武思训算帐”那句话,道:“李群山,你要找王爷的麻烦。”李群山道:“再怎么给他一个教训,你也是他抢来的女子罢,还是师妹的朋友,若是想走,我便送你回唐门。”那唐美人凤眉头倒立,道:“你敢,你敢找王爷的麻烦。”双手一抖,几十点寒星飞来。
李群山笑道:“一见面,就来这么个大礼。”单手一招,几十块铁片子都被捏在手中,李群山道:“你还真有钱,用金子打暗器,算是给姐夫的见面礼了。”双手捏起来,将这几十块纯金的暗器拿在手中反复捏动,不多时,便成了一个小剑的形状,李群山嬉笑道:“师妹,你不用再用竹条?子打人了,再打人用这个。”李群山露了这一手,倒是吓了唐美人一跳,李群山本是沉重的人,但是一见到自家师妹,便有了三分嬉皮。
唐美人道:“姐夫,你可不可以不找王爷的麻烦,你小时候被向伯伯打屁股,还是我求情。”李群山大汗,道:“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记不清楚了,我们认识么?”
唐美人眉头倒竖,道:“李群山,你信不信我把你小时候在扯我裤子的事情拿出来说。”李群山眼珠子都掉了下来,道:“有这种事情,我怎么不知道。”解雨道:“唐唐,他自从被丁原山打了一掌后,脑子就不清楚了,你莫要见怪。”李群山也嘿嘿笑道:“师妹,你是喜欢脑子有病的我,还是以前脑子没有病的我。”解雨道:“你都问了十遍了,我早说了,你变作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李群山听到此言,退了几步,脸上有悻悻的神色。
李群山此时又沉重起来,道:“师妹,我们走罢,不要呆在这里,这位唐师妹,我将师妹接走便了,不再停在此间了。”那唐美人叫道:“李师哥,不要找王爷的麻烦好么?我求你了,小时候你乱吃药,还是我帮你解的毒,你都忘记啦。”解雨也道:“师兄,你就听唐唐一次罢。”李群山道:“好、好,我听你的,我们走罢。”解雨道:“师兄怎么又不高兴了。”李群山强笑道:“没有的事情。”便向唐美人抱拳道:“唐师妹,吾不找那武思训的麻烦就是了,你且转告他,我李群山怎么也不会是吴柄章的刀子,怎么也不会听正统派一干人伪君子胡说,师妹,我们去罢。”说罢,只是抓起了解雨的衣带,往天上一跃,竟然有十多丈高,两人便向远处去了。
唐美人奇道:“这个李群山是怎么了,怎么好真的不认得我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说到小时候的事情脸一下子就变了,这却是怎么一回事。”
李群山带着解雨回到了客店中,吩咐小二为解雨备上换洗衣物,解雨自然去先洗浴了,李群山却叫了一坛酒,独自坐在客店窗口,一个人独饮起来。
李群山心道:“我与武思训其他也没有什么不同,我也是偷的别的东西,他也是强抢,我又有什么了不起,想来真好笑,我却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只是大丈夫行事,光明正大,这件事情,我却又如何向师妹去说,说了师妹也不会信,如此却又如何,等师妹身体好了,我便向师妹告辞。”
当下饮了一杯酒,将酒杯扔了,将满口酒气清理干净了,转到解雨房外,低声道:“师妹,你早此安歇下来,我将你送回师父处,我也要休息了。”解雨打开门,一头秀发却还是湿的,道:“师兄,你是怎么了,怎么这般不高兴,你放心,那武思训没有对我怎么样的。”李群山笑道:“不用担心,不用担心,你这么些天没休息好,只是让你好好休息而已。”
解雨道:“师兄,你且与我说实话,这些年来为什么你每次距我已然很近,可我一靠上来,可是你又马上逃得远远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到这里,解雨心头几年的话都说了出来,眼中都冒出了泪水,又道:“你若是真不喜欢我,就应当说明,莫要藏着掖着”。
李群山伸手擦了擦解雨脸上的泪水,轻笑道:“别哭、别哭,师妹,我何尝不想,我只是觉得我偷了别人的东西,不敢承当而已。”
解雨道:“师兄,你还想着兰教主么?要是你还想着她,你就是找她吧,我离开你便是。”
李群山笑道:“不是,真的不是,要是我告诉你我不是你从小喜欢的那个人,你还会爱我么?”
解雨不解道:“师兄,你在说什么,你越说我越不明白。”
李群山摸摸解雨的头道:“从前有一对师兄妹,他们非常恩爱,两小无猜,情定终生,可是后来另一个和这个男的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顶替了这个男的,而且还想娶这个女的,雨儿,你说这个冒名项替的人可不可恨,是不是很卑鄙,很无耻。”
解雨道:“那是自然。”
李群山咬牙切齿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个冒名顶替的人,真个无耻。”
解雨抱住李群山道:“师兄,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对我的,你为了给我一个?安稳的家,舍下脸去做一个小官儿,你为了我,却刺杀言家的老东西,你为了我,和二师兄弟几次争吵,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靠近你,你却飞也似的逃了,这是为什么?”
李群山轻笑道:“我也想呀。”
天亮之时,李群山从定中醒来,便看到一张留在桌上的白纸,上面写着“我走了”
李群山大急,翻了起来,实在想不起解雨在这神都中还有什么熟人,想来想去,似是只有武思训府上那个唐美人和解雨从小是旧识。
李群山也不顾惊世骇俗,当即起身,施展轻功,拨地数十丈,飞向武思训府上。
武思训府上虽然有高手,而且不少,但是也没有这般夸张的人物,李群山飞过武府大门,落在昨天见到唐美人的院落。
却只看到几个下人在打扫,这里已然是人去楼空,昨夜让自己踏坏的青石板,还留在地上。
李群山飞入人群,信手抓了一人,叫道:“唐美人在那里?”这下人大叫起来,惊呼不已,此时李群山早已没有掩盖行藏的想法,也不怕引来人。
不多时,大群侍卫包围而来,还有不少高手混在其中,二流人物不少,一流的高手见了许多,层层将李群山围住,一侍卫大叫道:“狂徒,竟然来武王爷府上闹事,活得不耐烦了。”李群山长笑道:“心中无愧,天堂地狱也不怕,何况一武府。”信手一伸,这侍卫便让李群山拿在手中,李群山叫道:“你们府上唐美人住在那里,我找她有急事。”下面的侍卫那里肯答,一群人执刀枪上来,李群山道:“要见到人,便不顾客气了。”双手乱抓,侍卫高手如小儿,让李群山抓了乱扔。
一时间武府后院大乱,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李群山高声叫道:“唐美人,你且出来。”这话用内力传出,整个武府都可以听到。
李群山边打边走,身边侍卫越来越多,而且居然杂了十多个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只是李群山是天山魔教总坛都硬闯过的人物,也不怕了这些人。
不多时,便见到武思训陪同唐美人到了众卫士身后,唐大小姐叫道:“李群山,你怎么不守信用,明说好了不再来找王爷的麻烦,怎么却打上门来了。”李群山道:“我不是来找武思训,我是来找你。”上面武思训面色有些阴沉,一挥手,层层包围李群山的侍卫都散了开去。
李群山抢先开口道:“昨天夜里师妹偷偷走了,我找不到她,想到师妹在神都只有你一个熟人,便来问一声。”
唐美人怒道:“你怎么越老越糊涂,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话,惹得她生了气。”李群山道:“是说了许多话,却不是你想的那般。”唐美人叫道:“我担保王爷没有碰过雨儿一根手指头,你怎么就是不信。”李群山急道:“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你就说看到她没有?”唐美人怒道:“就是看到了,也不给你说。”
武思训道:“李群山,你也算个英雄,怎么如此对自己的女人,真是让孤看走了眼。”李群山道:“我与师妹之间的事情,就不劳王爷挂劳,王爷也不用担心,吾不是吴柄章的狗,自然不会听他的话,王爷安心便是。”武思训道:“原来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李群山朗笑道:“玉非我有,我怎能辱之。”说话间,便拨身而去。
李群山回到客店,那小二看到李群山高来高去,吓得魂都没了,看到李群山回来,也不敢上前找他要店钱,李群山收拾了自己的长剑,抓起一锭银子,往柜台上一扔,心道:“我现下却往那里去,还是先将师妹寻到要紧,可是往那里寻?我就算寻到了师妹,却又能怎么办?”
看到人流向东,便打马向东而去,心道:“先寻到师妹再说,我就不信,有什么误会解不开,到了那一天,我就正式娶了她。”
李群山策马向东,一骑踏尘,向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