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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上大街,一路往西而去。半道上楚龙吟跑去庄秋水与那两个负责行李的壮丁所在的另一辆马车上找庄秋水聊天,于是我们这辆马车里就只剩了我和楚凤箫、子衿三个人,。
将临行前曾可忆塞给我的荷包塞进怀里,偏头见楚凤箫在那厢面无表情地坐着,自上了车后他就一直沉默无语,我便拍拍他膝头,低声道:“她一个姑娘家,你跟她较什么真儿呢?”
楚凤箫抬头瞟了我一眼,向子衿道:“去那辆车上把我行李箱里的那本《小园幽记》拿来,我要看会儿。”
子衿依言起身掀了车帘子出去,好在车速并不快,他从车上跳下后再跳上那辆车并非难事。子衿刚一出去,楚凤箫便偏脸看向我,道:“你可听懂了曾可忆方才那话的意思?”
我笑道:“小的书读得少,什么天地大理啊的一概不懂。”
楚凤箫唇角带了抹哂笑地道:“她是说,阴阳互补,是自古以来的定理,就像一男一女结为夫妻,而后繁衍子孙,这才是人之正道。而我呢,她说我‘拨乱阴阳’,即是暗指我有龙阳之好,如此便无子息,有愧祖宗……你怎么看?”
我将脸转向车窗外,笑道:“她和你斗嘴,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话给你,你一耳进一耳出不就行了?几时我们倜傥从容的凤公子也开始在意起这类没用的话了?”
楚凤箫一挪身坐到我旁边来,也凑过脑袋往车窗外看,笑道:“倜傥从容?自从遇见了你这小子,倜傥从容早化为了郁结忐忑!……唉,一代浊世佳公子便这么生生毁在你手里了……”
我忍不住噗地笑出来,挥手道:“那你快离我远点儿吧,小心我毁人不倦!”
楚凤箫捉住我的手,轻笑道:“你就是毁得我灰飞烟灭,我也心甘情愿。”
“你……几时也这么油腔滑调了?!”我有点尴尬,想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来,却被他紧紧握着,收了笑容,认真地盯着我道:“天儿,你打算逃避我到几时?”
“我哪儿逃了?我这不是就在你身边么!快放开我,别拉拉扯扯的!”我用另一只手推他,却也被他捉了住:“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天儿,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就只是装傻充楞回避开,不肯正面面对我。”
“你今儿疯了还是怎么着?!”我有点火大地瞪住他。
“我没疯,我只是被那位曾小姐的话说得不想再忍而已。”楚凤箫平静地道。
“那你找她去说!别再跟我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我不想听不爱听!”我道。
楚凤箫看了我半晌才轻声道:“好,你现在不想听我就不说,我就陪你这么挂着,什么时候你想落地了想听了,再来给我个正面答复。”
我甩开他的手噌地起身掀了车帘子来到车外,坐到车夫的身旁呼呼喘气。心中烦躁得很,有苦说不出有愁无处诉,只好闷闷地望着天空发呆。一时子衿取了书回来,也不知车厢里面的楚凤箫有没有心情看。
马车走了约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来至一处繁忙熙攘的的码头,这便是天龙朝纵贯南北的恒昌大运河,是天龙朝最为重要的经济贸易和交通枢纽之一。但见河面上来来往往的大小船只多如牛毛,载货的载客的官家的私人的应有尽有,码头上更有运货的劳力渡河的船客川流不息,嘈杂纷乱让人眼花缭乱。
走在前面的另一辆马车在一处人少的地方停了下来,见楚龙吟率先从车内跳下,大步向着我们的马车走过来,看见我在外头坐着先是一怔,而后笑道:“才走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闷了?后面还有月把的路程呢。”说着伸了大手过来,让我扶着从车上跳下。
“就到此处吧,我们从这儿走水路南下。”楚龙吟轻轻拍了我一下,而后伸手敲了敲车厢叫楚凤箫下车。
众人背了行李下车,送我们来的两辆马车便各自回去了。我背着楚龙吟一些重要的、必须贴身带的行李跟在他身后往码头行去,楚凤箫也面无表情地走着,身旁的子衿更一直是个冷面小郎君,反正我从没见他笑过,主仆两人一对白板脸,若是庄秋水再走在旁边,三个人可以碰一张了。
这载客的船也分三六九等,穷人有穷人坐的小船,富人有富人坐的大舫,且船也有长途用的和短途用的,长途用的造价更高,结构更结实实用,而我们买的就是这种长途船票,船上乘客也多是些有钱人或商人。
这艘巨大的船共有三层,最顶上一层用现代话说就是“头等舱”,一般住的都是主子有钱人,第二层自然是二等舱,住的是财力有限的人或是有钱主子们的比较体面些的下人,第三层是混合舱,除了住下人住船员之外竟然还有有钱人带来的车马,这是为了方便一下岸就可以乘车或骑马上路,不可谓不奢侈夸张了。
楚龙吟现在好歹也是位钦差大员,虽说是微服出行,却也不能太丢皇上的份儿,因此我们自然也要住头等舱,因每间客房只有内外间两张单人床,且也不可能单为下人买两张头等舱的船票,所以只好委屈庄秋水和那两位挑行李的壮丁住到二等舱去,楚龙吟和我、楚凤箫和子衿,四个人占了两间房,各自进屋去安置行李。
楚龙吟在里间床上坐着,伸手摸了摸褥子,眉头一皱,道:“天儿,来来,把这褥子掀开,看看下面什么东西硌乎乎的。”
我依言过去,猫下腰才欲掀褥子就被他一把搂住摁在床上,坏笑着道:“非得老爷我说个瞎话儿才能把你骗过来!说说,小凤儿那小子又怎么气着咱们天儿爷了?板着个脸蛋子,要多丑有多丑。”
“没有啊,你多想了。”我推开他想起身,被他四肢并用章鱼哥似地缠在身上。
“臭小子,一肚子心事只不肯对我说是不?我倒要问问你,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楚龙吟学着我曾经的口气幽怨无比地道。
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一声,道:“你别学我说话!恶心死了。我的确是有心事,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觉得没什么必要,或者是我认为自己应该可以解决的,要是实在解决不了会告诉你的。”
“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到底把我当成了你的什么人?”楚龙吟无赖地追问。
“当成……唔……嗯……”我冥思苦想。
楚龙吟好气又好笑地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凑到耳边暧昧低笑:“当成是你男人。”
“那,我也是你的男人了?”我恶趣味地想到互攻问题,口头上占着他的便宜。
楚龙吟大概也觉得这种说法很别扭,翻着眼睛想了想,道:“我是你男人,你是我的小男孩儿,明白了否?”
“你把我当孩子?好哄好骗好欺负?”我挑眼儿看他。
“身上毛还没长全呢就想当男人?”楚龙吟谑笑着道。
我这脸登时烫了起来——这家伙还真把我当成男的了,肆无忌惮地说荤话!一时又窘又尴尬,拼命想要推开他起身到外间暂避,谁知这家伙一见我脸红了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摁住我的双手,眼睛直直地盯在我的脸上,满面的淫.笑:“啧啧,老爷我最爱看小天儿脸红红的样子,苹果似的,真想咬上一口。”说着便俯下脸来,果真照着我的脸颊咬了一口,直让我又疼又痒,拼命摇头:“放开我!你这混蛋!”
“哟嗬?!敢骂老爷混蛋?!那老爷若不当真混蛋一回还对不起你了!”楚龙吟邪笑着再次咬下来,却不用力,只轻啮细碾着由我的颊畔慢慢滑上耳际,双唇微启吮住耳垂儿,舌尖轻轻地拨弄,直令我忍不住连连打了好几个激凌,连脚心儿都麻了。
楚大混蛋的手也不闲着,轻轻握住我的脖颈,指尖一动便滑进了领窝儿去,一寸寸轻揉着画着圈儿,慢慢地深入,直到滑上我的肩头,灼热的掌心几乎要将我烘得迷失了神智,唇畔不由自主地飘出一声微吟,竟因此招来了他双唇霸道的深吻,一刹间真应了那句“天雷勾地火”的话,唇舌纠缠了不知几个回合,直到有人在外轻敲房门才蓦地惊醒过来,见自己的衣襟早被楚龙吟拉扯开了道大缝,露出一小片肩下的肌肤来,再看向他……这流氓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儿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倘若不是这敲门声及时响起,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你干什么!?”我又羞又恼地瞪着他低斥。
“这绶带系得太紧了,方才亲嘴儿险些喘不过气来,你想憋死老爷我么?!”楚大流氓理直气壮地道。
顾不得再同他计较,我连忙推开他跳起身整理衣服,他却不慌不忙地就这么倚在床栏上笑眯眯地看着我,道:“天儿的肩膀好嫩滑,惹得老爷我心痒痒的。”
我脸红着再次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去开门了,你就这个样子么?”
楚龙吟低头看了看自己没系腰带的裤腰,笑道:“反正来找老爷我的除了楚老二就是这船上侍者,大家都是男人,被他们看两眼春光老爷我也损失不了什么,去开罢。”
我便依言过去开门,见立在门外的果然是船上侍者,是挨屋送热水的,便接了壶,回来给楚龙吟泡上茶,他因昨晚处理手头上最后一点的卷宗没有睡好,便说趁午饭前先小睡一会儿,伺候他躺下后我便从里间出来,坐到外间床上看带来的闲书。
差不多近午时候将楚龙吟叫起来,问他在哪里吃午饭,因位于船尾处的大厅是专门用餐的地方,可以在厅里用,也可以吩咐侍者把饭端来房里用,楚龙吟便说不去餐厅同别人凑那个热闹,只在房里用饭即可,遂让我去把楚凤箫叫过来一起吃。
不得已,我只好从房里出来去敲隔壁楚凤箫的房门,子衿将门打开,淡淡看了我一眼,偏身让我进去,见里间门关着,便问子衿:“二爷可在里头?”
子衿略一点头,只管坐回床边鼓捣行李,对他这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我早已见惯,因而也不再多说,上前去敲里间房门,听得里面楚凤箫道:“不是说了莫要扰我么?你若闷了就自己在船上四处逛逛罢,别惹事就是。”
看样子楚凤箫对子衿也很是宽松呢,不仅仅只是对我而已。一下子想起了他百般的好来,早上那点子气便骤然消散了,于是轻轻一推门进得屋去,顺手将门在身后关了。见楚凤箫正坐在窗前椅上,一手支着头望着窗外河水发呆,听见门响回过头来,见是我进门不由怔了一怔,黑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楚二爷在想什么?”我慢慢走过去问道。
“在想你几时才能消气。”楚凤箫答道。
“猜中了么?”我问。
“没有,”他眨了眨眼,“比我预计的要早了十天。”
“噗……”我笑出声,捶了他一拳,“你就得瑟吧!我哪有那么小心眼儿,生个气要十来天?!”
“天儿一向有气量,这我倒是清楚的。”楚凤箫站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喏,送你的,算做今天上午的赔礼。”说着从桌上拈起一张纸来,见那上面是一幅黑白写意画,画的主角正是我,托着腮坐在窗前,神情惟妙惟肖。
我笑眯眯地接过画来,道:“早就知道你擅长丹青,只是这么久了都没见过你画的作品,当真是惜墨如金呢?行了,冲这幅画也原谅你了!”
楚凤箫笑了笑,垂下眼帘收起一腔心思,道:“要用午饭了罢?楚老大要在哪里吃?”
“去我们房里。”我将画小心翼翼拿好。
楚凤箫带着子衿同我一起出门至隔壁房中,和楚龙吟在外间窗前小桌旁面对面坐了,从窗口望出去正可见宽阔无垠的恒昌河在碧空白云下缓缓流淌。因屋中也没旁人,楚龙吟便让我和子衿也坐至桌旁四个人一起吃,子衿犹豫了一阵,终究还是依言坐过去,而后我才跟着坐下。
楚家哥儿俩边吃边聊,说起这船沿着恒昌河再往南行两天的路程便会入海,到时风景更非一般,在海上行个七八天后才是我们要去的第一站沛城。我和子衿只管低头默默吃饭,忽见一双筷子夹着块肉送到了我的碗里,不由一怔,抬头看过去,却是楚凤箫夹的,眼睛并不看我,只作随意的样子认真扒着碗里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