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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行至摩卢旁卡篇]回忆·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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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幕上显示着未完成的星体运行轨迹模型,我需要把数据给补充完毕,将缺失的信息补充完整。这确实是一份枯燥的工作,我们都如此,但对于我来说,星体运行的轨迹是自然界中最美妙的表演之一,理解它们让我感到无比兴奋和满足。

    在补充完数据后,我就要开始运算,这是一件非常消耗脑细胞的事情,我需要输入数据模型中的各个参数,让计算机按照设定的算法进行推导和预测。

    屏幕上快速滚动着数字和图形,我必须要专注地看着每一次计算结果,确保得出的数据不会超出一定的范围之外。

    原本这项工作是见习生该做的事情,但是我的老师,也就是库玛尔,却让我们必须亲自输入观测数据,这项工作是枯燥且漫长的,正因为老师的固执,导致很多同事受不了纷纷辞职。

    我忽然想到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那天晚上希玛妮和老师大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就是因为需要亲自输入观测数据这件事。我的老师认为每一项观测数据都需要自己亲手输入,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总不能把孩子丢给其他人抚养吧?

    希玛妮是个可怜人,她为了填写观测数据,已经有两天没回家了,她有一个孩子,她总是不放心家里的保姆,生怕保姆会带坏孩子。我在想,那两天希玛妮一定很焦虑吧,她估计会想自家的孩子有没有吃饱,保姆有没有背着她打孩子,用最恶毒的话语辱骂孩子。

    她是个好母亲,但是却选择了一份非常折磨人的工作——这是对于她来说。

    大吵一架之后希玛妮便摔门而去,老师的脸色依旧如常,她让人将希玛妮的私人物品像丢垃圾一样丢出了研究所。我在外面见到了蹲在地上掩面哭泣的希玛妮。

    她抹了一把泪水,然后跟我说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师徒一样,愿意把整个生命都献给摸不着尽头的宇宙。”

    我很难想象她所承受的压力和焦虑,以及作为母亲的牵挂,让我深感震撼。她后来真的再也没有回来,这是作为一位母亲的坚持吧?我心里也很清楚,真的,没有人能像我和老师一样会愿意为广袤无垠的宇宙献出一生的精力。

    总算是填写完毕了,我揉了揉酸痛的手指,旁边地板上趴着身躯庞大的“计划书”它正在呼呼大睡,是在消化名为懒惰的食物吧?我从座位上站起身,用力舒展了腰肢,噩梦并没有结束,后面还有很多事项需要等着我去完成。

    我拉开窗帘,天边的繁星隐去,黑色的夜空快要被一抹青光占领,这个时间点人们估计快苏醒了。

    又是一场不眠之夜,但是至少现在我有一点空闲的时间,旁边“计划书”的呼噜声震耳欲聋,真怕它的呼噜声会把天花板掀飞。

    我来到车里,我需要做一场无人打搅的美梦。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我需要演讲汇报成果的日子。我来到班纳尔大学的演讲厅里,缓步走向演讲台,台下座无虚席,无数带着审视的目光如箭矢射在我的身上,熟悉,又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此次报告,是有关于《白矮星FYdL 82A在双星系统下的超新星爆炸》……”

    台下的听众安静下来,那几位教授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报告,他们或许有些疑问就像他们对待神秘学术语一样,抱有疑虑和困惑。

    是的,我是位神秘学家,但这不代表着我不能从事普通人才能从事的工作。

    演讲的时间非常漫长,我的嘴唇有些干裂,而台下的教授们每个都紧绷着脸,好让自己看起来庄严肃穆。在后来,我有时会回忆起那会演讲的时候,那些教授真的配得上“教授”这个职位吗?

    “……以上便是此次报告的所有内容,感谢各位与会倾听。”

    台下非常安静,落针可闻,他们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于这份报告他们仍带着锐利的审视与疑虑。因为我是神秘学家,我不仅运用了各种仪器,也运用了神秘术,所以我才能观测到那个神秘的天体。

    门外趴着浑身漆黑的“计划书”它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我的头顶,我心想,要是这次演讲失败了,我会不会当着全部人的面,被“计划书”吞进肚子,从而制造出一起恐慌事件。

    我不应该这么焦虑,为了这场演讲我可是做足了准备。在一瞬间我的大脑突然清明,所有的焦虑一消而散,大概是肾上腺素起作用了。

    台下的一位教授抬起头,我们的目光相撞,我希望他认真阅读了我的报告,但是从他的表情来看,像是吃了一盘烧焦的食物。

    “首先,你是位神秘学家,对吗?”

    我看了一眼他胸前别着的工作证,他的名字叫卡普尔。他们对我的底细一清二楚,当然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不管是人类还是神秘学家的身份,对于我来说都无关紧要,我从未对身为神秘学家这件事感到羞耻。

    “是的。”我说,“但我认为我的血统与我的研究报告并无关联。”

    对于这样的发言我并不慌张,我早就猜到他们会这么问,但我不希望他们会问这种无关紧要的话,他们知道我的底细,就像我知道“计划书”本来就有一张血盆大口一样。

    “您看见了报告上的署名了,上面已经清楚标注了我神秘学家的身份。我认为这并不值得避讳。”

    卡普尔点了点头,他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当然,天文学的大门向任何人敞开,我们——是包容的!”

    有些虚假,我心想。

    很快他话锋一转,“但我在你的运行轨迹数据上,发现其中包含了许多不可能观测到的数据——根据学界评估,观测这项数据所需的工具尚未有技术生产,我们现存的工具无法达到那样的观测精度。”

    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那么,这些数据若非你凭空捏造,就是通过使用所谓的神秘术——”

    我不喜欢他的语气,就好像我是站在台上表演的小丑,他就是在哈哈大笑的观众。

    我打断了他的话,“那些“不能观测的数据”并非全由神秘术取得,我参考了大量光谱分析图与过往其他学者的观测,神秘术在其中的参与微乎其微。”

    “我在第二十四页中附上了过往占卜的数据,与普通观测的数据对照表,吻合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七,这个误差完全在可接受范围内。”

    卡普尔低着头,看起来就像战败的将军,“嗯……你的报告内容非常……详尽。”

    他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提出问题的人需要在问题中找到漏洞,才能提出问题,我的回答非常完美 ——他用眼神示意了旁边的教授,该轮到下一位教授提问了。

    他的名字叫拉哈尔,我在想,要是我的性格暴躁,在那时他提问的时候我估计会冲下演讲台,一拳将他的鼻梁骨打断。

    他的丝毫话语不带掩饰,充满了不屑与轻蔑,“我不会认同一个神秘学家的研究报告,你们脑子里装的有多少经得起推敲?星盘、香料、沙漏……我不是在陪我的小女儿做游戏。”

    他非常愤怒地站起身,双手用力拍在桌子上,看起来像个发怒的雄狮,但在我看来只是无能狂怒被链子拴着的狗罢了,很高兴当时我并不生气。

    拉哈尔表情几乎要扭曲成一团了,“我欢迎你以人类的方式参与研究,但你所有的数据都建立在荒谬之上!”

    人类歧视神秘学家,神秘学家歧视人类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对此我早已司空见惯。我能来到班纳尔大学读书,也正是因为我做好了准备。

    “抱歉,您的发问与我的研究 内容毫无关联,您仅是在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不会回应您的期待。不过,允许我向您提个建议——尊重您的小女儿。”

    我看到周围有人掩面笑了起来,四周的目光纷纷看向拉哈尔,此刻,他才是站在舞台中央的小丑。拉哈尔脸颊发烫,慌张的坐下来。

    相比于前两位教授,最让我感到舒心的还是一位叫达特的教授,他是真的有在阅读我的报告。他是最后一位提问的教授,达特抬起头,说:“你能解释一下,占卜数据与普通观测的数据对照表上,百分之三的误差吗?”

    “百分之三的误差确实可以忽略不计。但我想知道,这百分之三不相符的数据上,有什么相同的共性吗?如果这个共性具有普适性,那么你可能存在刻意筛选数据,甚至捏造学术成果的问题。”

    “您的目光很敏锐,我无法自证这一点。但我可以向您展示更多的对比数据,您可以通过随机筛选来判断我是否存在造假行为。”

    达特点点头,坐回位子上,“嗯,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疑虑了。真理并不会因为你是神秘学家而有所偏颇。”

    达特认可了我的研究,这让我松了口气。我看向门外,那头庞大的“计划书”变成了野猫般大小,看来这次的演讲效果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