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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归璨远离了众人,却也是不得已为之,他不是不想和道鉴说说话,也不是不想和青灯仙子相聚片刻,只是他已经入了邪山,若是再如此明显表露在众人面前,只怕会被有心人利用。经过夜星一事,他可是知道别有用心一旦扩散,就会造成非常可怕的后果。
所以,他宁愿就这样去了,不和剑阁的任何人说话。他颇为尊重宁千重与玲珑这二位,当初他在剑阁时,这二人对他也是极好,他杀了成不斐,不说得罪了多少人,但夏郡格却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尽管当年那事,是成不斐暗中谋划。
他转入巷道,李红秀道:“周公子,你走的可是太急了,剑阁还有那么多长辈在,你当真不与他们说说话?”
周归璨道:“李姑娘,那些都是故人,说起来也不能算是长辈了,我已是邪山子弟,若还对剑阁如此放不下,那岂不是正好让别人找到机会,说我周归璨的不是么?”
李红秀笑道:“我是怕你放不下,若是能如此想,最好不过啦。”
宋知玉笑道:“怎么你们二人还一个公子长,姑娘短的,叫起来可见外了。”
李红秀道:“我与周公子心如明月,你们又哪能懂了,不过宋书生,这位姑娘是谁,可是好喜欢缠着你不放呢。也不知什么时候,书生不是书生了,是一个满嘴油舌,颠凤倒鸾之辈了。”
宋知玉道:“不对不对,什么叫做颠凤倒鸾?”
李红秀正欲说话,百草不悦道:“李姑娘,传闻中你可是一个冷若冰霜,用鼻孔瞪人的主,怎么这俗话说的还如此利索,莫不是觉得咱们都好欺负是么?”她知道这是李红秀,又与周归璨关系极好,怕不是日后就会喜结连理,是以有些不快。
周归璨哈哈笑道:“用鼻孔瞪人的主,这还是头一遭听说,百草姑娘,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众人也都笑了一笑。
李红秀竟是不恼,对周归璨道:“我的鼻孔很大么?”说着仰头俯视大地。
周归璨细细看了一会,道:“可不是么,都能塞下一个鸡蛋啦。”
李红秀顿有扭捏之感,却又觉得十分不适,大袖一敞,道:“周公子,你莫不是觉得身子皮痒了,须抽上一记!”
百草道:“那高高在上,故作冷漠,世人都看不顺眼,便就是用鼻子瞪人了。”
穆念快走而来,道:“红秀,姥姥可还好啊。”
李红秀道:“姥姥,姥姥好的很。”
穆念瞧着李红秀,道:“你可不要骗我,听说她这大寿出现了不少波折,可是西山内有人觉得姥姥年岁已大?”
李红秀道:“不曾听说,前辈怕是听错了,西山里谁敢如此说姥姥,怕不是想死了。”她提了提蓝刀,铁山从远处跑来,大声道:“大姑姑,公婿。”
李红秀瞪眼道:“让你乱叫,割掉舌头!”
铁山听着赶紧捂住嘴巴。
穆念道:“若是无事那最好不过啦,但要是真有人窥伺杨姥姥的位子,你可要小心了,需要帮忙,可尽管说来。只是姥姥那性格啊,便是形神俱灭,也不愿让外人帮她。把我当做外人,也是十分见外了,归璨与你在一起,也要给姥姥去贺寿,说起来我自然也算是半个长辈啦。”
李红秀脸色突地一红,看向别处,道:“前辈好意,姥姥自然清楚的,只是西山依旧是姥姥的,谁也动不了。”
万夫子又走了来,挥手道:“周归璨。”
周归璨躬身道:“老先生。”
穆念也颔首行礼,其他人纷纷抱拳躬身。
万夫子走到跟前,笑道:“今日一事,算是你周归璨,打开了在邪山的名头。能让虚妄大人欠你一个人情,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那念桥里,魂塔内,有轮回之初的奥秘。虚妄大人三百载,不曾解开过,你若是有机会去那魂塔内观上一观,可受益无穷。可还记得我当初说过,你所不见,乃是常见,万物生长,岂止万年?”
周归璨道:“多谢老先生提醒。”
虚妄大人陡然出现在万夫子身边,不悦道:“我说你这老头,这么多年不曾来拜见我,又怂恿别家孩子来套我的秘密,是何居心?”
万夫子行礼道:“虚妄大人,这个人情,你是欠,还是不欠?”
陆寻云等人都不禁莞尔,虚妄大人三百载,横跨多个春秋,而万夫子乃是当年正邪一战成名,年岁也不过百多岁,与虚妄大人一比,还是一个晚辈。只是他毫无晚辈之姿,反而像是虚妄大人的好友,也是奇哉。
虚妄大人沉吟片刻,道:“那是自然,归璨小友,可想来念桥,走一趟?”
周归璨心中一动,道:“虚妄大人如此说,我当然要去,此乃万幸。”他知道念桥与魂塔内,定然有大寒之地的秘密,有那轮回的力量。至于这种力量是何,如何使用,又与万物本质,对那初之一道,亦或者均之势道有什么关联,都需亲自一观。
虚妄大人笑道:“那便好了,这花子苗是你们的缘分,而非我,归璨小友,我在念桥,等你。”
众人拱手相送,虚妄大人踏空离去。
穆念道:“老先生,这花子苗盛况,可要一看?”
万夫子摆手道:“你叫我老先生,岂不是折煞我了,说起来猛夫还是我的老师呢。”
穆念笑道:“老师可不敢当,当年你们二位对坐论道,亦师亦友。”
万夫子哈哈大笑,回头道:“二位可还要继续看一看?”
天无路、地无门两位前后走来,均道:“不看不看,这宝贝我等不稀罕。”
穆念见不着灵鸾仙子,心知她甚少离开神山,这一次来第一是为了邪山,第二,或许就是想见一见某人了吧。只是这二人……她心中一叹,正邪相隔,又有什么放不下呢?
周归璨送走二位前辈,想起黄邪与孤败月的伤势,问穆念讨要了一品丹药,让二人服下。
孤败月不过是耗费了真气,损伤元婴,身体伤势倒是不大。只是释放了第八变的突变元婴,对于他参悟第九变,多了许多变故,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精进了。他心中有些愧疚,只是无法补偿,若孤败月不去留鬼乱,也不会如此。黄邪伤势极重,与鬼符交手全凭一口气撑着,许青池救下他后,这一口气也就泄了,与君少康无异。
小斑子沉默不语,她已是乱了分寸,先是一个君少康,又来一个黄邪,这二人都拼死相救,要如何救回二人,让他们重新站在这天地间,浩瀚闯荡?
众人心事重重,奔赴烟罗山圣地。
周归璨想起穆念的话,悄悄问道:“李姑娘,西山可是有了变故?”
李红秀对周归璨知无不言,低声道:“周公子,姥姥的大寿怕有变故,西山局势好是复杂,我更是看不透。依我所想,是将那些个贼子都给杀了,可姥姥却说不可。西山分了多个山堂,姥姥年岁大了,许多人便就不听话啦。”
周归璨道:“那他们若是要在姥姥大寿时发难,该如何是好?”
李红秀蹙眉道:“我也是如此想,可姥姥却说,西山并非她一人的,已经老了,我可不认为姥姥老了,她是不想争了。”
周归璨道:“是么,那李姑娘,你可想争?”
李红秀看着周归璨的眼睛,两人相视,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语言,能比得上这一刻的相视。
一眼,便就懂了。
“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