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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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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愚的唇形张张合合,在这漫天大雾里,我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就连他那满眼毫不掩饰的惊惧,也渐渐隐秘于这漫天碧绿的光屑之中。这看起来分外柔美温和的碧色之光,却又好似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最终将我们牢牢包裹。饶是我刷过那么多剧,也从未见过如此古朴而又瑰丽的奇景。

    我的方向感和触觉都变得紊乱,只能感觉到自己在飘无不定地移动。我努力将自己的手保持着紧握的姿势,生怕与沈愚失散。

    等到大雾渐散,我的五感渐渐回归,这才看见了自己和沈愚紧紧相握的手。

    “13!我刚才感觉不到你。”沈愚慌乱的眸色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终于稍微平息了些,就像刚退潮的海。

    我心知他是真真被吓到了,便好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反正我只是个机器人,若是我真没了,你回去再重新申请一个留作家用就好了。”

    我说的原本就是逻辑上成立的推算,然后却好似戳到了沈愚的痛处,只见他满脸不爽,咬了咬后槽牙,便不再同我说话了。他身子朝前走,却到底没有放开我的手。

    我顾不得去哄他,只觉得如今这脚底的触感很是奇特,它很绵软、却能让人踩到底,好似脚背之上有水流波动,又像是半个脚背被裹在了吸了水的硬质海绵里,冷得很。

    眼前的白雾已经全部散开,映入眼帘,是一处茂盛的森林。圆月高悬,几声狼嚎从远处传来。不远处有火光,好像有人在露营。

    “快跟我走,入夜了,这清露山有野兽。前面有火光,看能不能搭个火,叨扰一晚。”领头的青年人一身古典宽袖长服,生得芝兰玉树。他抱着一个包裹,面目冷定,虽听见了野兽的叫声,但是并无惧色。

    “哎!还好遇见了人,这般走下去,明早怕是不用再找下山的路了。直接就进了野兽的肚子去。”走在后面的另一个青年一脸戏谑,捶了捶小腿,调侃道:“不是我说你,荆哥。弹一年的琴也未必能得贵人的赏银,也未必就要委身于人,只是让人摸几把小手,就能去万古斋买你最中意的琴了。怎么偏生还把人得罪了呢?得罪人也就罢了,还当着人的面将琴砸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竟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那叫荆哥的青年闻声驻足,道:“我是乐师,不是小倌,掌事若是愿意给他摸,自行前去便是。他欺我辱我,还污了我的琴,砸了便砸了,你若是再废话,便回去,也不必跟我们去葬琴。再说了,我已有未婚妻,我敬她重她,与她情分甚笃,不容他人糟践。”

    “好好好,我是说不过你。”掌事一边无所谓的调笑,一边问旁边那个头稍矮的少年:“萍儿,你说呢?你师父这做法,你怎么看?”

    那徒弟倒是有那荆哥的几分气韵,不卑不亢道:“萍儿只知道,师父是扶桑城第一的乐师,我跟着师父,不求闻名遐迩,只求凭本事讨口饭吃罢了。我师父,不能辱没,我师父的琴,亦不能辱没。这葬琴一事,原是掌事要跟来的,按照原本的路线,我们此刻也该下了山去,还不是您要中途要去赏景,才使得我师父辨不清方向。要我说,若是掌事不愿跟着来,早先就不该跟来。”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成了吧?”掌事白眼一翻,敷衍着认了错。

    几人气氛尴尬,只顾着闷头朝前方的光亮处走,离得近了,那掌事的紧张的神色总算松动了些,这才喘了一口大气道:“哎!其实有些事,我不好说与你二人听。自季庄公诏令,禁止官员狎妓,咱们乐坊的风气就远不如先前好了。只不过你们不爱打听外面的事情,根本就不清楚。这事也怪我,该早些知会你们。那些贵族将主意打到了咱们男子身上并非这一两日,两个月前,我们东家便为了迎合他们,在坊中招了小倌了……”

    “你说什么?”那叫荆哥的一惊:“那先前扩的那个南院,明面上说是养着学徒的,竟然是面首吗?这样大的事,你瞒着我作甚?!”他又看了一眼萍儿:“我还让你去新院子去指点他们琴艺,你回来也未曾告诉我。好哇,好哇。你们都当我是个痴傻的!”

    “萍儿岂敢当师父痴傻!只是……”萍儿眼里多了些细碎的难过,为难道:“这般腌臜的事情,我怕污了师父的耳。”

    荆哥气得再不想说话,袖子一甩,大步朝前走了。

    “这倒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琴痴。”沈愚拉着我跟在了他们身后,走了几步,突然道:“完了,周闻丢了。”

    “是啊,而且我们好像大概也许,目前还出不去。”我仰天叹了声气。

    小飞会不会怀疑我的智能啊?哦~我忽然觉得,这“看风景导致迷路”倒是个好托词,要不然,到时候我就把锅甩到沈愚身上得了。

    毕竟,人对他们人类,比对我们机器人要宽容的多嘛。

    “不过,季庄公?”这个年代,听起来很久远的样子。而且这几个人也不是在这拍戏的,因为压根没有摄像机。我刚想调一下文库,这才发觉,别说文库了,我连时间都调不出来。

    “这是二十六朝。我先前陪你沈爹看过这个朝代的纪录片,这个时期的王朝更迭非常快。这个季庄公是南陈的建国之君,在位仅39年。”沈愚好像是不生我的气了,为我解释完,瞥了我一眼:“你不是总喜欢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古偶剧吗,季庄公你都记不住?”

    我在此地,智慧大不如前,我寻思着,不能同他争辩吵架。若是大放厥词得罪了这厮,后果可能不太好推算。于是,我只好舔着脸“嘿嘿”一笑:“还是你机智,还是你机智。”

    沈愚看着我,鼻腔里发出的一个“哼”字的气音,就这样传进了我的传声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