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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山崖,繁星满天而北风呼啸。
唐宁夕一步步地走着,却不知道要走向何方。从树林里出来后,她看见了那天的山崖。一个月过去,赤月教杀人的痕迹已经了无踪影。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她走到悬崖边,看着山雾缭绕在上方,纵身跳下。
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掠过将她紧紧抱住。
“放开我!放开!”唐宁夕心中悲切,怎么也挣扎不开。
“姑娘年纪轻轻,何必寻此短见?”
沉闷的声音从身后的腹腔发出。
许久,待唐宁夕冷静下来后,黑衣男子才松开了手。这个人看上去高挑精瘦,戴着一顶黑色幕篱。而腹语的声音低沉洪厚,听着像是中年人。
“你是谁?拦着我干什么!”唐宁夕退开几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那黑衣人也不介意,反而走到悬崖边守着,也不出声。
“你知道什么,我才不是寻短见,我是要去救人!让开!”
“救人?”对方嗤笑一声,“你可想清楚了,你这是救人?还是把自己的命断送?”
“你懂什么?”唐宁夕心中愤怒,“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又不认识我,我断送自己的命也跟你没关系!”
“是跟我没关系,但是我不能让人从这里掉下去。”神秘的黑衣男子坐在那里,看不见他表情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你若是要跳崖,至少要打赢我一招。”
唐宁夕想也没想,就直接打了过去。
几招之后,她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打败对方的了。
“你这个姑娘,好端端为什么一定要从这里跳下去?”黑衣男子连连接下她直冲命门的攻击,十分地游刃有余。
“我是真的要救人。”她爬了一整天的台阶,眼下也没了力气,只得停下来休息。
“救人?这山崖下还有人?”
“我亲眼见过!”
“哈哈,你亲眼见过,现在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之前掉下去过。”
这话一出,唐宁夕自己也觉得像是傻瓜。
对方一阵闷笑:“你掉下去,难道还能爬上来?所谓黄梁一梦,是真是假,可要想清楚了。别好端端把命搭进去。”
黄梁……一梦?
“这附近古怪的事多着。”黑衣男子说道:“前阵子这儿还发生过人命。我可不想这地方沾血了。”
这地方似乎对这个男子来说有不同寻常的意义。然而唐宁夕却没有听他在说什么。
“我掉下去,他救了我。后来我们找到出路了,可是他却被坍塌的石块给砸下去了……这怎么可能是梦?”唐宁夕喃喃自语,猛地从怀中一摸,顿时惊喜起来:“对了,还有这耳环,还在!不是梦!是真的。”
原本还悲悲戚戚的人,突然高兴得像是发了狂。
那黑衣男子像是认定了她有疯症,同情般地摇摇头道:“那你跳下去后,觉得有可能救活他吗?还是你只是想和他一起殉情?可怜你那情郎,还是用他的命换了你的命。”
“对,我还不能死……”唐宁夕愣了。她要找雪衣公子,她要回图遥谷,她还要带灵君去见她的师傅和爷爷……可现在,他死了,那么高的地方,又没有这个悬崖古怪的风,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不能死。我这命是他换的……”她安静下来,沉默不语。
对方也没说什么,依旧坐在悬崖边,丝毫不怕。
“你是谁?”许久,唐宁夕终于平复了心情冷静下来。
“萍水相逢,无需相识。”他指着前面的下山的路,“往这一直走就能看见村庄。”
“你认得我?”唐宁夕看他不像坏人,但却包得一点肉都不露出来。除了一双手倒是骨节分明。
“人生在世,好好活着。”男子没有回答唐宁夕的话。他看得出眼前的女子不会再跳崖,终于起身走过来,却从怀里拿出一袋银两,“看你身无长物,这些就先拿去用吧。”
说完使了轻功离开,眨眼不见踪影。
唐宁夕愣住:“好奇怪的人。”
看着她打开放在地上的荷包,沉甸甸有几十两。世上没有随随便便对自己好的人。她猜想:或许他,是自己未曾谋面的父亲--雪衣公子派来的。
悲伤了一夜的唐宁夕,整个人麻木地向前走着。在林子里吹了一天的风,她居然还没倒下,也真是身强体壮死不了的命。
终于看到有个村庄,才走过去问路。
“扬州?你走错方向啦,这里是锦城。扬州还在上边呢!”在河边洗着衣服的大娘看着小姑娘一身狼狈,灰头土脸,还以为是从哪儿逃难来的。“你该不会是在前面的岔道口走错路了吧?回去往左边那条路才是。”
走错了?唐宁夕死寂沉沉,也没怎么懊恼。“谢谢。”说完又一步步地离开。
一座木桥,横贯在小溪上。
桥上,一个老者端坐在那里垂钓,身后放着一个鱼篓。
唐宁夕按着那大娘说的,在往回走的第一个岔道路口换了个方向走。直到太阳到了顶,才终于见到个人!然而她刚要走过去,就被一块石头砸了。唐宁夕皱起了眉头,低头一看,发现那“凶器”,却是个核桃。
摸摸额头,隐隐作痛,还有些肿了。抬头看去,四周确实只有她和那老人。
唐宁夕捡起了地上的核桃,走了过去。“老爷爷,你为什么拿这个扔我?”
近看,那老者满头白发,看上去仙风道骨。
“小心。”
他眼皮抬也不抬,却突然说了这句话。
话音未落,唐宁夕的后脑勺又中了一招。
唐宁夕一愣,摸了摸后脑勺,回头一看:一只瘦猴子正嘻嘻地笑着在树上爬上爬下,得意洋洋好像在叫嚣。
可恶极了。
“是它?”正心情不好的唐宁夕少不得要出出这口恶气。
她猛地把手中的核桃扔了过去。那猴子动作极快,轻易就躲开了。唐宁夕登时捡起了地上的核桃,作势要再打过去。想起猴子跑得那么快,又改变了策略,稳了稳心神瞄准了它。
老人这时抬了眼皮。就她这手法,猴子若是被打中了,不死也残。
“那是我养的猴子。”
那猴子却是极有灵性。听见老人发话,看了唐宁夕眉眼间的气势,这才后怕地飞跑到老人身后。
唐宁夕顿住,回头看了看老人:“它先打我的。”
“它是只猴子。”
老人手里的鱼竿纹丝不动,一双眼睛有神地看着她。唐宁夕不由得起了畏惧之心。想想自己也真是,和猴子较什么劲?
唐宁夕收起了核桃,想起了还有事情要做。
“老爷爷……”
“我曾孙女的年纪比你还大。”老人打断了她的话,似乎对她的称呼很不满,而又没有想要理会她的意思,睨了她一眼,对她穿着的奇怪衣衫也没有什么表示。
“那老前辈怎么称呼?”
“你知不知道杨太公?”
“不知道。”唐宁夕摇了摇头。
“就是我。”
“哦。杨太公老前辈好,请问这里是哪里,离扬州还有多远?”唐宁夕客客气气地行了一礼。
“锦城。”
唐宁夕一愣:怎么她还是走错了路?
“不远。你要去扬州?”
“是。”
“扬州就那么好,一个两个的……你去扬州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