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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段承休把盒子放在桌上,任由唐宁夕把那份让武林中人无不痴狂的帛图拿在手中。“我去入世城,也正是要把青阳山庄保存的帛图送回给华盟主。没想到华盟主却把四份帛图一起托我送到西荒的千幽谷,传说中的西荒仙人--曦雅族。”
“为什么要把帛图送过去?”唐宁夕不解。
“因为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聪明睿智,且拥有比常人更为漫长的生命。金银珠玉对他们来说不过土石,永生不老对他们来说早已拥有。”说尽了曦雅族的无尽美好,段承休话锋一转,“反观这中原武林,帛图就是引诱人犯错的□□。毕竟,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最好的做法,就是把诱惑直接毁去。”
“人性经不起考验?没想到段少爷是如此想法。”
“能保持一颗善心已是难得,引诱他人犯下过错再指责对方意志不坚,岂不可笑?”段承休淡淡说道。
唐宁夕沉默不语,细想了一会儿,忽然一笑:“段少爷未免过于悲观了。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对藏宝图动心。难道像你还不算一个吗?”
“那是因为在下未处于一个不需要动心的位置。若是这图中的宝藏真的有段某追求的东西,段某未必能像如今这般淡然。”段承休一双细长凤眼微微眯起,一丝锐利的光芒从深黑的眼眸闪过。
唐宁夕见他如此自谦,倒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低头,用手指抚摸着把帛图缝接起来的针脚,一针针分毫不差,且细密得让人难以发现,不由暗暗针线人的好手艺。“这帛图是何人所缝?”
“是在下。”
唐宁夕猛然抬头看他,一瞬间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对方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神色坦然。
“这等小事,没想到段少爷居然亲自动手,真是、真是……”唐宁夕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
“这可不是小事。或许对唐姑娘来说,这藏宝图不过是一张没用的布。但天底下有多少人想要得到这东西,唐姑娘只怕不知。在下想说,这帛图自从华盟主手中接过后,就只有我们两人碰过。”
唐宁夕被他这郑重的语气吓到,刚想说些什么,脑子里却不争气地想起他这个身边不乏美婢佳人伺候的贵公子,某时某刻瞒着身边众人在书房或是卧室缝补着几块分散的帛图,不由憋着一口气忍着不笑。谁知还是破了功,眉眼弯弯让段承休想不看见都难。
多年来养成淡定从容的本性让段承休对于唐宁夕的嘲笑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神色,只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她,但眼睛里的不满还是十分显而易见的。
“所以此事也只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断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带着笑意的嘴角说出这句话,让唐宁夕嗅到了危险两个字,顿时也明白什么叫见好就收,当即捂着嘴连忙点头。
再说洛凡音从房间出来不见了唐宁夕,着急着去找,却被小秦子拦住。
“现在城门早关了,唐姑娘最多就是在城里逛逛,走不丢的。”
“她武功又不好。”洛凡音皱眉,“要是她出了事,日后再见到顾舟我有何脸面……”
“这和顾舟少侠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她是……”洛凡音话正要脱口而出,突然睨了小秦子一眼,“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她一个小姑娘家独自一人在城里逛,出了事你担当得起?给我一起出去找!”
于是不由分说还把小秦子给拉出来。
那小秦子嘀咕一声:“怎么可能找得到。”
洛凡音没听他抱怨,转身走向一旁的小巷打算抄近路去闹市。说时迟,一个黑影从一旁窜出捂住她的嘴就往旁边带。洛凡音心下一惊,要反抗又挣脱不开,心中大惊是什么人武功如此高深她连半分也察觉不到。
小秦子正奇怪洛凡音怎么不搭理他,一抬头找不到人,以为自己被抛下,连忙往前找去。洛凡音在暗处眼睁睁看他走开,暗想如今和自己有仇的也就那赤月教,恐怕要命绝于此矣。
看着跟在洛凡音身后的青衫男子走开,顾舟这才放开手:“别动了,是我。”
洛凡音一听,打了个激灵。回头凭着昏暗的月色,还认出了眼前胡子茬满脸倦色满容的人正是朝思暮想的顾舟,又惊又喜,又喜又怒,瞪着一双杏眼质问:“你这段时间都跑哪了?竟然抛下我就走了。你知道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吗?你又来找我做什么?给我滚!”
顾舟没留意让洛凡音一推,后退了几步,却是没有平日里天塌下也不怕的轻松模样,只定定看着她:“我这段时间都在找你。”洛凡音原以为自己又会被讥讽几句,一听这话倒是不好意思再发火了:“你找我干嘛?”
“原本是怕你做傻事,一个人活不下去。现在是我找不到你,怕我自己活不下去。”说着,已上前将洛凡音抱住。“你以前一直说做鬼也要跟着我,还算不算数?”
久别重逢的欢喜被突如其来的表白所带来的激动不安与喜悦冲淡,洛凡音一时忘了该说什么,只觉得这事只能在梦里发生,甚至怀疑眼前的人是假的,却舍不得推开。
“我害怕……”
“你怕什么?”
“我原本一直害怕,爹爹走了,山庄没了,你连跟都不让我跟了……”
顾舟心中一震,见她脸上已泛泪花,不由伸手将水痕拭去:“傻丫头。”
他的心中瞒着一件大秘密。若是洛凡音知道他是东城阴的亲生儿子,是她不共戴天仇人的儿子,会如何待他?
那日从自己亲师口中得知自己不是东仪山庄杨家子嗣,而是现而今武林中人得而诛之的魔头东城阴的儿子,他只觉得脑袋被一阵厉雷击中,手脚止不住发凉,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待反应过来,已经从客栈一直跑到城门,却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几日的借酒消愁让他身上毫无分文,被赶出客栈后便露宿在城郊的城隍庙里,结果还被住在里面的一帮乞丐嫌弃。若不是那些乞丐奈何不了他分毫,恐怕已把他抛到荒郊野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