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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共骑一匹马,不抱着要如何赶路?至于被亲了嘴,却是你先主动。我不过是顺水推舟。本来你不提起,我也不想说,既然提了,我就说给你听听。你那时不单抱着我,还要扒我衣裳……”
“你给我闭嘴!”唐宁夕气急败坏,“你说谎!”
“你觉得我像是在说谎吗?”段承休冰冷的脸色没有笑意。
“对了,是酒。”唐宁夕恍然大悟,怒道:“若不是被你灌了那什么酒……”
“那也不是我拿来的。”段承休突然起身,却是走到她面前。“不过细想起来,当日何必如此君子。若是成了事,阴阳交合来吸取内力,只怕会省去我不少麻烦。此刻你不是想要回内力?不如……”
唐宁夕见他神色古怪,最后竟然嘴角噬笑,恼羞成怒之下扬起巴掌打了过去。然而未碰及他就已经被紧紧抓住手腕。
“听闻此事十分极乐,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你、你走火入魔了!”唐宁夕看他脸越凑越近,这才发现那眼睛竟然变得跟血一般颜色。
“我没有。”段承休冷冷一笑,却一步一步把她逼到床边,“今天是你要挑明一切,我也就全都说了。十几年来没有一天安生,就连借酒消愁都麻醉不了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
“你冷静一下,看清楚我是谁啊。”唐宁夕一步步后退,退到无路可退,顿时焦急万分。
“我冷静,也看得很清楚。”段承休痴痴道:“你就是她啊,那个一直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女人……”
唐宁夕拼命摇头:“不对不对。你认错了,她是小秋。我叫唐宁夕,咱们认识还没两年。啊——”未等说完,她已经被压在床铺上。
“唐、宁、夕?不,我没有认错。”段承休低头看她,笑了起来。“我怎么会认错。你知道吗,我跟别人不一样。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这世上有个赤月教,知道有个顾舟,知道你会和他相遇,知道你会掉下悬崖,知道你其实在悬崖下面没事,知道你还会出现在西霞、殷城、雪山。你所有的行踪我都知道,还知道其实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轰然一声,在唐宁夕的脑中炸开。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看着段承休往日温文尔雅的正直模样此刻变得放荡不羁的邪魅,才了解到自己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秘密。
“你,该不会是……”
“我明明知道一切,可是我不能说。要是说了,这个世界变了样那要怎么办?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当我看见喜欢的人死了却不能救她。明知道会有人被杀也不能开口说出。有时候我都分不清哪些时候是梦境,哪些时候是真实。”段承休断断续续地说着,只觉得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最后只看得见唐宁夕的脸,还有她的唇。于是不由分说,便低头紧紧吻上。
唐宁夕在震惊中没反应过来,待被夺了呼吸,才想起自己正身陷困境,得先把这个走火入魔的段承休制服才是要紧。
挣扎中,唐宁夕好几次想要点那腰上的昏穴,奈何没有内力,怎么戳都没用。却引得段承休一阵低笑,抓住她乱摸的手道:“没曾想你比我还着急。”
唐宁夕看清了他的脸,一愣:这嘴唇黑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正当她百味陈杂不知该如何应对,一扭头却看到了不远处的枕头。一狠心,转过头,一手环住段承休的脖颈将他拉下,凑上去吻住他,手却拿起那硬玉制成的枕头狠狠砸下。
感到那人无力地趴在自己身上,唐宁夕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恨的是,那段承休晕过去前还要咬了她一口,所幸是在嘴里,还不会被人发现。
唐宁夕焦虑不安地在屋内踱步。救还是不救,这是一个问题。很明显,这个段承休极有可能是重生的,怪不得这技能天赋好得逆天。眼下人家和赤月教有联系,指不定是因为他想要力挽狂澜,有自己的谋算。
正当唐宁夕犹豫不决时,砰地一声门猛地被推开。
剑影带着人进来,就看见自家主子晕倒在地,而唐宁夕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你!”齐刷刷的十几把剑指向了唐宁夕,而剑影连忙过去把段承休扶起,才发现他嘴唇漆黑,眼眶发红,是走火入魔之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对他做了什么!”
唐宁夕也不管那些护卫,转身抱胸,冷冷说道:“你眼睛又不瞎,当然知道这是练功练出来的毛病。跟我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为了解你身上的寒毒,主子怎么会把那至阴至冷的雪山派内功转到自己体内?”花照云不知何时出现,连忙走过来查看段承休的伤势,而后抬头看唐宁夕眼神悲切:“你以为这内力吸取了是对他有益?但凡是个明白人,懂得几分武学,也都知道这其中之事有多凶险。前两日你不是问起他在哪里?他那几日就是在闭关疗伤。好不容易今天好了些,却因为你激他导致血脉逆行。这屋内放这么些暖盆做什么,若不是身子极差,这天气哪用得着这些?”
“你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剑影脸色严峻,“眼下得赶快去玄机道长那里求他救救主子。”
“我方才来时已经让人准备好东西。”花照云点头道,“你赶紧先把主子带过去。”
剑影未等花照云说完,已经扯下床上的厚被子将段承休冰冷的身体包裹,而后抱住快步走出。
“等……”唐宁夕还想说那头上还有伤时,人已经走远。
“如今我们主子病成这样,唐姑娘要走要留,照云也管不了了。只是天底下,恩将仇报之事见多了,也着实让人寒心。你们,把剑收起。”
原本挤了十多人的人屋内,转眼间空荡只剩下唐宁夕一个人。
是她做错了吗?内功被吸,结果她还是做错事的人?
外面天色渐明,一屋子的烛光渐渐失去了颜色。唐宁夕坐了许久,最后还是起身,跑到后院牵了一匹骏马,骑了就走。
沿着那车轮的轨迹,唐宁夕快马加鞭奔波了一上午。所幸只有一条道,还不至于走失。
许久,方才见了前面疾驶的马车。
“等一下!”
待追上了,唐宁夕只觉得筋疲力尽。
剑影一回头看是她,却不停车。然而唐宁夕却是穷追不舍,追到旁边喊道:“你停一下,我要上车。”
然而剑影还是不理。
“我身上还有曦雅族给的医治寒毒的药,也许可以先拿来用。”
剑影冷冷道:“昨晚不说,眼下谁知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没眼见力,没心没肺没心肝。”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当初你在酒馆里倒下,我们主子就是这样十万火急地赶去入世城找你那相好的救你。”剑影一怒之下,倒把这事说了出来。
什么!唐宁夕心中一震。
“剑影,停下来吧。”花照云在车里掀开帘子。剑影颇不情愿地将马车停下。
“你确定你要上车?上车来做什么,看一眼就走?”花照云语气不善。
“我……”唐宁夕倒不知该如何回这话。
“玄机道长向来不会轻易让人上山,山上多设有八卦迷阵。先前都是主子自己上去的,眼下我和剑影也只能搏一搏运气。听闻雪山派也会机关阵法,你可会?”
唐宁夕连忙点头:“会。”
“那就上车吧。把你的马给我。”
“你骑马?”
“你没了内力,才半天就这么气喘吁吁的,等今晚到了瑶山可不要爬都爬不上去。”
最后,那花照云接过缰绳,而唐宁夕就被塞进车里和裹着厚厚棉被的段承休共处一车了。
车子重新上路,唐宁夕原是缩在另一个角落没有理会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段承休。然而担心那头上的伤,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看有没有流血。
所幸只是肿了些,并未有伤口。
原本凌乱的发髻,已经被花照云松开打理了一番,垂落在脸颊披散着,竟像神仙般惊艳。唐宁夕暗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到了傍晚,一行人终于到了瑶山脚下。
“这绕了半天,怎么还没到。你确定能走出去?”
唐宁夕回头正要说话,一看剑影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段承休,差点没笑出来。
“不会错,这阵法我当初在雪山时就走过。一模一样的。”
“剑影,你不要多话。”花照云见他又要生气,连忙从中调和。
三人正说着话,却见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提着灯笼从山上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
唐宁夕看了看这少年,又看了看花照云。
花照云上前道:“小兄弟你可是玄机派门下?我们有事要求玄机道长帮忙。”
这少年却不说话,走过去用灯笼照清了段承休的脸,却道:“他就是青阳山庄的飞剑公子?玄机道长的徒弟?”
几人惊愕。
“你是?”
“我叫阿爻,是道长让我来接你们的。”
“他知道我们要来?”
“这事你问我也用,我只是来带路。若是急着要救治,还是快些跟上来吧。”说完就走在前头。唐宁夕等人只得跟上。
到了山上的道观,那玄机老人已经在门口等候。见了他们几人,花照云正要上前说明情况,那玄机老人却摆了摆手,只让剑影把人送进去。留下花照云和唐宁夕两人在外头。
“若非早有耳闻,还真会错认为他是仙人呢。”花照云不由感慨。
唐宁夕在外面的空地踱步,许久道:“你跟了你们主子那么久,你知道他的秘密吗?”
花照云一阵错愕,转而一笑:“主子自有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
“可是他那些事,很多都需要你们经手去办吧?你那时就没有疑惑?”
“我若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何况,我也不敢问。”
唐宁夕沉默了。
“你觉得他是好人吗?”
“当然是。”
“为什么?”
“好与坏,都是人心所分辨。既然我觉得他是好人,那他就是。真要说出个所以然来,既说服不了那些不认可的人,在认可的人面前又是废话。”花照云直直地看着她。
这时,那叫阿爻的少年又出来。
“你们是否有曦雅族所制的丹药?”
唐宁夕啊了一声,连忙从怀中拿出送过去,又问道:“玄机道长怎么说,可还好?”
“道长没说什么,就一直在为那位公子运功疗伤。方才才交代我出来。”阿爻接过药瓶,简单说了一句又回去了。
唐宁夕看他进去,自在那台阶上坐下眺望着远处的星空。
花照云也从栏杆边走来:“说起秘密,你身上只怕也不少吧?”
唐宁夕嘴角一扬,笑了笑:“自然。”
她倚着栏杆,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然而一天的奔波实在劳累,也就睡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唐宁夕是被饿醒的,一睁眼,就闻到了一阵粥的香气。转头一看,阿爻正端着一碗粥直直站着,面无表情道:“姑娘,该醒了。连里面那位公子也已经醒了。”
再看到段承休时,只见他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发冠已经束起,衣裳也整齐干净,俨然又回到了往日那翩翩公子的模样。原本正在和剑影说话,一见到唐宁夕,虽有些尴尬神色,但转眼已经换上温和从容的笑容。
“……”
“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未等段承休开口,唐宁夕已经抢先。那剑影一看段承休使了眼色,虽不情愿,也只得对唐宁夕冷哼一声,离开了房间,还顺带把房门给关上。
段承休半躺在竹床依靠墙边而坐。见唐宁夕站在那里半天,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你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你还真是淡定,怎么就不先问问我要和你说什么。”唐宁夕这样说着,却已经拉了张凳子坐在旁边看着他。“难道你又要说你都知道了?”
段承休摇头:“我并不知道。”
唐宁夕也没跟他废话:“你藏着的秘密呢,不说我也猜到了。你知道那么多事,几乎可以说是未卜先知。你是重生的,是不是?”
“重生?”
唐宁夕想了想,许是这个名词对她来说习以为常,对这重生的古代人就不一定了。于是只得耐心讲解道:“就是有一朝你突然死了,结果醒来,发现重回到了小时候或是以前的世界。于是你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趋利避害,扬长避短,从此一帆风顺,踏上了人生巅峰。你笑什么?”
“看你方才那样,觉得可笑又可爱。”
唐宁夕脸一红:“笑什么笑。你也知道我的秘密,自然明白我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