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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夕不解道:“她跟我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玄机老人笑道:“并非如此。这世上之人千千万万,本就难免有相貌相似,命格相同之人。”而那时,他就是看走了眼,差点误了他家徒儿的姻缘。
“那莹星命格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能算出我的命运?”
“没错。虽不能预知未来会发生何事,但能推出今后运势如何,命数如何。”
“那道长可否告知……”
唐宁夕还未说完,那玄机老人却摇头道:“这事听了对你并无好处。”
唐宁夕笑了:“果然那段承休是您的徒弟,这师徒二人都是一样的。道长若真不想说,又为何要提起来吊我胃口,让人心不安宁。”
玄机道长一听,笑道:“我既说起,自然是有几句话要告诫于你。眼下你双十年纪,正逢大劫。若要平安度过,切记要坚守本心,莫受他人蛊惑。”
唐宁夕和玄机老人相谈半日,等到再看见花照云,才想起要问回去之事。忽而,想那广千音,今夜会来“救”她。
却说与唐宁夕和段承休相别的第二日晚上,顾舟和洛凡音换上不起眼的灰色布衣,暗自往阴山而去。
此时江湖上虽已风言四起,但阴山脚下却还十分安静。顾舟从那段承休手中拿到了赤月教的总坛的地图,据言是华元卿派人暗中探查所得,已给各门派分发,于是也不疑有他,径直照着地图前来。
然而路上,却突然出现一个不速之客。
“有人跟踪。”顾舟拦住洛凡音,低声道。
洛凡音一惊,看着四周,只有树影如魅,却不见人。
“那要怎么甩开?”
月亮此刻从云后冒出,地上顿时亮堂起来。两人如此暴露在“明处”,形式更是不利。
“洛小姐!”
一声如此熟悉的声音,洛凡音肩膀一抖,定睛一看,那个从石头后面蹦出来的高兴得一脸蠢相的人可不就是之前突然消失不见的小秦子。
洛凡音一阵惊愕,收起了要拔剑的手:“小秦子?你之前跑哪去了!”
“洛小姐,原来是你啊。”小秦子跑过来低着头不好意思道:“那时候在庆安城,居然遇到了以前的仇家,我只得远远地躲开。后来再回来你们就都不见了。于是我就在庆安城附近等啊。最近武林盟会要攻打赤月教,我打听到了就是这附近。想着小姐你是要找赤月教报仇的,我就在这候着。没想到真遇到了洛小姐你。”
顾舟见这人如此自来熟,又长得有几分样貌,皱眉道:“这人谁啊?”
洛凡音心大,居然没察觉出顾舟此刻酸溜溜的话,只道:“我以前救过的人。”
“哦,之前你向段兄打听的那个人。来路不明的可别是赤月教的奸细。”
小秦子受此‘侮辱’,当下不高兴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顾舟刚要反击,洛凡音却抢着对小秦子一阵怒骂:“你给我闭嘴。既然好好活着没事就给我滚,不要在这里胡闹。本小姐还有正事要做。”
“洛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我就是来帮忙的啊。”
“帮忙?我现在只求你不要拖后腿就成。我做这事很危险,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之后再说。”顾舟制止了两人。这下下去简直没完没了。
谁料那小秦子却一副了然的模样:“这事我知道。能来这阴山脚下,无非就是来找赤月教。洛小姐你们先随我来,这旁边有一个山洞十分隐蔽,我在这儿守了那么多日,有许多消息要告知。”
洛凡音正要走,顾舟却拉住了她,又对小秦子冷冷说道:“你这无凭无据的,怎么能信。”
“你这人……”
顾舟摆手打断他的话,却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把这吃下去,一个时辰后会发作。若是有诈,你也别想活命了。”
小秦子自然不肯:“凭什么?我认识洛小姐在先,你竟然要喂我□□。”
“那又如何?你这出现得如此突然的,怎能随意相信。”
“顾舟,这会不会太过分了?”洛凡音皱了皱眉。
“你信我还是信他?”顾舟也不多言,只看着洛凡音。
如此僵持了好一会儿,洛凡音还是只能拿过药瓶。
那小秦子一见是洛凡音给的□□,居然二话不说就倒下去。气得顾舟虽有意见,也只得跟着他和洛凡音一起去了他所说的山洞。
“先前洛小姐是要找您父亲,想必他是被关押住了,你才会和这位少侠提前过来。如果是要进这总坛救人,我有办法。”刚才见识了顾舟在洛凡音心中的地位,小秦子倒也不打算和顾舟作对了,马上改口为少侠。
“你有办法?”
“我认得路。”
“你怎么认得?“
“是栾少侠给的地图。”
洛凡音心不禁提起:“我师兄!他现在人在哪里?还好吗?”
谁知那小秦子却是摇了摇头:“洛小姐你可知道栾少侠先前还在入世城的时候,救了一个女子。”
“印象中似乎是有这件事。跟她有关?”
“那女子,是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毒女红裳雪,她乔庄打扮成普通女子,栾少侠受其蒙骗,后来被她挟持到这赤月教总坛里。这毒女其实已经归顺于赤月教。”
洛凡音一时难以接受:“那我师兄他怎么样了?”
“栾少侠似乎被废了武功囚禁在一个山谷中的木屋。若不是我在这里侯了两个月刚好碰到一路跟踪,恐怕也难以找到那个地方。而这张地图,就是栾少侠所给。”小秦子说着,把怀中的地图拿了出来。
顾舟拿过来一看,发现这地形甚为熟悉。拿出段承休所给的地图,果然不差多少。
“唐姑娘这么急着要走?”花照云奇怪道,“眼下主子的身体还得过多两日才能休养好。”
“他休养他的,我走我的。他是你们主子,又不是我主子。”唐宁夕皱眉,“难不成又要软禁我?”
花照云此时心中极为纠结:主子和那个神秘人见面的事,似乎已经被唐宁夕知道。这事要是戳穿,不单单主子的声名没了,恐怕连青阳山庄的名誉也会受毁。可是眼前这个女子,主子极为在意态度却晦暗不明。到现在她还不清楚,段承休是喜欢唐宁夕呢,还是不喜欢。这马屁她是该拍还是不能拍?
“那倒不是。唐姑娘若要走,难道不先跟我们主子告辞?”
这话如果放在以前,唐宁夕恐怕还会胆怯。可眼下她知道了段承休重生的秘密,反而生起了一种名为惺惺相惜的心情。穿越遇上重生这种事,谁怕谁。
“我要走。”唐宁夕大踏步一进来,就是这句话。
段承休费解道:“霄谷主那边已经有了消息?”
“没有。谁说我已经要回去了?本来是想等凡音救回她爹,就回图遥谷和我师父爷爷道别,谁知道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眼下你什么都知道,我也不担心他们了。而且我留下来做什么呢?一没武功二没人手,还不如现在就回图遥谷。”
“你也懂得你此刻一没武功二没人手,比不得以前。瑶山离龙首山不远,但眼下江湖混乱,你独自一人上路,怎么安全?真急着回去,我让剑影送你。”
“他?”唐宁夕想了想那张黑沉沉的脸,只觉得心里不舒服,何况广千音的事他还不知道,若是被知晓了,只怕生出枝节。“不用了,我这人素来胆小怕事。遇见危险首先就躲得远远的。”
“你觉得这事我能答应?”段承休静静地看着她,“其实你也不必瞒我,之前在庆安客栈时,广千音在附近转了那么久。我不放他进来,他也进不来。”
唐宁夕吓得后退一步,段承休只笑着不说话。
“你、你……好吧。大神,我耍心机耍不过你,甘拜下风。你爱让谁送我就让谁。”唐宁夕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段承休有些哭笑不得:她这哪是耍心机,根本就是毫无心机。偶尔是有些小聪明,但是太过善良。至少,比他善良。
“你可知道广千音的真正身份?”
唐宁夕一听,耳朵就拉长了,马上转回去拉了张凳子坐下来八卦道:“你知道?”
“你可听说过,在赤月教之前,曾有另一个武林邪教,叫魑魉教。”
唐宁夕想了想,抱胸冷冷道:“你吸取我内力的武功,不正是那个教传下来的邪功?”
段承休脸色略为尴尬,轻咳一声道:“魑魉教当年被你祖父杨危所灭。而后又有一批魑魉教余党卷土重来,后来的那个魑魉教教主,就是广千音的父亲。”
“关系真复杂。但是这个魑魉教余党,不是已经被我父亲那一辈剿灭了吗?他父亲……对了,他跟我说过他父亲已经死了。”唐宁夕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看来你跟他的感情倒是好,他居然还跟你说过这些私事。”段承休说时带着笑。但唐宁夕觉得那笑容里好像别有深意,讪讪道:“那时硬逼他说的。他还说起了他大哥。”
“那你知道他大哥是谁么?”
唐宁夕摇了摇头。
“曲万丘。”
一片死寂。唐宁夕缓了许久才说道:“是真的?”
“他们父亲姓丘,丘万曲,丘千音……那丘教主所娶的女子,是当年名动江湖的美人,极好音律。此事应该不差……”
“应该不差?你上辈子不知道吗?”
“不知。”
唐宁夕思量了一会儿,一手托腮:“他不害我就成,我跟他无仇无怨。若说有仇,也是跟那个曲万丘之间的事。你特意告诉我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最好提防着他。”段承休认真说道。
见他眼眸中情意真切,唐宁夕心头一暖,笑道:“多谢。你自己也保重。”
第二天,唐宁夕下了山,身后跟着个脸色阴沉的剑影。
“你要是不情愿,送我到这儿就成了。等到了晚上,再直接回去禀告你家公子人已经送到。”唐宁夕走在前面也不管他。
“我只听他的吩咐,为何要听你的吩咐。”说着,走快了几步在唐宁夕走过去前把马车准备好。
果然,唐宁夕叹气,这么严谨还真是难搞。
她乖乖坐上车。
马车行了半日,到了那岔道口,唐宁夕对剑影说道:“往左边的路,我要去庆安城。”
剑影一阵惊愕,急急将马停下道:“你不是要去龙首山?”
“我改变主意了,我还是要去庆安城,回庆安客栈。反正那里是你们公子之后也要回的地方,我到时候去到了留在客栈里不也是安全的么。你回去也不会不好交差。”
“你这女人!分明就是要赶在我们主子前回去庆安。你安的是什么心?”
唐宁夕冷哼一声:“怎么?只许你们主子算计我,我先回庆安就是大不义了?”
剑影这些日子也算是认清了唐宁夕这古灵精怪又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性格,暗想她这没了内力,空有武功也只是花架子,将她一人安置在庆安城应该也翻不了什么风浪,于是便由了她,重新驾起马车往庆安城而去。
瑶山上,花照云对段承休道:“主子,那唐姑娘真会因为曲万丘是广千音的兄长,而回去有意接近广千音?”
段承休披着那外衣起身,走到那窗边,遥望着远处庆安城的方向,只看到重重山峦遮掩。
“我只知道,人的心里若是有了苗头,无论如何都会走到最后那一步。”他语气幽幽,眼眸中看到的似乎不是青翠山峰,而是另一番景象。
花照云听了这话,皱眉道:“可是以她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报得了?”
“她报不报得了这仇,又与我何干?”段承休语气淡然。
“主子,照云斗胆问句话。你究竟是对她有意,还是无意?”
段承休转过身,面无表情回道:“你很好奇?”
这番举动,吓得花照云连忙跪下。“照云不敢。”
“有意无意又如何?岁月无痕,转瞬人逝。我是再不信这什么天长地久,只求心里安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