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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世薛像是碰了一鼻子灰,颇为尴尬,只得笑了一下来掩饰:“在下东仪山庄杨世薛。”
“杨世薛?”唐宁夕觉得这名字怎么如此耳熟,待想起了才恍然道:“杨世茵是你妹妹?”
杨世薛倒没想过唐宁夕不认得他,反而已经先见过他妹妹了,倒是意外:“哦?你认得她?”
“去年在锦城,杨太公那里见过。”唐宁夕看着眼前的年轻公子,还真觉得这兄妹两是有几分相似。
一句话,更让杨世薛吃惊,不由笑道:“没想到你还已经见了曾祖父。”
“所以这就是你找我的目的?”唐宁夕了然。
“你对这件事不感兴趣?”杨世薛见唐宁夕眼睛里没有了敌意,走到她身边悠悠道来:“说起来我长你几岁,小的时候也曾见过她,你的母亲。”
唐宁夕侧头,一双杏眼上挑看着他。
她这番期待的模样,倒让杨世薛有些心虚了。
“记忆中只记得是个普通的女子,反而是她的兄长,更为好看些。”
唐宁夕一番无语:“这样当着面说别人母亲的坏话真的好吗?”
杨世薛让这句话给逗乐了:“抱歉,但是她的性子好像就像你这般。就连曾祖父也没法冲着她生气。她走后,曾祖父落寞了许多。”
“那我那个舅舅,真的长得很漂亮?”
杨世薛犹疑道:“男子用漂亮这次,似乎不太妥当。”
“那还不是你说的。”
“在下只是用了‘好看’一词。”杨世薛回道。
“你!”唐宁夕见他一双长眸眼神狡黠,立刻知道是个不好惹的,只得乖乖道:“好吧好吧,好看就好看。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跟我说这半天,难道不是要跟我谈谈他们的事?这话说到半截,怎么就没了?”
“我也不过是与你同辈,长辈们鲜少提起,我又怎么知道,怎么跟你说?”
“那你过来干什么?”
“打个招呼。”杨世薛坦然道。
“那时候都已经断了关系了,现在过来打什么招呼?”唐宁夕一脸不信,“一定还有其他的事。”
“看你这机灵的。”杨世薛只和唐宁夕相谈了几句,心里却已经对这个没多少血缘关系的妹妹有了好感,“本来是想让你有空能去锦城看看曾祖父。没想到你们已经见过,我却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见过了,那顾大侠他可曾去过?”
唐宁夕对于这种事向来是一点就通:“我知道了。你是想让顾舟也……”
杨世薛笑而不语。
“杨兄。”
两人回头,就见那步青阁手执长剑大步而来。
“步兄弟?”杨世薛见他神色毅然,又问道:“有事?”
“家师说有要事商量,让大家都回去那议事厅。”步青阁点了点头把情况说明清楚,见了唐宁夕,有些讶异,“姑娘就是现任的雪山派掌门唐宁夕?”
唐宁夕不敢承认:“如今我父亲已经离去,我也没继承他的衣钵,算不得是什么掌门。”
步青阁见她误会,连忙道:“并非是家师相邀,而是先前在武当时,那唐门的大小姐曾在武当后山闹过一阵。原本是拿她没辙,没想到后来有高人相救,赠出解药。而那位高人亮出的兵器,像极了雪山派独传的玉雪绫。不知是否为唐姑娘你出手?”
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唐宁夕没干过几回,还被人记住,更加有些飘飘然。奈何这步青阁一提起玉雪绫,却让唐宁夕颇为尴尬。早在她中了寒毒之后,那东西早已被她抛之脑后,一直藏在身上许久不曾用了。
“我这武功平平的,哪有那般能耐。许是你看错了。若是绝世高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唐宁夕摊摊手。
步青阁听她这么说,原本激动的心情顿时变得失望。
杨世薛听得有趣,却道:“说玉雪绫是雪山派的独传兵器,这倒有些武断了。听闻十几年前,江湖上有一个绝世女子,亦是用长绫为武器。”
唐宁夕一听得绝世,就觉得有八卦,连忙问道:“她是谁?叫什么名字?”
杨世薛笑了笑:“眼下华前辈等人正在议事厅等着,我与步兄先行一步。等会儿再与你说。”
唐宁夕纵是想生气,也没办法。步青阁听杨世薛这话,也是心中好奇,此刻更能体会唐宁夕的心情,却只能歉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去。心里却有些嘀咕:这个唐姑娘怎么好生眼熟。
原他那日撞了唐宁夕,却不曾细看,竟也没记起两人已见过面。
而说起来,那玉雪绫确实一直是雪山派的兵器。只是曾经,还借给唐宁夕的那位舅舅,程飞扬使过。当年两兄妹,兄长生得比妹妹还漂亮,倒让许多人错把那程飞扬当成是女的。由此才传出了那绝世女子的传说。
华元卿因唐宁夕母亲的缘故,并不想让她一个女子也牵扯进这件事来,因而没有让唐宁夕参与讨论围剿之事。唐宁夕心想自己武功全无,还是最好躲得远些免得小命不保。
于是到了晚上,也是早早关门睡觉。没想到一进房门,先被房间里的那个黑衣人吓了一跳。
未等唐宁夕大叫,那端坐在桌子边的人却先拉下了黑色面罩,露出一张属于段承休的英俊容颜。
唐宁夕唬地一下转身把房门关紧,急忙走过去却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你,你怎么这身打扮?”到头来,她最接受不了的是段承休居然可以做出穿夜行衣这种偷鸡摸狗行头的事,反而他此次前来的目的都是次要的了。
更让人想笑的是,穿着夜行衣却是坐着都一副贵公子的气派,简直让人哭笑不得。若不是这点,她恐怕都要怀疑这是广千音假扮的了。
“还敢这样坐在房间正中,你不怕有人和我一起过来,到时候要如何解释?”
段承休淡淡笑着:“我听得到你的脚步声,只有你一人。”
这样的话,好像有人说过。唐宁夕一愣,却叹了一口气,走过去道:“大晚上地跑到女子的房间里,好像不太好吧?你想来干嘛?杀人灭口?”
“只是突然,想见你。”
唐宁夕只觉得脸上犹如火烧,又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仍作镇定:“见我做什么?”
“想问问你,是否真的信我,才没有在众人面前,把那件事说出来。”段承休平静地看着她。
听段承休回答得坦荡,唐宁夕十分庆幸自己没有表现异常。至于段承休的眼神,唐宁夕表示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眼神。平静从容,安然镇定,没有恶意,没让人感到厌恶,却也让人心神不宁,不知道对方看得那么入神是在想些什么。
“你不是唯一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而答案我也早已用行动回答了,你那么聪明,还要我废话吗?”
看着唐宁夕的不耐烦,段承休没有说什么。他自然知道,只不过这个问题是随口问问,而他此行真正的目的,还真的只是来看看她。
“顾兄问的?”
唐宁夕点头。
两人无话。唐宁夕开窗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关上后又是皱眉:“你怎么就那么有肆无恐,武功很厉害吗?现在这里那么多武林高手,你就不怕被别人发现了?还穿着这衣服。”
段承休淡然道:“武功不怎么样,只有剑法还过得去。”
唐宁夕来了兴趣:“哦?那之后有机会我可要好好看看。”未等说完,她刚亮起来的眼眸又有些暗淡。
“不过,只怕也是没什么机会了吧。”她笑了笑,有些狗腿地恭维起段承休,“但是我绝对相信段少爷你……”
话刚说到一半,唐宁夕就停了下来,错愕地看着段承休突然握住她的手。
“怎……”
“让你失去内力之事,我很抱歉。”和往日不同,段承休的眼睛里流动着一种难以言述的感情。
“你若是要恨我,怨我,甚至是报复泄愤我都没有意见,只是你越坦然,我越是无法面对自己。你先前说得没错,很多事情,都是我一手策划。我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死去,可以救他们却没有出手。我自认为我做的事是有目的的,为了救更多的人,为了让更多的人可以幸免于难,但是我也知道我做了坏事。那些因我而死的人,被我所害之人,我对不起他们。”
“我不想你这样虚心假意地恭维我。尽管我很希望你会喜欢我,但你曾经所爱的那位霄少主,无论是样貌才华皆是于我之上,对你的情意更不比我少半分。你说你要回你的世界,我不敢挽留。今日之话,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段承休,此生将会一直记挂着你,无论你是否还在。”
说完,松开了她的手,毅然起身离开。
灯花蜷闪,发出的爆鸣声几乎微不可闻。唐宁夕只觉手上还残留着他那厚实的手掌余温,等到人要走了,才反应过来,连忙追出却只只有月影摇摇,人不见踪。
正当她以为今夜难眠时,外面突然一阵骚乱。
“有人夜袭,快抓住那刺客!”
唐宁夕的第一反应是:惨了,他要是没走远岂不是被当成了刺客?于是也顾不得自己没有武功的事,连忙跟着众人跑了出去。
然而到了外院,大家却是凑热闹般挤在院子里看着楼顶两个黑衣人在打斗。不晓得内情的,还以为这是内斗起来。唐宁夕倒是一眼看出了右边这个颀长身影的是段承休无疑,而左边身影较为矮小的,只怕就是那个杀人的刺客了。
唐宁夕为段承休担心了一阵,但看了一会儿就放下心来。那刺客明显不是段承休的对手,没几招已经落了下风。唐宁夕心想,若是段承休有剑,不怕那小贼跑了。
未等她动手,站在旁边的顾舟竟然也是看破了一般,顺手抽出那步青阁的长剑,直直甩给刚刚翻了个身的段承休。
众人只感到眼前剑光一闪,那身材略高的黑衣男子漂亮地握住了剑柄,长剑在手,整个人的气势顿时不同。忽而使出一招,还没有人看清,另一个黑衣人身上已经中了十几剑,没有致命却已经无法出手,惨叫一声,整个人从屋顶滚落下来。
“飞剑无影!”
有人大呼一声。如此,纵是段承休想走,也走不得了。
在场之人大多在入世城中已经见过顾段两人逼退东城席玉的那场大战,再次见到激动之余倒也还好。
那步青阁却是从未见过,更不敢想原来自己手中之剑也能使得如此凌厉如虹,气势万千,由此对段承休的那番猜疑早已抛到了九霄之外,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刺客掉下来后,早有武林盟会之人上前将其围住。
段承休从屋顶下来,坦然扯下遮脸的黑布,把剑递给步青阁后,径直走到那黑衣人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步青阁把长剑收起,走到那躺倒在地上痛苦不已的刺客前查看。不由一惊,原来他的手筋脚筋都已被挑断。扯下那面罩,是一长相平凡的男子。令人惊异的是,他竟然长得与白天里见过的画轴十分相似。
“你就是那个人!”
那人气若浮丝,自知无法逃脱,却是笑了:“那洛衡天在哪,我只和他说话。”
顾舟神色一冷:“你方才偷袭,已将他刺伤,却还要见他?”
黑衣男子还真地板着脸不说话,这才有人前去后院找那洛庄主。
待洛凡音扶着洛衡天过来后,黑衣男子突然笑得令人心底发寒。
“洛衡天,眼下这么多人在此,你就算是想要辩解,我也定要将你的丑事抖出,让你声败名裂!”
“你这恶贼,血口喷人,胡说什么?”洛凡音上前怒道。
洛衡天伤口刚包扎好,脸色略为发青,却是不解:“这位小兄弟,可是有什么误会?老夫在江湖几十年,算不上义薄云天,却从未做过什么恶事。”
黑衣男子哈哈大笑起来:“没做过恶事?原以为你是心中有愧,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自以为是。你若不知,为何还要收养栾夏生!”
洛衡天一听,不由一惊。
当年那孩子晕倒在山庄门口,是山庄下人发现了他。恰逢那时,他洛衡天刚经历丧妻之痛,而女儿凡音无人相伴,由此才将收养了栾夏生,并以他夫人的姓氏赐给他。那时,栾夏生只说家中富裕,有一日府中老仆却带着他四处逃亡,谁知道后来老仆也不见了。洛衡天想到那时北方一处曾闹饥荒,还以为他是逃荒南下的难民。难不成,这中间其实另有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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