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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邦监狱这群管教拿着一堆黑面包，就轻轻松松换取了一大袋子的浑浊的战意精神力结晶。
这简直是无本买卖。
季寻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眼热的同时心中也琢磨着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了这些晶核，奥兰遗民那边到底得弄出多少顶尖高手来？
仅仅是感知到晶核上外溢的浓浓战意，他就意识到这东西要是给四五阶的卡师，就极大概率就能领悟出自己的“意”。
那可就真的算是一流高手了。
而奥兰遗民恐怕已经在这里开采很多年了，鬼知道已经用这些晶核暗中培养了多少高手？
何况，他们掌握的隐秘宝藏，必然还不限于这个上邦监狱。
季寻想到这里，心中感慨自己真小瞧了那些人。
之前还以为躲了两百多年的奥兰遗民应该山穷水尽了，榜上了一个狮心家族。
现在一看这些外界所不为人知的“矿坑”，立刻就窥见了他们实力的冰山一角，还有那隐藏在世人看不到地方的勃勃野心。
奥古斯都王族的底蕴，真就已经达到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果然！
无论在哪里，“信息差”才是拉开实力和财富差距的重要因素。
在遍地是宝的旧大陆，那些奥兰遗民掌握了大量旁人不知道的情报，已经暗中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好处。
季寻发现了上邦监狱的秘密，虽然知道这里“有进无出”，可也没着急想出去了。
刚进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暗中观察，出去的方法似乎只能通过进来的那条结界通道。
而那几个监狱管教身上必然有什么结界钥匙。
现在要出去，唯一的选择就是强杀几人。
但季寻没这样做。
这个监狱存在这么久，囚犯们必然已经想到过这方法。
且试过。
可现在也没人逃出去过。
也就是，说这个方案行不通。
不说杀不杀得掉。
就是杀掉了，冲出去也要面对外面监狱里的无数高手。
而且或许还有什么其他隐藏的危险。
反而在这里多待几天，观察明白了再动手也不迟。
反正看这架势，监狱管教每过几天就会来用食物换取结晶，机会多得是。
想到这里，季寻就淡定地看着了。
原本以为这里的矿工都是些畸变了的人类。
但等着这一批奇形怪状的家伙都兑换完食物之后，那些黑乎乎的矿洞里又钻出来了一些人影。
这一看，虽然一个个脸色焦黄，顶着黑眼圈像是没睡醒又没吃饱的样子，精神状态非常糟糕。
但好的是，看外貌还差不多都是正常人类。
季寻看着这些人的服饰，各种职业的都有。
猎人、平民、贵族.甚至还有好几个和他一样穿着搬运工服装的家伙。
这些人像是畏惧之前那些畸变的矿工。
等着它们兑换完了，这才出来。
而且很明显地，这些人挖到晶核数量明显少了很多。
三两人才能筹齐兑换一支黑面包。
有些人甚至空着手，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些框子里的食物不停吞咽口水。
季寻看到这里，已经猜到了这现象指向的事实：“矿工畸变程度越高，能挖到晶核越多吗”
难怪要用囚犯来挖矿。
这些矿工长期待在矿洞里，几乎必死。
季寻的几个“同事”已经被这一幕看得瑟瑟发抖了。
仿佛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却不敢承认。
他们此刻也不敢开口，就呆若木鸡地站在一旁，只奢望他们真只是进来帮忙送物资的。
季寻余光又瞥了一眼那个“鹰钩鼻”。
这家伙现在应该知道自己暴露了吧？
他们这些搬运工被带进来，八成是因为这家伙。
旁人可不像是季寻这样，能在这种充斥着负面精神力的矿洞中安然无恙。真要被关进来，与其污染发疯，不如搏一把。
季寻觉得自己如果是那人的处境，必然会赌一把。
意料之中！
这鹰钩鼻看清楚了矿洞环境之后，突然就暴起了。
翻手一掏，一柄黑色匕首就出现在了手上。
在所有人都专注面包的时候，他鬼魅般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最近的那个持枪护卫旁。
这家伙也很聪明，知道没把握那个领头西装男，选了一个比较弱的。
季寻虽然提前发现了，但即便是他也来不及阻止，心道：“身手不错啊，大势力培养出来的探子吗”
实力有二阶，可这身法、武技一看就不是普通猎人。
而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刺客。
这一击看来是必杀了。
季寻正想着看看这家伙到底能不能如愿逃出去的时候，异变陡生。
猛然间，一股恐怖的气息就从后方的甬道滚滚冲出。
那气息非常古怪，明明是一股杀意，却让人精神层面仿佛“看”到了无尽血水喷涌而来。
“什么鬼东西！”
杀意钢针般刺上心头，即便是季寻瞳孔也微微一缩。
他还从来没感受到过如此狂躁而诡异的气息。
那身影来的之快，竟然在那鹰钩鼻的匕首划破那管教的瞬间，一拳就轰了过去。
“这身法好快！”
季寻看着这速度，心中也惊叹不已。
然而更让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毕竟是职业刺客，那鹰钩鼻看着敌袭，也凭着超高的敏捷暴退了一尺，刚好就避开了那一拳。
然而这一拳明明没有打中，这家伙的表情却突然僵滞在了脸上。
“拳波！”
季寻看到那拳头上萦绕的一圈圈涟漪，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这是格斗家修炼出的远程伤敌能力，就和剑客的“剑气”类似的“拳波”。
能掌握这技巧，在格斗家中也算高手了。
即便是季寻现在，也才勉强算是入门。
可思绪还没来得及流转，“嘭”的一声，那明明没有被击中的鹰钩鼻，身体就像是灌满血水的气球轰然炸裂开来。
鲜血和身体组织碎块崩得漫天都是。
季寻隔得不太远，也被崩了一身血污。
“什么情况！”
季寻表情和旁人一样震惊。
刚才那一拳，他竟然没看懂？
再定睛一看，季寻这才看清行凶者，竟然是一个手臂像是竹竿一样的畸变人类！
正常人的手臂骨头只有大臂和小臂。而这家伙中间还有第三截骨头，像是长臂猿一样，站立的时候，手掌能轻易触地。
就是这么一个畸变怪，一拳轰杀了一个二阶刺客？
季寻真的看不懂了。
他要杀刚才那鹰钩鼻也不难，可却办不到用拳劲儿就把人崩成碎片。
这竹竿一样手臂的家伙杀了人之后，疯魔般大喊大笑，又像是幽灵般闪烁着隐没在了矿洞中：“哈哈哈，我悟了，我悟了”
来得快，去的也快。
鬼魅一般。
疯疯癫癫。
季寻仔细盯着这家伙身上那股捉摸不透的气息，满心疑惑。
突然他心中冒出了一个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可能：“难道是拳意？”
他见过领悟了拳意的高手。
就是几天前在雄狮城，卡特琳娜她父亲「黄金狮子」卡洛拳拳崩山，就是这种感觉。
可那是一位六阶啊！
眼下随随便便冒出来的一个畸变发疯的矿工，估摸着二、三、四阶？
竟然就是领悟了拳意的武道高手？
再一想那怪物能第一时间发现鹰钩鼻的刺杀举动，这不正是传说中的“杀意感知”？
据说某些高手哪怕是睡觉的时候，被人用带着恶意的目光看一眼，也能立刻惊醒。
这就是“意”在实战中的一些体现。
“这矿洞的问题？”
季寻一边抹着脸上还温热流淌的血肉，一边想到了这个可能。
能畸变成这样，说明那个矿工在这里活的时间不短了。
被环境持续精神污染，领悟到一些意也说得过去。
这一刻，季寻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些还没畸变的人不敢第一时间出来兑换食物，而是要等那些怪物领了之后。
不是怪物形态吓人，而纯纯是因为打不过。
畸变的矿工可不止刚才那一个。
而是一群！
这些家伙看着满地的血肉，一个个歪着脑袋，发癫一般抽笑不停。
看得无比瘆人。
“可是为什么这些畸变怪要帮监狱的管教？”
季寻也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贸然行动。
他稍微一想，猜测可能还是和食物有关。
畸变的人类已经和怪物基本等同，行动大都靠本能。
季寻在马戏团当过驯兽师，他知道哪怕再凶猛的猛兽，在食物面前也会被驯服。
鹰钩鼻被杀，那西装男一声冷笑，余光扫了一眼还在领食物的那些矿工，仿佛也是警告。
好好挖矿，不然这就是下场。
不多时，这次的物资兑换结束。
拿到面包的人一边大口大口地啃着，一边就匆忙地消失在了矿洞中，心怕谁会抢他的食物。
那个西装男和几个持枪守卫收拾好一切，转身就走入了黑幕一般的结界中。
季寻的几个搬运工“同事”也争先恐后地想跟着离开这鬼地方。
然而让他们失望了。
西装男几人顺利地走入了通道。
可等他们过去时候，那通道就像是海市蜃楼一般，看得着摸不着。
几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越走越远。
“啊长官，我们还没进来啊。”
“长官，等等我们！”
几个搬运工人瞬间慌了神，可无论他们如何呼喊，都没得到回应。
季寻全然没有半点不意外。
转眼，他把目光看向了那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他们几个“新来的”，谁都知道身上可能有物资。
事实也是如此。
季寻因为经常去旧大陆，他就考虑过各种意外情况，比如被困某个遗迹。
所以储物戒指里时刻都有吃喝好几年的食物。
但也没打算送给别人！
几个管教刚一走，一个魁梧壮汉和十几个抱团的矿工就围了上来：“喂，你们几个，身上有没有带食物？”
季寻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些家伙要明抢。
他没等身边几个还没明白发生什么的同事反应过来，就猛冲窜入了一旁的漆黑矿道里。
倒不是怕打架，而是刚才看着那畸变矿工杀人，他并不确定这矿洞里是否有什么“禁忌”。
现在杀人，搞不好会惹麻烦。
看着季寻一溜烟就窜入了矿洞中。
这举动在旁人看来，必然是身上有食物才跑的。
那个壮汉一声暴喝：“追！”
几个人就追了上去。
而另外几个搬运工本就是卡师学徒，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一通胖揍，而后身上的东西被搜刮了干净。
另外一边，还有一群人也扎堆在一起，把刚才兑换的面包掰碎。
一人分上了小半块。
他们也看到了季寻逃走的一幕。
“陈老大，我们要不要追？”
“别追了。一个人而已，也搜不出多少食物。浪费体力。在矿洞里乱窜，惹到那些‘疯子’，搞不好命都要搭上。不如留点体力挖矿。何况，那人实力不弱的。”
众人听到这话，又默默地啃着手中的面包。
虽然食物共计的能量让这些人脸上多了一些血色，但那股绝望的压抑气氛始终萦绕不散。
矿工们又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
“哎现在上三层矿洞的结晶已经挖得差不多了。这三天我才挖了三颗，换的面包还不够一顿的。再这下下去，哪怕是不发疯，都要饿死了。”
“是啊。现在想要挖到足够多的结晶，只能去矿洞五层以下。可那地方的精神污染哪怕高阶卡师都承受不了。待不了多久就得畸变”
“金橡树那些家伙就是逼着我们下去挖矿呢。不然还能怎么办？”
“监狱管教那边没有绝对把握，绝对不能动手。我已经打听过了，以前就有人杀过管教。可不仅没逃得出去，代价是整个监狱的食物兑换都被断掉了一周，饿死了一大半的人那些疯子大都挨过饿，所以才会本能地想阻止要杀管教的人。”
“这下可麻烦了。这上邦监狱，我们恐怕出不去了。”
“只能等外面的人发现这里的异常，来解救了。不过可能性不大.真要暴露了，我怀疑金橡树公司那些人会直接毁掉这里保守秘密。”
“我之前听一个疯子絮絮叨叨地说这矿洞里有一个高手能出去，会不会是真的？”
他们的身份不仅仅是流放的罪犯，还有被人口贩子卖来的普通人、战争奴隶.甚至不乏曾经的联邦贵族和官员。
领头的那个“陈老大”，更是x局的外勤特工。
季寻在矿洞里跑了没多久。
脚下就多了三个被揍趴下的家伙。
他看着这三个恐惧的家伙，也没想杀人了。
这三人骨瘦如柴，跑步都喘，如果不是季寻给了他们机会，三人怎么也不可能追得上。
他就站在那里，拿出了一块面包，说道：“把这监狱里的一切说给我听。说的内容最多，我又感兴趣的，这块面包就归谁。”
“真的？”
那三人本以为自己要死了，眼里也没多少恐惧。
想着死在这人手里，也比饿死又或者畸变成疯子还解脱一点。
可一听季寻这话，他们立刻就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季寻在一旁听着，眸光也渐渐深邃了起来。
三人都在矿洞里几个月了，知道的事情不少。
像是之前那些畸变怪，都是以前来的高阶卡师畸变的疯子.
还有矿洞至少有七层，现在三层以上基本挖不倒什么结晶了，越往下结晶越多，可污染也越严重.
那些疯子也都是在深层活跃，越往下，疯子越厉害.
后来季寻一边听，一边也询问一些想知道的。
“你们知道这里谁活得最久？”
“好像是‘齐老五’吧？据说已经活了超过三年了，以前是雇佣兵团长。现在是矿洞里三大头目之一。”
“有活了十几年的矿工吗？”
“不可能！没人能活这么久。齐老五待了三年还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神秘系咒术师，精神力强，有一帮小弟帮他挖矿换食物，才熬到现在，但也快疯了。换其他人呆这么久，早就疯了。”
季寻原本是想打听一下董九爷嘴里那位“前辈”的，但也没到结果。
阿泰在十几年前得到的「暴食」呼吸法残篇，也就是说那位前辈十几年前就在监狱里了。
难道是死了？
“不应该啊.”
季寻觉得可能性不大。
如果那位前辈死了，董九爷一定会直接说。
而且之前从梅林大师避讳的态度来看，人应该是还在。
又或者自己猜错了，那位“前辈”不是监狱里的囚犯，而是监狱外面的守卫？
一块面包就得到了有价值的情报。
很快，季寻也大致了解清楚了这矿洞里的情况。
而且这一问才知道，那些畸变怪还真是领悟了各种各样的“战意”。
这里的人，可以说待久了，或多或少都会领悟一些战意，又或者莫名其妙的格斗武技招式、咒术。
那些负面精神力中，似乎残存了古代无数高手留下的意识碎片。
这就让季寻都很羡慕了。
外界高手无数生死磨砺，还需要大机缘才能领悟的奥秘，这矿洞里随随便便都能领悟？
当然，也有代价。
那就是发疯畸变，几乎必死。
疯得越厉害，领悟得就越多。
不过这种对旁人来说致命的精神污染，对季寻却没影响啊。
至少在这矿洞一层，短时间内看不到任何负面影响。
季寻想到这里，他打算去矿洞深处看看。
看看这里面的情况，顺便也试着看看能不能感受一下能否触碰到格斗家都梦寐以求的“拳意”。
真要杀监狱守卫冲出去，仅仅有哭泣天使还不够保险。
得到了满意的情报，季寻独自走在了漆黑的矿洞里。
他心中把刚才那些信息抽丝剥茧地分析了一下，也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
想着想着，他脑子里也冒出了一个念头来：“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位‘前辈’如果真的是囚犯，那他在这里活了至少十几年了得多厉害？”
虽然之前就猜到，能让董九爷称呼“前辈”的存在肯定很厉害。
但在这矿洞大开眼界之后，他觉得真要有人能在这里活十几年，绝对强得离谱。
甚至超过了他认知的强。
所以，那位“前辈”至少应该是能去矿洞更深层的。
比如之前那三个家伙嘴里的第七层？
季寻想到这里，已然变身成了狼人形态，全神警觉地观察着四周。
原本进阶三阶之后，他还有点自信爆棚，觉得现在的实力基本去哪儿都有几分自保底气了。
可之前见识那畸变怪的恐怖实力，他才知道自己有点井底之蛙了。
他这实力，对付三阶，甚至四阶的人类卡师，都还可以。
可对付那些领悟了“意”的畸变疯子，就难说了。
这矿洞里没有什么怪物。
但有畸变的矿工。
季寻一边走着，小丑面具覆盖在脸上，身后魔神虚影也出现了。
魔解之后，获得了窃神的增益buff，这让他能吸收一切负面情绪提升自身对万物法则的理解。
那种原本如空气若有若无的感悟，瞬间就变得像是泳池一般，让人畅游。
启迪也频频冒出。
「你获取了一丝‘恐惧情绪’，伱领悟了一丝拳意」
「你感受到了‘狂躁杀戮’，感悟有细微提升」
「你捕捉了一丝‘绝望的死去’情绪，感悟有细微提升」
那种感觉非常奇妙。
但又很模糊。
像是脑子里被塞入了一块块拼图碎片。
起初完全不知道它是什么，但碎片越来越多，那画面就越来越清晰。
而且随着季寻一点点深入矿洞，那种领悟的感觉就越来越强。
很快，他就来到了矿洞二层，然后下了三层。
三层之下就是一般人的禁区了，这里的污染层层暴增。
哪怕是四周鬼一般寂静，也能让人恍惚听到像是酒馆里的炸耳音乐，萦绕不绝。
不过季寻却越走越兴奋了。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宝地。
但为了安全，待得咒力消耗到了八成左右，他就会停下来解除魔解状态恢复一下。
等着状态好了，再继续下去。
这一路小心翼翼，走了小半天。
四周的矿坑里，也渐渐偶儿能看到一些冒着白光的结晶体，那都是一些劣等品质战意精神力结晶。
要深挖，才能得到一些高品质的。
季寻不需要换取食物，也没浪费时间挖矿。
不多时，他来到了第六层。
这传说中只有畸变疯子能来的极度危险矿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