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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恶人居然还升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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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远恒只觉脖颈发凉,不禁缩了缩脖子,“有什么事,好好说,别笑得那么难看。”

    周寒立刻收起笑容,摸摸自己的脸,疑惑地问:“我笑得很难看吗?”

    宁远恒点头,“非常难看,以后想笑再笑,不想笑也别假笑,真受不了。”

    周寒真想抓起一摞卷宗扔他脸上,但想想回头还得她自己收拾,便打住了,忍下一口气,说:“大人,我想今天晚上回醉仙楼,陪阿伯去。”

    “你是陪周伯还是去见杜老三?”

    周寒又要假笑讨好,但想到刚才宁远恒说的,没笑出来。

    宁远恒看她脸上皮肉颤动了一下,不由得心里哈哈大笑,但没表现出来。他假装轻咳了两声,掩饰笑意。

    周寒带着恳求说:“大人,你想哪去了,我是真想阿伯了。”

    “你若是想吃周伯的饭菜了,我便叫叶川去买。回去就算了,这几天太忙,等斩了齐成时和冯敬后,我放你一天假。”

    如果是以前,周寒对宁远恒的话一定是嗤之以鼻。但是,自从跟在宁远恒身边,也了解他每天所作所为,他说的话并不虚假,便不再提回去的事了。

    宁远恒倒也说话算话,让叶川去醉仙楼买来了饭菜。

    又是三日过去,这三日里,宁远恒命人在襄州西南街口处搭了断头台,又通知了襄州牢。

    牢狱中,齐成时和冯敬都吃了断头饭,便被押上了囚车,插上亡命牌,一大队官兵押着两人浩浩荡荡往西南而行。

    冯敬在囚车上不住地大骂:“宁远恒,你这个小儿,吏部和刑部都没有行文,你竟敢杀我……就算要杀我,也要秋后问斩,你却想杀便杀,毫不把朝廷律法放在眼中……”。

    那齐成时倒是非常安静,呆在囚车里,就是他儿子来送行,也没看他儿子一眼,便如同傻了一样。

    早有人跑去将冯敬的话告诉宁远恒,宁远恒淡淡一笑,根本不在乎,说:“由他说吧,马上就要死的人,总要让他痛快一下。”

    周寒看着宁远恒的表情,不由得替他担心,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没心没肺啊。

    待到快午时,宁远恒带着周寒,还有一干人来到刑场。

    刑场周围密密麻麻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要不是有官兵为他们开道,他们想挤进来都有点困难。

    冯敬嘴里还骂骂咧咧,宁远恒不理会他,看看已到午时,宁远恒先把齐成时的牌子扔了出来。

    先斩齐成时,一是因为齐成时年纪大,怕他受不住吓死过去。二是因为冯敬是现任官员,罪行比齐成时更甚,用别人的头,先震慑他一下,让他知道做恶的下场。

    果然,齐成时的人头落地,冯敬吓得哪还敢骂,也早傻了眼,哆哆嗦嗦跪都跪不住了。

    然而当宁远恒正要将冯敬的牌子扔下时,突然一队人分开人群走了进来,冲着宁远恒喊:“刀下留人!”

    宁远恒一怔,发现他们穿的是官差的衣服,而且是吏部官差。宁远恒走过去问:“你们有何事?”

    其中一个打头的将一个信封递给宁远恒说:“吏部公函,冯敬已经被任命为济州刺史,所以宁大人现在不能对冯敬用刑了。”

    这声音一传出去,霎时人群一阵大乱,大骂老天没眼,让这恶人还升官了。

    冯敬听到,登时不哆嗦了,得意的哈哈大笑,从断头台站起身。

    “宁远恒,你听到没有,现在我们是平级了,你没权力判我的罪。看来还是老天对我最公道!”

    宁远恒大怒,指着冯敬对吏部来人骂道:“这种作恶多端,天怒人怨的恶人,吏部居然还给他升官,吏部的那些人到底干什么吃的?”

    来人淡淡一笑道:“这就不是我们这些跑腿的人所能管的了。宁大人,冯敬我们要带走,对不住了。”

    说完,他带来的人跳上断头台,把身上绳索为冯敬解了。

    两人护着冯敬刚跳下断头台,就见宁远恒手持宝剑快步走来,拦在三人面前。

    其中一人见宁远恒气势汹汹,色厉内荏地道:“宁远恒,你可知道我们是吏部的官差,冯敬是新任命的济州刺史。你要伤了我们其中任何一人,便是谋反,宁大将军也得被你连累。”

    宁远恒听了吏部官差的最后一句话,手里紧紧握着宝剑,脸色发青,气得浑身颤抖。过了好半天,宁远恒终于还是退后了一步。

    冯敬又是哈哈大笑,“宁远恒,我们来日方长,今日之事,冯某记下了,容当后报。”

    宁远恒眼睁睁看着冯敬被吏部官差带走,却毫无办法,狠狠地将宝剑扔在地上,呆立在原地。

    这一切周寒俱看在眼里,走过去,将宝剑捡起来,放回宁远恒腰间的剑鞘中,轻轻地喊了一声,“大人。”

    宁远恒回过神,看也没看周寒一眼,走出人群,跳上马,飞奔而去。

    当宁远恒从周寒面前掠过之时,周寒看到他脸上那愤怒与不甘。

    周寒回到府衙,刚进大门,叶川便迎上来说:“先别过去,大人正发脾气呢,还是躲远点。”

    “哦!”周寒闷闷地回一声,向公堂看去,地上果然扔了一地的卷宗,周寒不由得叹口气。

    然后,周寒想起来,今天为了监斩,她和大人还都没吃中午饭呢。

    周寒跑了出去,回了醉仙楼。再回来时,手上提了一个食盒。而府衙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躲哪去了,只有两个守门的还在门外站着。

    周寒先到公堂,公堂没看到宁远恒,到二堂,也没人。

    周寒便转过二堂,来到后宅。正厅,偏厅都没有。周寒纳闷,难道人出去了。

    周寒正想着,突然听到踏焰的一声响鼻。

    周寒穿过偏厅来到她和宁远恒住的院子里。那间东西向的房间,踏焰正在里面吃草,很安静,宁远恒不在这儿。

    周寒看到宁远恒的房间门是开着的。她走过去。房间内,宁远恒正背对门口,坐在桌旁。

    “大……”周寒刚吐出一个字,只见宁远恒扬起一只手臂大袖一甩,桌子上的茶壶茶碗全都推到地上,大喝一声“滚”。

    周寒刚想转身离开,宁远恒已经转过身来。

    宁远恒看到是周寒,对自己刚才冲她发火很过意不去,想解释,“阿寒,刚才我……”

    周寒当然明白他现在心中的难受。

    她迈步走进屋中,将食盒放在桌上,“大人将茶碗都扔在地上也好,省得我还要收拾出地方来放这些饭菜。”

    宁远恒嘴角微挑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原状。

    周寒从食盒里端出三盘精致的菜肴,一碟点心,又从最下层提出来一小坛酒,一个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