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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绥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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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你真的要我统帅五千崖州府兵吗?”

    谢绥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没想过,他还能再回军营,再次统军。

    和五年前一样,那时候的君家帝王顶着所有人的反对,任命只有十四岁的他为长翎卫指挥使,加封骠骑将军。

    五年后的现在,君家公主再次顶着所有人的不看好,让双腿残疾的他统领全府官兵。

    但最大的不同,是他的心境变了。

    谢绥的反应有点出乎君清氿的意料,她原以为他会激动、喜悦,然后脱口而出愿意的。

    “你不愿意?”

    “承蒙殿下厚爱,是臣的荣幸。”

    “那就这么定了。”君清氿点头,又有些顾虑地说:“如果你觉得震不住他们的话,可以找...”

    君清氿话没讲完,就被一道散漫张扬的笑打断了。

    谢绥眉眼眉梢尽是痞气:“不过是群新兵蛋子罢了,殿下难道不相信我?”

    “那就全交给你了。”

    “殿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臣希望殿下可以给臣高度的自主权。”

    君清氿毫不犹豫:“那是自然。”

    信任一个人,就要全部信任。

    更何况,她对练兵一事是一窍不通。

    府城外西十里有一座浮玉山,五千府兵就在山脚下训练。

    晨光破晓,一大群府兵便打着哈欠聚在一起聊天。

    “你们听说了吗?昭阳公主入主崖州了。”

    “那不是老早就发生的事情,你能说点新鲜的吗?”

    “殿下给我们指派了新的统领,是谢指挥使。”

    “哪个谢指挥使?”

    在前面那人看傻瓜的眼神中,那人反应过来:“你不会是说谢绥吧。”

    “不然你觉得还有哪个谢指挥使?”

    “可不是说他已经是个残废了吗?难道他没残废?

    “我听说呀。”长脸士兵压低声音,朝周围的士兵拢拢手:“是殿下爱重,怕他觉得无聊,就让他来统领我们,其实啊,就是一花架子。”

    人群中哄然大笑:“哦——”

    有人问出一个关键问题:“那严统领怎么办?”

    这五千府兵原本是有统领的,叫严格。

    “那肯定是得退位让贤了,那可是谢指挥使,还是殿下的驸马,谁能越过他去。”

    “那他是很厉害,可现在不也是个残废,能干嘛?”

    “怕是连箭都举不起来。”

    “哈哈哈哈,能哄殿下高兴就行,你嫉妒啊。”

    “诶呦呦,谢绥真是好命啊,谢家男人都死了,他还活着,都成残废了,还有昭阳公主护着。”

    那长脸士兵又说:“不是说他一早就和昭阳公主定下了婚约,说不定啊,他指挥使的位置还是殿下帮他搞来的,谁不知道昭阳公主是最得圣宠的,一个指挥使的位置,那不是伸伸手就有了。”

    “哦—你说的有道理,不然谢绥他凭什么十四岁就能当长翎卫指挥使。”

    “那不过是一个吃软饭的,凭什么让他来统领我们,我不服。”

    “我也不服。”

    士兵们的情绪被放大,一人一句地嚷嚷开来。

    “你们在闹什么。”

    一身黑衣、身形高大的青年男子走过厉声训斥。

    士兵们噤声:“严统领。”

    “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马上我们的新统领谢指挥使就要来了,都给我表现得好点。”

    和严格关系比较好的士兵问:“统领,那谢绥真的要来当统领啊,那你怎么办啊。”

    “殿下自有安排。”严格板着张脸说:“谢绥是名震大盛的战神,有他来统帅,你们应该感到荣幸。”

    那士兵嘟囔着说:“那又怎么样,现在不还是一个残废。”

    严格横眉一竖:“都给我住嘴,别让我再听到你们讲这种屁话。”

    严格虽然对空降一个统领感到不忿,但他对谢绥这个人是抱有十二分的尊敬。

    他可是整个大盛男儿的梦想。

    碍于严格,士兵们参差不齐地回答:“是。”

    长脸士兵又换了一个方向抱怨:“那谢绥怎么还不来,他一个统领怎么来得这么晚。”

    “就是啊,真是架子大,还要我们等他。”

    严格看着他们互相抱怨的样子,也只能叹口气,谢绥来了以后,只能让他自求多福。

    能够镇住这群兵油子。

    其实崖州府兵一开始不是这么惫懒的。大盛建朝初期,各地府兵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

    但因崖州远离盛京,又没有打仗的必要,朝廷也不重视,越往后,府兵的训练也就越发跟不上。

    赵知怀说是精兵,但其实现在的府兵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连山匪都不如。

    也难怪崖州山匪横行。

    士兵们的声音越来越大,人群也越来越暴动。

    就在这时,利器破空的声音锐利而来,待严格意识到之时,凛冽的利器之风已然从他耳侧穿过,在他的眸光里穿透了长脸侍卫的衣袖铿锵有力地钉在了他身后石壁上的图纹上,发出嗡嗡嗡的晃动声。

    严格转过头,看见一玄衣少年,双手搭弓,眸光凛冽,满身肃杀之气,整个人好似出鞘的利刃,锋芒尽显,染着浓浓的血色,在这气势下,那身下的轮椅此时此刻成了不必要的陪衬,好似他只是坐着,而不是双腿不良于行。

    坐着的轮椅就只有那位了。

    严格一惊,然后拱手行礼:“严格率崖州军参见谢统领。”

    “这就是你们的欢迎仪式吗?叽叽喳喳,乱成一团,还有没有一点点军队的样子。”

    谢绥声音低沉,充满着上位者的尊严。

    他原本也没对崖州军抱有多高的期待,只是这一见,比他设想的最差情况还要差。

    谢绥一眼看过去,除了最前面的那个,其他的竟没有一个可以算士兵。

    最前面的那个,在长翎卫也就能当一个倒数的小队长。

    严格:“请统领恕罪。”

    说完就转过身,发下指令:“全体列阵站好。”

    “得意什么,不过是仗着殿下的宠爱,一个残废还想来管我们。”

    这声音不大,但以谢绥的耳力,想不听见都难。

    “你,出列。”

    长脸士兵不动,他就不出去,看他一个残废能耐他合。

    谢绥这次来,只带了两个人。

    那个侍卫看着弱不禁风的。

    那个姑娘看也不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