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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吹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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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员外别号“红斋”,曾写过一首吟咏“落红”的诗而得此雅号。

    随从强忍腿部酸痛,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谢绥等人。

    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仆人,看来这个肇庆知府,平日也是个张狂自大之徒。

    “大人今日大驾光临,小园蓬荜生辉啊!”

    王员外出了珍园,快步行至知府面前,弯腰作揖,以表尊敬。

    知府笑着道:“红斋先生不必客气,今日本官前来只为赏花,随意些便可。”

    话虽这么说,但在场之人谁不清楚,倘若真随意了,一定会被知府记在小本本上,逮着机会给你小鞋穿。

    王员外恭敬伸手:“大人请。”

    待他们进入珍园,流云才担忧问:“小姐,方才可有伤到?”

    君清氿笑眯眯道:“没有,倒是那个随从伤着了吧?”

    她瞅向谢绥。

    谢绥冷面霜眉:“嗯。”

    膝弯会疼上十天半个月。

    活该。

    谢闻渊目光灼灼:“你真厉害!能不能教教我?”

    谢绥从上而下打量他一圈,淡淡地说:“此技需腕力强劲。”

    言外之意,你这小胳臂小腿不达标。

    谢闻渊不服气,嚷嚷:“我还小,以后就会比你还厉害了。”

    谢绥语气凉凉:“我每天卯时起来练功,你呢?”

    谢闻渊老实了。

    六人进了珍园。

    珍园不愧是珍园,里面奇花异草,争妍斗艳。

    谢闻渊和谢闻汐虽然出身名门,但年纪尚小,谢家也一向低调,自然没有多少见识,两个人看得腿都迈不动。

    殿下说得果然没错,就应该多出来长长见识。

    参加赏花会的,大多是肇庆府本地的富豪,他们互相认识,见面时多少会寒暄几句。

    而君清氿几人是生面孔,无人上前寒暄,倒乐得清静。

    “小姐,你说哪朵是白云花?”关山寻遍园中花草,也没找到符合描述的。

    流安道:“好戏自然放在后头。小姐,你说是不是?”

    君清氿点点头:“这些花也好看嘛。“

    就在众人等得不耐烦时,王员外带着白云花姗姗来迟。

    他站在高台上,身后两个仆从搬出一个大花盆,一块红绸搭在植株上,垂落在地。

    众人惊讶,这花竟有一人高!

    红绸清晰地勾勒出植株的形状,顶端竟与王员外的发冠平齐。

    王员外笑呵呵道:“今日知府大人莅临,鄙人荣幸之至。大人要是不嫌弃,可否为这白云花揭下红绸?”

    知府捋须笑道:“这是本官的荣幸。”

    他行至花盆旁,伸手利落揭下红绸!

    全场寂静。

    。。。。。。

    就这?

    片片绿叶中,几只洁白的花朵若隐若现,看上去的确又白又软,但——

    这也太寻常了吧!

    流安小声嘀咕:“跟园中其它花朵比,这个白云花确实不好看。”

    君清氿摇摇扇柄,笑意溶溶:“我倒觉得,此花甚美。”

    白云花真的就是棉花!

    和丝绸、麻布比,棉花的性价比不要太高!

    既轻盈透气,又御寒保暖,而且造价比丝绸低廉,很多老百姓都能买得起。

    可如今在大盛,棉花还只是被人当做观赏性花卉。

    赏花之人都觉得太亏了!

    花了十两银子,就看了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花?

    王奸商退钱!

    王员外因其独特审美,受众人质疑讨伐。

    知府也纳闷:“红斋先生,此花就是你口中盛赞的白云花?”

    “大人,千真万确,这花还是小人亲自栽种培植的。”

    知府:“……”

    白来一场。

    他面色微沉,就要拂袖离去。

    王员外忽道:“大人请息怒,您不妨探探它的花瓣?”

    想起宣传语中“比裘毛还要软”,知府勉为其难地伸手去摸。

    绵软的触感透过指尖直击心扉。

    红斋先生所言非虚啊!

    他收回手,严肃地点点头:“此花花瓣确实不同寻常,柔软堪比绸缎。”

    众人不是很感兴趣,柔软有什么用?不好看啊!

    他们朝王员外拱手道别,为了各自脸面,十两银子就算了。

    王员外:“……”

    他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白云花,就这么不受人待见?

    知府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红斋先生,你既已群芳满园,又何必寻那些个朴实无华?”

    言罢,率随从离开珍园。

    离去前,余光从君清氿脸上扫过。

    谢绥直觉敏锐,拧眉回首看去,知府已经收回目光,大步离开。

    珍园看客一个接一个地告辞,转眼热闹已变萧条,王员外就算心态再好,也不由怀疑自己。

    园中只剩下君清氿七人。

    王员外立在高台上,满脸颓丧问:“几位贵客怎么不走?”

    君清氿朗声回答:“白云花美得不落窠臼,在下怎么舍得移步?”

    王员外双眸乍亮:“这位小姐也觉得白云花美?”

    “精妙绝伦,美不胜收!”

    君清氿的话掷地有声,深深感动了王员外。

    他看到了知己。

    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喜爱白云花!

    “在下王珂,别号红斋,敢问小姐贵姓?”

    王员外从高台而下,快步上前,拱手相问。

    君清氿笑答:“免贵姓云,荆州人士,久闻红斋先生大名,特来拜会。”

    “云小姐,这几位是?”

    君清氿模棱两可:“都是我的同伴。”

    王珂不再问,伸手热情相邀:“王某对云小姐心生敬佩,虽然于礼不是很合,某还是想请云小姐不在意世俗的眼光,赏脸入内一叙?”

    “荣幸之至。”君清氿又说:“双方这么多人在这,有什么世俗非议可言,红斋先生多虑了。”

    不要讲得这么让人想入非非好吗?

    明明是一群人的故事,他们不配有姓名吗?

    王珂讪笑两下:“是某思虑不周,请云小姐和诸位一同赏脸一叙?”

    谢绥冷哼一声,不会讲话可以不用讲话。

    几人同入厅堂,王珂命人上茶摆盘,神采奕奕道:“云小姐,请。”

    君清氿浅啜一口,放下杯盏道:“红斋先生,今日一见,便觉你志趣高雅,德厚流光,我实在是佩服不已。”

    马屁谁不爱听?

    王珂捻须微笑:“云小姐玉质金相,矫矫不群,令人见之忘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