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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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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等他们千难万难终于编完了这两张单子,那书办竟然还不写状纸,而是从棚后招呼过来几个闲着的快手……

    黄觉生无语望天:这有完没完了......

    田师爷也看了眼黄觉生,用眼神表示:大人,这我们也没办法了。

    那些快手走到他们的车前,从牲口体态毛色、车体颜色式样、装饰破损记起,又爬进车将里面的东西照实描下,记准位置,填入名称,最后还要一一问价。

    黄觉生看着他们折腾完了这一通,以为就可以填状子了,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不好。这样的话,他们前面说的那些简直是错漏百出,没一个对得上的。

    那几个亲手布置犯案现场的差役更是脸热起来——他们自己对照车里的形状,也想出了几处不妥:

    譬如他们的车轴有些松动,如果有人爬上爬下、搬运绸缎的话,就会产生吱纽吱纽的响声,马也可能会因为人上下的动作而走动两步。

    他们说他们没听到这些声响,可是他们在告状房外听那伎女唱的是曲子而不是南戏,单靠她一个人的琵琶声和歌喉根本盖不住这些响声。

    又比如这车里有几件小而值钱的铜香炉等物,那贼单如果是只取了绸缎而不取香炉,这就有点解释不过去了。

    再就是那香炉里虽然没有点香,里面却是有烧好的雪白冬灰的,倾倒后会有冬灰洒在垫子上,若是按他们说的是从告状房到这里,那灰绝不会只洒在这么小小一片……

    黄觉生等人自己都能看出不对,书吏自然也看出来,他捏着笔,皱着眉,迟迟没有下笔写状子。

    黄觉生都已经亲身到了衙门,又见识了清溪县的许多过人之举,实在不愿空手而归,便给差役打眼色,叫他们再掩饰一番。

    可清溪县这些差役也是从梁家大案里高强度锻炼出来的,越看他们辩解越觉可疑,步步逼问,甚至想抓起来审一审他们为何要假作失盗来衙门告状。

    难不成是想对殿下不利?

    说不定他们就是梁家余孽,想来刺探情况的。或者他们就是来刺探衙门的情况,想来栽赃现货,抓他们的小辫子。

    梁家人有多恨昭阳公主,他们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听说这些狠心贼都已经编了假状纸去广州里告他们殿下,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

    前几天殿下出门不还配了一圈的保镖,那肯定是知道有人害她。

    那他们自然要保护殿下的安危,将危险从苗头就掐死。

    于是,清溪县的差役便各自比了个眼神,上前准备拿下黄觉生一行人。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绑了再说,不能让他们有做好事的可乘之机。

    他们想拿人,黄觉生手下的差役自然要护主。

    周围棚子里的书办、衙差和来告状的百姓都是向着清溪县和昭阳公主的,见势不对,哄然嚷闹起来。

    眼看着情势一触即发,黄觉生甚至做了曝光身份的打算,登记棚旁的侧门忽然被人打开,几个穿着土布短衣的汉子先冲出来,喝了一声:“告状人不许在衙前打架!”

    随着这几个人出来,那书办和差役们就像见着主心骨似的,脸上不觉浮出放松的笑意,朝门里喊道:“不是告状人打架,殿下,是有外乡人假作失盗告状,不知背后有什么阴谋,小的们正欲拿下他们!”

    角门朝里打开,从众汉子身后缓步走出一个青丝挽起,天水碧色衣裙的少女。那女子穿得极素净,不似寻常官宦女子那样精心打扮,腰间的碧玉丝绦随风摆动,清新之意扑面而来。

    只一身简单的衣裳,搭着她颜如玉的容色,高挑婉约的身姿,却令人眼前一亮。

    见着了她,眼前长巷和混乱的人群都仿佛安静下来了。

    黄觉生心中蓦然涌出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不用人说便知道了她的身份——难怪乡民们提起殿下都说是神仙般的人物;难怪可以单凭美貌名满盛京;难怪可以就算离开了盛京,也让盛京世家,让九五之尊念念不忘。

    这是黄觉生第一次见君清氿,之前君清氿在盛京的时候他无缘得见,只在后面述职时在同僚的口中听过那“绝代有佳人”的传说。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这就是昭阳公主的传说吗?

    凭美貌杀人。

    黄觉生看着君清氿朝他们走来,她一抬手便安抚住了几欲动手的众人,徐徐问道:“这位先生便是报失的人?本宫看他文质彬彬,定是读书君子,怎会故意告假状?他们本是外乡人,又丢了东西,心里着急,一时记错说错也是常有的,方书办不必过于紧张。你把单子给我看看。”

    君清氿也是在梁家的事以后发现自己在断案一事上颇感兴趣,也颇为擅长。

    这种断公正、定生死的事,重大而有意义。

    她就喜欢这种事。

    君清氿嘴角含笑,目光掠过黄觉生一行时在每人脸上都停顿了一下,神色温和,并不给人冒犯感。看了一眼单子,又抬眼朝黄觉生笑了笑:“你果然是有功名在身,本宫果然没看错。请原谅这些吏员刚刚的失礼,他们也是这些日子忙过了头,又遇上一些罪人不甘伏罪……”

    黄觉生又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君清氿?这么温声细语?这么礼貌客气?

    这样的君清氿,也能被说蛮横任性,压榨乡绅?

    这可是公主,唯一的嫡公主,没用鼻子看人就不错了,都这样温和了还要去挑毛病来。

    黄觉生已全然忘了自己当初曾在都察院上过的那些折子,他可是严厉批判过皇子公主的气焰嚣张,盛气凌人。

    君清氿微微摇头,不再多说,一目十行地扫完了单子,吩咐方书吏:“这失盗案子不比别事,晚一时就可能追不回赃物了,不能拖延。你把这清单抄了入档,这案子既有不清楚之处,不好下拘票,那边让人再去现场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