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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绥拾起那张纸,一目十行,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
谢绥往君清氿的方向走了两步:“殿下,这会就先散了吧......”
“不用。”君清氿深吸一口气:“合该你们也知道。”
谢绥不语,从他抿着的唇线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很支持这一决定。
杨守德等人做出倾听状。
君清氿的声音很轻很平,却像一把巨锤敲在他们的心上,激起阵阵涟漪。
“云家在南诏现身了,他们宣传懿德太子有血脉留于世,他们避世就是为了教育小太子成人。”
“小太子?”杨守德惊呼:“他们这么称呼吗?”
“当然。”君清氿点头:“按理来说,如果真是皇兄的血脉,确实是山河破碎下最好的继承人。”
杨守德蹙眉:“可如果有小皇子的话,为什么云家不早点把这个消息宣告世人。”
李盛丰说:“或许是之前四皇子还在,小皇子的存在不能曝光吧。”
君怀琅死了,李盛丰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提起他的名字了。
不管为什么会有一个小皇子,李盛丰对此都是开心的。
“殿下,你是小皇子的血亲,不如写信让云家把小皇子送过来,这样我们崖州也算是有皇室血脉了。”
这样崖州想要争夺江山,也算名正言顺了。
君清氿不说话。
谢绥冷斥道:“皇室血脉?那站在你面前的这位是什么?”
“这...”李盛丰支支吾吾:“殿下自然是千金之重,可和小皇子还是不一样,有了小皇子,我们崖州从此就师出有名了。”
公主怎么能和皇子相提并论?
谢绥抬手,想要发作,却被君清氿摁下。
君清氿从李盛丰看向众人:“你们都这么认为吗?”
“臣不敢。”
“本宫恕你们无罪。”
严格和关山等武将立刻说:“誓死追随公主殿下。”
杨守德旋即也说:“臣的明主只有一人,唯君而已。”
他们开了口,其他人也纷纷俯身表忠心。
谢绥拱手:“只为殿下。”
君清氿勾起唇角:“别说那是皇兄的血脉,就算是皇兄死而复生,大盛的天下也只能是本宫的。”
现在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可以当着这些人的面,直接表露自己染指天下的决心。
“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自当为殿下效劳。”
谢绥看着平静说话的君清氿,内心的喜悦都要溢出来。
君清氿这样意气风发的样子真让人着迷。
“那么现在,除了紫金教,还有朝瑰的西北军,南诏的云南,各地蠢蠢欲动。”
这也是君清氿现在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
就算现在攻下盛京,也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君清氿怎么也不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届时“勤王”便也只能是“勤王”了。
“殿下,朝瑰公主在西北军吗?”
“自然,四皇子死了,四皇子的孩子还在,宁家自然会扶持。朝瑰虽然和四皇子不和,但对宁家来说,都是一样的,更何况,朝瑰嫁给了金吾卫统领,想要逃出盛京,岂不是轻而易举。”
“殿下说的有理。”
关山问:“殿下,既然紫金教和南诏都在扩张,那咱们是不是也应该……”
“你说得没错,”君清氿问,“依你之见,咱们应该先收服谁呢?”
与崖州接壤的有三州,梧州、荆州、闽州、江州。
这四州目前来说,君清氿对其都有一定的掌控力。
再往外一圈,便有南直隶、莱州、益州。
西北军就远得很了
关山挠挠头:“湖州?”
江州位于越州东北,与越州接壤,他们可以从越州深入湖州,夺取湖州城池。
江州也一向穷苦,算不上富饶,倒是科举兴盛,才子众多。
君清氿笑了笑,又问杨守德:“先生以为呢?”
“攻取江州自然可以,不过也可以同时劝归梧州和闽州。”
“如何劝归?”君清氿问。
杨守德回道:“殿下乃唯一的嫡公主,身份尊贵,实力雄厚,梧州知府为人识趣,闽州知府谨小慎微,只能投靠殿下。”
而今反贼当道,愿意奉反贼为主的有识之士必定不多。
他们会自发寻求一个强大的主公投奔。
皇室血脉是首选。
毕竟是正统,大家建功立业更喜欢师出有名。
“杨先生言之有理。”君清氿颔首道,“着严格、赵大勇各自率千余人奔赴梧州、闽州,最好和平劝归。”
“是!”
会议结束后,崖州和越州便进入备战状态。
所有人都拧成一股绳儿。
崖州老百姓知道外头局势紧张,也清楚殿下要“勤王”,回到盛京,遂纷纷加班加点,就为了给崖州生产出更多的物资。
就在严格、赵大勇要出发劝归时,君清氿收到了梧州知州来信。
信上说,他愿意带着梧州投诚。
反正昭阳公主是真真正正的皇室正统,投奔她并不算背叛朝廷。
梧州知州早就看到了越州的强大,早就想分一杯羹了,而且梧州位于南诏和越州之间,南诏现在有小皇子了,梧州肯定是兵家必争之地。
那他还是早点给自己找个好主公吧。
梧州彻底成为君清氿的地盘。
君清氿自然乐意。
闽州知州洪岩本就是软骨头,能在乱世中抱上一条金大腿,何乐而不为?
一听崖州这边派兵过来,立刻献城归顺。
九月一日,昭阳公主君清氿发布《讨史明檄》一文,号召天下有识之士一同讨伐反贼史明,匡乱反正,扶正祛邪,重振法纪,整顿朝纲。
檄文一出,四海为之震荡。
后越州知州、闽州知州洪岩、梧州知州孔福皆发文应召,入昭阳公主麾下,听其号令。
君清氿之名,终于响彻天下!
史明称帝后,就开始大肆封赏下属。
封赏之后,又得解决那些朝廷官员。
有些官员骨头软,吓一吓就从了。
有的却是硬骨头,抵死不承认史明登基的合法性。
其中以太傅范文载为代表人物。
范文载一生清正,高风峻节,又怎会向反贼俯首称臣?
史明气得想直接砍了他了事。
有人劝慰:“范文载德高望重,门下桃李无数,若是直接砍了,那些文人门生恐怕会群起而攻之。”
史明的帝位本来就不稳,这么一来,直接激发天下人的不满,得不偿失。
史明本就心虚,自然想要个好名声,遂同意了。
至于其他官员,该杀的杀,该劝服的劝服。
史明第一次当皇帝,当然得享受享受当皇帝的滋味。
这种大权在握、所有人都阿谀奉承的感觉,让他如在天堂。
直到崖州的檄文传来。
史明愣住了。
“崖州?”他问,“崖州是哪个皇子的封地吗?”
“不是皇子,是昭阳公主。”
史明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嫡长公主,唯一的嫡系。”
史明嗤笑:“那又怎样,不也是个没用的女人。”
璇玑星君现在被封为武威将军,他出列禀道:“回陛下,微臣曾在难民口中听过,说是日子过不下去就去崖州,好像是崖州的难民政策很不错。”
史明也有所耳闻,但他根本不信:“那些难道不是骗人的?”
崖州接收难民一事,大家多少都有听说过,可真正相信的又有几人?
那儿又偏又远,除了真正走投无路的灾民们,谁愿意去?
是以,很少有人放在心上,只当一个笑话听。
但是现在,昭阳公主竟然敢公然发布讨伐檄文,骂史明和紫金教不过一群反贼,并号召天下有志之士加入讨伐反贼的队伍中。
这还得了?
这简直是在戳史明的肺管子!
史明气急败坏:“管她什么公主,赶紧派兵过去把她灭了!”
“可是陛下,崖州在天之南,路途遥远,咱们要是派兵过去,京城届时守备空虚,要是其他势力趁虚而入怎么办?”
“是啊,陛下,咱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各方势力都想将史明拉下马,却又彼此互相牵制。
而史明,同样不能擅动,只能牢牢守住京城,慢慢扩张势力,徐徐图之。
“那就没有办法了?”史明郁气满目。
被人骂了不能打回去,实在是憋屈啊!
而且这位昭阳公主乃皇族血脉,要讨伐他确实在情理之中,史明都没有底气骂回去。
“陛下,你起兵举事,皆因显庆帝倒行逆施、荼毒百姓所致,你此举是为了给天下百姓讨公道,你所作所为皆顺应天理,何来逆贼一说?”
史明闻言,龙心大悦。
“那爱卿有没有法子为咱们正名?”
“若是范文载能为陛下写一篇文章,想必天下人都会消除对陛下的误会。”
范文载可谓是文人团体中执牛耳的存在,若是他愿意写文章称颂史明,便会有诸多文人追随效仿。
史明闻言一喜,却又担心:“范文载一直不肯投诚,他又怎么会写文章称赞朕?”
“他不怕死,难道也不顾范家所有人的性命?”
史明大喜:“好!”
范文载被囚禁在范府。
范家人丁不旺,范文载有一子,生性不爱读书,就喜欢钻研生意经,不顾家里反对,娶了个商户女,生了个女儿叫范声声。
这也就罢了。
谁料他儿子和儿媳出门做生意,不幸被流匪所害,只留下一大摊商铺和钱财。
范声声自小聪颖,主意也大。
没想到上个月就自己偷跑出去,留下一封信,说要去见识见识崖州的好。
“祖父,听说崖州那里收女官,孙女决定去那里做个女官,光耀门楣。”
范文载第一次看到这封信时,差点没被气死。
这孙女,存心给他添堵吧,还光耀门楣。
范夫人拎着食盒进来,见他唉声叹气,便宽慰道:“咱们两个都一把年纪了,大不了一起去见阎王爷,声声已经去崖州了,暂时不会出事,你还有什么可叹的?”
“我是叹自己看走了眼。”
范文载心中郁郁,连长髯都顾不上打理了。
范夫人端出一盘素菜,四个馒头,“今天就这些,吃吧。”
又道:“之前是谁天天跟我念叨,说四皇子宽厚仁和?怎么,现在改变想法了?”
范文载苦笑道:“对比其他的皇子,四皇子确实很好了。”
“还不是你非要在一群短板里面挑。”
范文载无奈:“这不是没得挑。”
老夫老妻饭还没吃完,宫里就派人来通知范文载,让他三天内写一篇文章,表达对史明荣登大宝的赞美。
范文载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毫不犹豫拒绝:“宁死不写。”
“……”
史明得到消息,气得砸碎好些个华瓷美玉。
这些都是他以前见都见不到的,而今却可以肆意毁损。
“他要是不写,就杀他全家!”
内侍:“陛下,范文载除了一位发妻,府中已无其他亲眷了。其孙女已经跑到崖州了。”
史明现在听到“崖州”就头疼。
要不是那个昭阳公主发什么讨伐檄文,他也没必要让范文载写文章。
“那就用他妻子的性命逼他就范!”
“遵命。”
范府。
范文载和老妻坐在书房等死。
忽有浓烟钻进门缝,屋外火光冲天。
外头有人惊呼:“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啊!”
两人倏然起身,下意识想冲出屋子,却又同时停下,四目相对,彼此皆知对方选择。
范文载握住老妻的手,目中泪花隐现:“是我连累你了。”
范夫人洒脱一笑:“能死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整个范府都烧起来,熊熊火光涌出滚滚热浪,灼得人生疼。
府外守卫拼尽全力救火,火却越来越烈。
范文载和妻子端坐书案后,彼此双手紧握,从容赴死。
突然,有人从窗户翻身而入,在老两口惊异的眼神中,直接用手刀将他们砍翻在地。
于是,趁城中混乱之余,范文载和范夫人被秘密送出盛京。
范文载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妻子正端坐身侧,悠闲地看着窗外景色。
“你醒啦。”范夫人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她鬓边布满银丝,在阳光照耀下,泛着沉静优雅的光泽。
范文载莫名其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