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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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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健和方焕对视一眼,心中顿时一凛。

    “走,去河堤上看看!”

    众人未至河堤,黑云便已怒号而来,荆州上空轰雷掣电、马毛猬磔。

    “大人,我看马上就要下雨了!要不咱们先回城吧!”

    有小吏提了一声。

    黄健却坚持道:“先去看看河堤!”

    老乡们也簇拥着跟在后头。

    虽然不知道荆州的官员要做妹矗但看到他们这般认真负责的态度,老乡们的心暖融融的。

    一群人来到堤坝上。

    堤坝是用土夯实而成的,虽然看上去坚不可摧,可一旦遇上暴雨连绵不断,河流水位上涨,很容易被河水冲垮,引发洪灾。

    现在暴雨未至,但荆州水系本就发达,河流的水位并不低。

    黄健迎着狂风问老乡:“我看这堤坝不怎么高,咱荆州怎么没加固加高啊?”

    “谁说没有?三年前水灾后,咱们就加了一次。”

    方焕道:“可能是河床抬高了。”

    黄健颔首。

    他们崖州和越州,在殿下的英明指挥下,枯水期的时候就会雇佣劳工疏浚河道,又不断加固堤坝,所以就算是汛期,也基本没有水患发生。

    但这种大规模的清淤,看起来很像是在征徭役。

    崖州和越州百姓愿意干,是因为殿下给的酬劳丰厚,加上劳工平日吃得好, 身上力气没处使, 当然干得热火朝天。

    再退一万步,这也是在防止水患, 保护自己的家园嘛。

    荆州就不一样了。

    刘一心就算想组织劳工,也有心无力。

    随着一声惊雷炸响,大雨倾盆而下,恍若银河倒泻。

    豆大的雨珠打在脸上和身上, 竟隐隐生疼。

    暴雨已至。

    “大人!咱们回城吧!”小吏担心道。

    黄健和方焕看着下方的水位, 心里头不禁涌起一丝阴霾。

    黑云压城,风雨晦暝。

    在大自然的强势下,一切人力都显得如此渺小。

    黄健等人淋着雨回城,匆匆洗完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便开了个临时会议。

    “我刚刚查阅了荆州历年的雨水, 认为闹水患的几率很大,咱们不得不防患于未然。”方焕严肃说道。

    黄健颔首:“我写封信快马送回崖州,等殿下指令。不过, 在此之前,咱们还得做些准备。”

    “好!”

    崖州也下起了暴雨。

    君清氿回到公主府,泡了个澡,换上一身短袖上衣和长裤,惬意地靠在榻上听雨声。

    上衣和长裤皆用棉布制成,轻柔而舒适。

    流安端来一盏茶,嘀咕道:“这雨也太大了。”

    君清氿对崖州的水利很放心,没怎么放在心上。

    流安替她拭发。

    君清氿惬意极了, 现在天下格局, 已经很明朗了。

    她已经不再担心什么。

    闭眼正想的出神,君清氿突然睁眼:“你怎么来了。”

    原来, 谢绥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 接替了流安的位置。

    低眉敛目替她擦拭头发,细致而谨慎。

    “我来给殿下暖床。”

    君清氿哼哼两声:“不是很需要。”

    屋内燃着炭盆, 被窝里放着汤婆子, 已经焐的热热的。

    “我从荆州回来, 还未向殿下讨赏, 殿下不会连这点小要求都不满足吧。”

    谢绥的声音低沉悦耳。

    君清氿顿了下,遂笑起来:“行吧, 本宫准了。”

    烛影摇红,屋内平添几分脉脉温情。

    荆州这一战, 君清氿在后方也保持着精神紧绷,这是她对外的第一战,一定要打得漂亮才是。

    直到这时候,她才真正品尝到放松下来的滋味。

    而这份安定,是谢绥带给她的。

    安全感,也是。

    君清氿情不自禁道:“阿绥,有你在,真好。”

    谢绥蓦地顿住。

    墨发从他掌中滑落,遮住君清氿骨肉匀停的脊背。

    君清氿转首问:“好了?”

    眼前人不作声, 唯一双俊眸幽然深邃。

    君清氿笑着挑眉:“阿绥?”

    见他还不作声,君清氿换了个词:“夫君?”

    谢绥宛如被一道雷劈了, 久久没回过神来。

    “殿下叫我什么?”谢绥嗓音艰涩。

    手上的布巾早已被他攥变了形。

    君清氿笑意轻浅:“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君清氿弯下腰,大胆地拢住他的手。

    入手温凉,如玉石在握。

    谢绥凑近了些, 声音压得更低。

    “再唤一声。”

    君清氿眉眼堆笑:“夫君。”

    明煌烛火下,昭阳公主意态温软,眉目如画, 整个人雍容闲雅,贵不可言。

    几分慵懒,几分放纵。

    谢绥扔掉布巾,伸手揽其腰际,将人从椅子上抱起。

    另一只交握的手,情不自禁增了些许力道。

    他将人抱在怀里,低首埋入颈窝。

    淡香萦绕,渐渐化为绵密的甜意,汩汩流入心田。

    君清氿眼尾风流,手臂环住他坚实精干的背脊。

    “喜欢吗?”

    “喜欢。”

    灼热的气息喷薄在颈,随后印上柔软。

    君清氿整个人僵住, 心跳有一瞬间骤停,脑子一片空白。

    下一刻,又如惊涛拍岸。

    从雪玉颈侧,到莹白耳垂,一点一点侵蚀着君清氿的意志。

    她察觉到了谢绥的攻势。

    避无可避。

    蜡烛“噼啪”一声,火苗轻轻一跃。

    君清氿伸手推他:“我去剪烛。”

    谢绥抬起头,幽深的目光牢牢锁定她,指腹托起她的下颌。

    “殿下,可否?”

    君清氿呆住。

    恍惚间,她似乎从谢三郎眼中看到几分笑意。

    他笑什么!

    君清氿不由心生战意。

    她心理年龄那么大,怎么可能输给一个青涩的少年郎!

    她瞪圆眼睛:“问什么问,要亲快——”

    声音霎时湮灭。

    咚、咚、咚。

    温软相触的一瞬间,君清氿脑子里所有的思绪全都烟消云散。

    谢绥不比她好到哪儿去。

    两人都是新手上路,因这突如其来的美妙,双双魂飞九霄。

    怎会如此美好?

    不过这一下轻触,便如甘霖落入心田,怎能不叫人欢喜?

    “阿氿。”

    谢绥又低低唤了一声:“娘子。”

    君清氿一愣,莹白如玉的脸上已浮染出淡淡桃红。

    羞赧有之,气血上涌亦有之。

    烛光下,她双目盈润,眼尾含羞,尽显风流意态,月韵霞姿。

    谢绥蓦地转身背过去,不敢再看。

    君清氿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夫君,洞房花烛,你真的要错过吗?”

    谢绥的呼吸比方寸更重了,暗沉发黑的眼神中,透着露骨的欲望。

    一夜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