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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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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和殿里,安陵容听着娘亲深深浅浅的呼吸,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这亏欠娘亲的太多了。

    迷迷糊糊就沉入了梦境之中。

    在金碧辉煌的未知名大殿内,十几名宫女手持钢刀,在殿内展开了一场百人斩,刀刃劈砍之下,血肉横飞,地上血流成河,危险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大殿,让人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那个体型高大的男人,一身的黑袍,脸上带着令人无法捉摸的冷酷表情,手里持着一柄古铜长剑,一言不发地观察着殿内情况。

    他的双眸凌厉无比,目光流转之处,宫女们相继流着鲜血倒地不起。

    而她,安陵容眼里充满了愤怒,手握匕首,向那个人扑了过去,男人侧身而过,一指点中她的穴道,她瞬间无法动弹。

    此时,男人森冷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将她揿起来抛至一旁。殿内弥漫着血腥的气味,剑光闪烁,人影飘忽。一番激战过后,十余名宫女无一幸存。

    她心中燃起熊熊怒火,今天非替她们报仇不可,她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剑,向男人冲了过去。

    男人丝毫不惧,嘴角还挂着一抹嘲弄的笑容,看都没有看她,随手挥动手中长剑,剑光划破空气,将她逼到墙角。

    她一次次发起攻击,一次次被他击退,她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可是不愿意就这样死去。

    于是,她拼尽全力,大喊了一声:去死吧!然后闭着眼一剑挥下。

    待她睁开眼时,男人缓缓地扶着墙壁倒在了地上,她以为是自己杀死了他。

    待剑回鞘,剑刃上没有看到点滴的血迹,她迷惑不解时,看到皇上正站在男人的前方,手中举着长剑,剑尖上滚下鲜红的血滴。

    男人昏死过去,皇上消失在大殿前,她气喘吁吁地追了出去:“皇上,等等我!”

    一惊,就醒了过来,她收拾妥当去养心殿找皇上。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今日比往日多点了几盏烛灯。

    赤澄明黄的雕花屏风挡住了皇上和安陵容的视线,皇上依然在安静地批折子。

    “多谢皇上,我娘亲身体经过温太医的诊治,已无大碍,休养一些时日即能恢复如初。”

    “不知皇上,是否有调查到事情的真相?”

    她近到桌,将茶叶罐打开,上好的西湖龙井茶叶,用滚开泡了又泡,给皇上沏了一杯热茶,茶的热气熨贴着安陵容的眼里淡淡的愠怒,情绪渐渐地低了下去。

    “嗯,你坐下来,朕已派人调查了。”皇上双眸微闪,看不清楚任何情绪,他轻轻将手中的毛笔搁置下来。

    皇上目光柔和,微微品了口热茶,缓慢地问道:“安常在,你的父亲一共纳了几房妾呢?”

    她竟在皇上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满,对细节十分敏感的她,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前错开一步,缓缓地跪倒在皇上面前。

    “回皇上,嫔妾入宫前父亲除了正房娘亲林秀以外,还纳了三房妾室,自嫔妾晋选入宫的那天起,就写了书信托萧姨娘带给父亲,规劝父亲好好善待娘亲。”

    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在养心殿内,皇上又点了宜睡香。

    皇上的声音宛如溪水般轻柔:“起来吧,起来坐在朕的身边。”

    安陵容应声,不安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皇上突然沉默了片刻,重新执起笔,又批阅起了折子。

    窗外不知何下起淅淅涮涮的小雨,风扑着窗棱微微作响。

    皇上轻轻皱下眉毛道:“安比槐这小官做得比朕还舒服。”吓得安陵容又“腾”地起了身。

    皇上转过头朝她微微牵起嘴角道:“朕叫你坐,你就坐,你害怕什么,安比槐是安比槐,你是你。”

    安陵容耳朵微微发红,皇上的话直接了当而来。

    “安比槐这官职位不高,月银也不多,一年四十五两银子,只够他一个人的开支。他能养得三房小妾,朕原本以为他借着为官掩护,贪污了银子,结果一查,事实还真没有。”

    皇上说话的速度与执笔的速度一样,渐渐快了起来。

    安陵容落下地的一颗心,又重新提到了嗓子口。

    安陵容看着皇上低头奋笔疾书道:“皇上,嫔妾的父亲委实没有贪钱,他的银两归他用,嫔妾娘亲开了个绣品店,二房萧姨娘开了个包子铺,而四房姨娘李玲玲开着的是典当行,只有二房姨娘朱云亭没有事忙,终日里陪在父亲身旁时间最多的也是二姨娘。”

    皇上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又批了几份奏折,方才停下手中的笔,回过头来细细地看着安陵容。

    他又浓又密的眉眼之间泛起涟漪:“这问题,出就出在二房朱云亭的身上。”

    安陵容神情一凛,睁大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皇上。

    皇上叹气道:“这朱云亭在你父亲之前,就与人有过一段情,之前的事不明,朕也没有叫人深查。就是放火烧你娘亲店铺的这个男人,叫朱明晃,后来朱云亭攀上你的父亲,便甩了朱明晃,也许你们,就连安比槐也不一定知道,朱明晃一直缠着朱云亭,想博回她的芳心,朱云亭呢,说自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愿意与朱明晃再有瓜葛,于是朱明晃就生事,找不到朱云亭出气,就找到了你娘亲的店里。”

    安陵容眸子怒睁,起身站了起来:“好个朱云亭,沾惹上这些下三烂的货,将娘亲害成这样,我定不会放过她,皇上,请您替嫔妾作主。”

    皇上低喝道:“坐下,罪在朱明晃,朕已叫人处理此事了,人虽是朱云亭惹来的,可是与她无关,朕能理解你的心情,害的人是你的娘亲,血亲、骨血相连,依法无罪过,怎能处置朱云亭呢?这事朕就和你说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回去好好孝顺你娘亲,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后朱云亭的去留,就交给安比槐了,也没有人敢再生事针对你娘亲。”

    安陵容将火气慢慢地按了下去,朱云亭前事未清,又搭上父亲,在安府里处处针对母亲,这些内幕皇上又怎会知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