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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黑衣男子的面罩缓缓拉下，周围的人瞬间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黑衣男子那无比痛苦的表情，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如此的落寞。
看到他那如此熟悉的表情，程咬金等人瞬间便愣在了原地。
而秦子川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更是写满了不可思议。
“老大，是我对不起你。”黑衣男子捂着自己腹部的伤口，无比痛苦的说道：“可以让我喝一口酒吗？”
“你为何要背叛我？”
秦子川冲着黑衣男子不可思议的问道。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初入长安，便在青楼门口结识醉里挑灯望青楼的小酒鬼邢汉茂。
秦子川的出现，彻底的改变了这位痴情郎对自己心爱之人的思念。
可是如今，他为何要背叛自己？
“俗话说的好，英雄难过美人关。”
“可是我不是英雄，文静也不是美人。但是我们都是人，都有一颗心。”
“我曾发誓，戒了酒，忘了她。”
“可是我终究还是没做到。”
小酒鬼邢汉茂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捂着自己那鲜血直流的腹部，苦笑着说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欠她的，曾经没有给她一个家，让她被卖入青楼。”
“我欠你的，不但没能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而且还背叛了你。”
“对于文静的一片深情，我如今报了。”
“而我欠你的，只能来生了。”
邢汉茂冲着秦子川无比愧疚的说道。
只是说着说着，他那滚烫的泪水便划破了他那沧桑的脸颊。
“若你有难，我自然鼎力相助。可是为何要背叛我！”
秦子川冲着邢汉茂几乎崩溃的质问道。
虽然他是威震边疆的白甲将军，纵使他面对千军万马也从未惧怕过。
可是他却害怕背叛，不敢面对自己好兄弟背叛自己的事实！
“老大，我真的从未想过背叛你，害你。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人生在世，终究有所取舍。在爱情和兄弟之间，只是我选择了她。”
邢汉茂说着便仰头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接着“哇”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老大，能陪我再喝一壶酒吗？”
邢汉茂伸手一擦自己嘴角的鲜血，冲着秦子川几乎恳求的说道。
程咬金自然深知秦子川和这小酒鬼的情谊，不然也不会把金库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在邢汉茂第一次要酒的时候，程咬金便让手下去取酒。
此时，程咬金的两位府兵，正好抱着两坛酒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你到底是受何人蛊惑？为何要背叛我，背叛我们的兄弟之情。”
秦子川说着便打开了一坛酒。
酒香瞬间便随风飘出，让邢汉茂不由干干的咽了口吐沫。
“此酒乃是用老大教给我的酿酒之法酿造的，你说叫二锅头，我却叫它北唐二锅头。”
邢汉茂苦涩的说道。
回想起往日追随秦子川血战边疆的画面，泪水不由遮住了他的双眸。
“干了这碗酒，咱们兄弟之间恩断义绝。”
秦子川说着便倒了两碗酒。
“干了这碗酒，告诉我幕后主使，我饶你不死！”
秦子川说着便把酒碗递到了邢汉茂的眼前。
他的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尤其是兄弟的背叛！
不管是什么缘由，背叛就是背叛。
秦子川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背叛自己的邢汉茂！
望着近在咫尺的那碗酒，邢汉茂的喉咙不由随之动了动。
他是多么想接过酒，和秦子川再痛痛快快的大醉一场。
就和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般，一位是翩翩公子，一位落魄如同乞丐。
两人独坐青楼门前，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只是此时，邢汉茂即便是想喝，却不也不想去喝。
他想再陪秦子川大醉一场，如同往日一般对酒当歌。
可是他更想和秦子川做兄弟，一辈子做他的小弟。
人生在世，将要面对无数的选择。
之前，他在友情和爱情之间，选择了爱情。
所以他只好背叛了秦子川。
如今，他在醉与不醉之见，选择了不醉，选择了不喝。
不是他不想喝，而是他还想做秦子川的小弟。
“今生我邢汉茂是你秦子川的小弟，来世，我依旧做你的小弟。”
邢汉茂说着便松开了那捂着腹部伤口的双手，跪在秦子川的脚下，缓缓磕了一个响头。
只是他的头一低，缺再也没有抬起。
“咣！”
随着一声闷响落下，邢汉茂咬碎了自己嘴里的毒牙自杀了。
“来世我还做你大哥，一壶浊酒，浪迹天涯。”
秦子川说着便将手中的酒洒在了邢汉茂的脑袋之上。
接着他拎起脚下的酒坛子，仰头一饮而尽。
两坛二锅头被秦子川一口气全部喝光了。
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酒水，打湿了他那沧桑的脸颊。
秦子川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北唐王府，一醉便是十日。
这十日里，他整天醉生梦死，不问世事。
即便是西征大军凯旋归来，李二陛下亲自来到北唐王府探望，他依旧没有醒。
面对整天泡在酒缸里的秦子川，李二陛下再也看不下去了。
这一天早朝过后，李二陛下在长孙无忌等人的陪同下，再次来到了北唐王府。
“如今西征大军凯旋，朕封你的爱徒薛仁贵和程家两位小子为怀化大将军，正三品。”
“而至于你这位西征大将军，擅自返回长安，对朕视若无睹，罚俸禄三年。”
看着眼前抱着酒坛子狂喝不已的秦子川，李二陛下故作愤怒的斥责道。
“北唐王，邢汉茂的事情查清楚了。他的那位红颜知己陈文静，已在一月前被人赎走，如今下落不明。”
“而至于那些偷袭金库的黑衣人，都是我唐人，身上并无留下任何线索。”
一旁的长孙无忌，冲着秦子川缓缓的说道。
“金库内的密道，我已名人重新修缮，除了我们几人，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
秦琼在一旁附和道。
“这酒，还是曾经的那坛酒。只是世间再无酒忘忧！”
秦子川说着便将最后一坛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手中的酒坛狠狠的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