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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章 不堪大用
到底阴谋诡计能不能得逞，洪涛一点都不操心。俗话说得好，尽人事听天命。世界上的任何事都不是人能百分百操控的，只要自己尽力了，即便最终失败也无怨无悔。
而且挑事这种行为吧，只要做了，一般都不会毫无效果的，这也是人性使然。如此算来，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又没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啥，引发众怒，让蒙古各部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反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种结局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但实在是太小了。如果蒙古各部的首领都有如此见识，早就团结起来了，也不用等着自己去挑拨。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都团结起来又如何？难道说不去挑拨，他们就不威胁大明了？显然不是啊，既然怎么搞结果都差不多，何必非要委曲求全呢。
在国与国的关系上，洪涛向来秉承有机会要挖坑，没机会创造机会也得挖坑的原则，坑人那是一分钟都不能停的。
人品什么的更是负担，最好能一点都不留，要多缺德有多缺德，连人都可以不做。只要能有利于本国，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也绝不吝啬让别人国破家亡、生灵涂炭。
好心眼只能留给本国人民，对外必须全是断子绝孙的手段。即便当时有好处，背后肯定也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在社会上老实人大概率会受欺负，到了国际上也是一样道理，哪个国家老实，哪个国家倒霉。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遗骸。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中国古人千年前就已经把人性都总结的很到位了，只可惜后代却没几个人愿意承认。
出德胜门后第八日，景阳皇帝的御驾顺利抵达了边境重镇宣府。总兵麻承恩携参将萧如芷及一众军官早早的排在东门外迎接。
“都督，此次陛下要出关与蒙古首领会面是不是太草率了？”
萧如芷年岁已经不小了，四十出头，却只混了个参将，在萧家几兄弟中实属不争气的。但他也不是浑浑噩噩之辈，只是宣府镇这边近十年来战事不多，空有一身抱负却无从施展。
“陛下领五卫陆军出关大败女真精锐十余万，斩首两万余、俘虏三万余，谅那顺义王和白洪大台吉也不敢造次。”
麻承恩的年岁和萧如芷差不多，虽然贵为宣府镇总兵、右军都督同知，却没在同僚面前摆官架子。大家都是将门世家，谁是什么货色一清二楚。
官职低只是暂时的，一旦遇到大战，身居高位者可能瞬间飞灰湮灭，怀才不遇者则有可能扶摇直上。都是吃刀口饭的，同行之间最好能互相扶持才走得远。
“我家二哥和四弟皆把一子送至孙承宗门下，不知此陆军与李总督的陆军可有差别？”
一提起陆军，萧如芷还有事要打听。当初与杜松达成协议的是家主萧如薰，细节并不知情，也没有积极参与，此时正好可以问個明白。
“若说没差别，李如樟也是将门出身，兵武上的本事肯定比孙承宗强。若说有差别，两支陆军皆由陛下亲领，盔甲兵器战法相同，不好说啊！”
对于把陆军交给孙承宗训练，麻承恩心里还是有些看法的。做为世家出身的将领他们很看不起文官带兵，但前有袁可立的海军战功赫赫，又不敢说孙承宗肯定是外行。
<div class="contentadv"> “此次陛下出关为何没有召集孙承宗护卫？”
听麻承恩的意思，两支陆军应该差不多，但问题又来了，既然差不多，为什么皇帝不带在身边护卫呢？延安府距离大同镇也不远，抽调两三个卫北上该不算靡费吧。
“孙承宗即便有袁可立的本事，陆军在延安府训练也不到两年，怕是连边关镇守都不够格，又怎可出关与蒙古骑兵对阵。”
麻承恩虽然嘴上说孙承宗不见得比李如樟差，但在内心里却压根儿也没拿延安府的陆军当回事。指望他们上阵杀敌，还不如指望卫所军呢。
这不光是他的想法，知道此事的绝大部分边关将领基本都差不多。那支只有三万人的军队，与其说是当军队训练，不如说是皇帝拉拢边军将领对抗朝臣的一种政治手段。
之所以不带他们出关面对蒙古骑兵，说明皇帝确实知兵。有时候不是兵越多越安全，在很多战役中，决定胜负的往往只有几百精锐，其他兵卒都是跟着起哄的。
“……都督，大同镇张总兵与归化城的事情，会不会被皇帝听到了风声？”刚开始只是闲聊，可说着说着萧如芷好像想起了什么，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
“……无凭无据还是不要妄言为妙。”声音不大，却让麻承恩浑身一震，转头盯着萧如芷看了半天才缓缓摇摇头。
大同镇与宣府镇毗邻，与关外的蒙古部落也有交互，虽然拿不出证据，有些事却也难以不走漏半点风声。但在该不该和皇帝汇报的问题上，麻承恩选择了沉默。
一是大家都不太干净，就算没和外族勾结，喝兵血吃空饷甚至偷偷走私货物进出关隘的事情肯定没少干。今天如果自己揭发了张家，明天说不定萧家就会揭发自己，这么一来边关的将门世家就谁也别想安生了，全得变成敌人。
二是想揭发也拿不出足够的证据，总兵不是六科和都察院，没有风闻奏事的特权。同为总兵，自己若是揭发张秉忠，就得冒着调查无果陷害同僚的罪名，得不偿失。
反正边关军镇各有各的辖区，别人爱干什么管不着，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成了。而且目前正在一个非常微妙的时期，皇帝已经有向军制动手的意思了，同僚之间正该精诚团结，最不该互相挖墙脚。
“可我总觉得这次……”萧如芷却不太甘心，倒不是和张秉忠有私仇，也不是觊觎大同镇总兵的位置，纯粹就是对皇帝贸然出关的行为不太安心。
“列队……”可惜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远处就疾驰而来一队骑兵，看旗号应该是宣府兵将。他们急急忙忙的跑回来肯定是皇帝御驾到了。麻承恩当下大喝一声，把已经等得有些散漫的将领们招呼到一起忙着整理袍服迎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