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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伸手掀开她裙衫,看着她肩膀上的伤痕,宽厚有力地手掌直直地压了下去。原本在凝结的伤口又一次裂开,血流了下来。
姜棠疼得弯了腰,极力地向车窗边靠去。
几分钟后,谢祁韫收回手,抽出纸巾擦着手掌上的血迹,挑眉问她:“很爱他?”
她整理好湿透了衣裳:“这与我们之间要谈的事情无关。”
“怎么能无关?毕竟,我要谈的姜小姐是终身大事。”
姜棠带了几分诧异与不解:“什么意思?”
“你觉得远信10%的股份与直接娶了远信未来的掌权人,哪个更划算?”
她勾唇冷笑:“依着你谢祁韫的身价,需要娶一个不爱你的女子吗?”
他翘着二郎腿,收好烟,从荷包里面掏出一颗棒棒糖剥着:“GK集团一直想要开拓家电业务市场。在国内,远信集团近几年的市场占比率都在55%以上。很明显,收购远信集团是GK战略扩张的必要抉择。”
姜棠愤怒地指着他:“你要吞并远信?”
他握住她的手指,云淡风轻:“所以,你我合二为一。届时,远信是我的也就是你的。”
姜棠挣扎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他轻飘飘地问:“方才不是已经磕碎了镯子吗?”
她与之对视,发觉自己的阅历还是不足以去抗衡他多年的商界沉浮。那里面渗入了太多的惊心动魄,又掺进了太多的诡谲多变。
她收回视线,看着车窗外的雾蒙蒙。不知何时,何宴舒早已离开了墓地。天与地在远处合并成一扇她拆不开的墙。
因为全身湿透,姜棠觉得有些头晕。她靠在椅背上:“我还在读书,不想这么早结婚。”
他说着风凉话:“看来这生养之恩是大不过儿女情长。我多少替姜总心寒。”
“谢祁韫,你不用拿话激我。我们之间的交易远没有需要到携手婚姻的地步。你是商人,商人重利。你助我一臂之力,夺回远信。我给你相应的回报。这笔生意,你不亏。”
他不退让:“是不亏。但是远信10%的股份,我只要娶了姜思芩便可,又何必要跟着你耗费心力?”
她一点即透:“姜明仁想找你联姻?”
他说:“姜明仁眼下在远信并不得人心。他需要我帮他赢得股东支持。找上我,无可厚非。”
随后他又说:“结婚了你仍旧可以读书,甚至还可以进入到GK实习,由我亲自带你。”
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她强调:“我对你们GK不感兴趣。”
“如今你还能进去远信集团吗?GK是当下国内发展最好的投资集团,在这里你可以结识到全世界范围内最优秀的投行,最大的资本商,以及管理层领域的顶尖人才。这不管是对你夺回远信,还是往后管理远信都是有利而无害的。”
她承认谢祁韫说的是事实。GK集团是他们A大金融界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地方。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抛给了她,若是被他人听见,怕是要说她不知好歹。
他给了姜棠考虑的时间,吩咐司机先回家。在进城的路上,雨势渐渐收住。他打开窗户,浓郁的尘土味迎面而来。
他低头抬手遮风点燃烟,时不时侧眸看一眼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姜棠。脸色有些微微透红,他伸手摸了摸她额头,貌似在发烧。
路过某处药店的时候,他让司机停下,吩咐他下去买点退烧药。车子在一处改造过且韵味十足的园林式的住宅大门前停下。他下车抱着未醒的姜棠进屋,把她放在客房的床上,唤来李姨给她换了衣服。
李姨换好衣服,给姜棠吃了退烧药,走出来问他:“先生,姜小姐发着烧,要不要请家庭医生来看看?”
他站在回廊下抽烟,看着湖面上随风摆动的荷叶,嗓音沉郁:“不用。”
“先生。”
谢祁韫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李姨转身走回了屋内。
他下午赶去公司开了一场会议,回来时姜棠还睡着,高烧不退,甚至还说起了呓语。他走到床边,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不是懵懂小孩的那份灵动之美,是病如西子胜三分。
李姨站在一边,又一次劝说:“先生,再这样烧下去,怕是会危害姜小姐的身体。”
谢祁韫没说话,走出来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手指间夹着一支刚点燃的烟。被雨洗过后的园林,散发着空山新雨后的清丽怡人。
他看着那假山后面,貌似有一小男孩在那里嬉戏奔跑。然而,不多一会,那小男孩不见了,留下一长串的笑声,日渐萎靡。
小男孩,那年10岁,高烧至40度。他将其关在房门,任他自生自灭。
李姨站到了他身后:“先生。”
他转身,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几秒,不留一言地去了书房。
李姨知道他这是默认了,连忙给家庭医生去了电话。
凌晨十二点过,谢祁韫仍旧穿着白日那套黑色西服从书房走出来,手中拿着杯子。路过客房的时候,特意停了下来。
李姨把热毛巾拧干敷在姜棠的额头上,走到门边来:“先生,医生来给姜小姐看过了,也开了药。目前已经退烧了。”
他听过,没话说朝着厨房走去。
李姨叫住他:“先生,书房旁边的茶室有水。”
他嗯了一声,转身就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