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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在门口等我吧!”夏小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肖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屋内黑暗逼仄的环境:“我陪你。”
夏小月看了看与这破房子的气场不符的肖策,商量道:“你不要勉强,我进去看看就出来。”
肖策没有回答,只坚定的攥着夏小月的手。
...好吧。
两个人进了屋子,就显得里面更狭窄了。
不是屋子小,而是屋子里到处都堆满了东西,只留出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供人行走。
屋里一个瘦弱的老头子刚从炕上起来,裹着破烂到露出黑色棉花的棉袄,招呼着里正。
“我说张二柳啊!你怎么不给屋里烧点柴火?这屋里多冷啊!”王木一张嘴就是一股白色哈气。
老头佝偻着身子,伸出干枯瘦弱的手掌轻轻挥了挥:“不烧了,不烧了。”
老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声音就像破败的封箱,夹杂着略微尖锐的嘶哑,让人一听就能分辨出他是气管出了问题。
就像夏小月预料的那般,老头进气多,出气少的咳嗽了两声,听的夏小月都有些担心老头随时都能断气。
在现代社会时,夏小月就知道,气管炎患者一定要注意保暖,寒冷是大忌。
她观察了一下里屋的环境,地上残留着生活垃圾,柜子磨损严重,颜色泛黑,上面放着多次没有刷洗到颜色漆黑的碗筷,边上洒落的汤汁已经干涸。
盘子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里面有很多汤,看着让人恶心到反胃。
而炕上则是堆积了一炕的衣物和杂物,只留有一角铺着被褥,被褥同样黑到发亮不忍直视。
这得是邋遢到什么程度才会让家里变成这个样子!
这能住人吗?
王木注意到一袭雪白披风的夏小月低头扶额将脸转到一边,叹了口气,问张二柳:“你小儿子呢?这家里怎么不收拾收拾?”
“榨油去喽。”老头说完又咳嗽两声。
王木跟夏小月解释,张二柳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被征兵,一去八年没有音讯,张二柳的老婆天天提心吊胆日思夜盼的去世了,剩下张二柳带着小儿子生活。
因为生了病,每天咳的很严重,小儿子就去县里的榨油坊做苦力,不停的用木头打米,每天供两顿饭,一个月给十个铜板。
“十个铜板这么少?”夏小月都惊呆了。
王木叹了口气:“已经不错了,这年月,能有一口吃的饿不死,就算是好生活了......你不做,等着顶替你的人大把......”
夏小月没想到古代的底层人竟然能苦到这种程度。
见夏小月沉默,肖策攥了攥她的手,悄悄的说道:“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这样,他们活的这么难,是因为这里是康王的封地。”
我去!成为他封地的草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康王真是一直巨大的吸血蚂蟥,趴在冲州地界使劲的吸血啊......
夏小月看着老头带死不活的模样,有些气恼:“哥你就不能把康王直接弄死吗?”
肖策侧目看着夏小月,没有说话。
好吧好吧,弄死康王要是那么容易就能办到的话,以肖策和康王之间你死我活的特殊关系,康王早就死翘翘了。
夏小月缩了缩脑袋。
“康王手里有一种非常厉害的武器。”半晌后,肖策的声音传来。
非常厉害的武器?夏小月一下子就了然了,这种武器就是康王活到现在,让朝廷忌惮到任凭其在封地自立为王的原因?
啥武器啊这么牛逼?
这时,里正看着连张桌子都没有的破破烂烂的屋子说道:“你也不烧口热水喝,大夫不是说过,你这病受不得凉。”
“能活一天算一天了,我这辈子福没享到,净是遭罪了。”说完,他喘了起来。
“你这说的不对,人不都是盼着活着?”王木劝慰道。
老头摇了摇头:“哪天我要是死了,以后我大儿能回来,你们给他指条路,来坟前烧点纸钱。”
声音中带着木然和凄惨。
夏小月不禁问肖策:“为啥服兵役要那么久,十年、八年的都不回来?不说活着可以往家里寄信,就算是死了,也得派人报丧吧?”
“假兵役而已,康王的私兵。”
她睁大了眼睛,心里的万千草泥马就想呼啸而出:“康王太过分了!简直不拿百姓当人看啊!”
夏风夏末的父亲也是服兵役十年没有音讯,生死不知,就这样让家人在煎熬中,未知的等待中度过。
家庭破碎。
让孤寡幼子承受家庭重担。
不管这个康王是不是她拯救世界的最终BOSS,她夏小月必须铲除他!让这种人活着就是造孽!
肖策捏了捏她的手:“之前放走的旧知州江德明,就是一条追查康王屯兵位置的线。”
夏小月顿时了然,怪不得肖策切了他一条手臂,本来击杀他轻而易举,最后关头,肖策竟然把他放走了!
不过现在好了,如果肖策能够找到康王的私兵,就可以知道老头的儿子和夏风的父亲是否还活着了。
夏小月和王木对视了一眼,准备开启正式话题。
“二柳啊!你家的砖窑还烧吗?”
老头楞了一下,仿佛被别人提起了久远的往事一般:“早就不烧咯!大儿走了就不烧了,黏土啊!扛不动。”
说完他比划了一下抗的姿势,给王木解释着。
“你还认识她吗?夏家那个丫头。”王木指着夏小月问道。
老头眯着浑浊的双眼仔细的辨认了一下这个突然的访客,见女孩穿了一身华丽的衣裳,披了一件白毛斗篷。
“夏成财的闺女啊?长这么大啦?”
“不是,不是夏成财那个,是夏玉书的大闺女!”王木给张二柳解释着。
张二柳耷拉着脑袋想了想:“记不住了,记不住了。”
好吧,原主是个小透明来着,整天跟在夏小雪的屁股后头转悠,没有存在感。
“二柳啊!你那砖窑还能用吧?村里想建个......呃,种植基地!”王木对于这些没听过的词汇有些记不住。
“挖不动了,挖不动了!”张二柳破败的嗓子喘了又咳,咳了又喘。
“不用你挖,让别人挖!你就烧砖就成!等种植基地盖好了,算你......呃!技术入股!”
对于王木说的那些东西,张二柳是一句都没听懂,也没在意。
“咳咳,东西都在后边,咳,你们想用,就用,老头子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次张二柳好像是真的喘不上气了,摆了摆手又躺在冰凉凉的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