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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清冷的少年眼都红了，他没去管虞星晚扔给他的转生石，颤着手拉住沈宜修的袖子。
都是他没用，才让师兄被欺负了！
那个混蛋竟然敢……
沈宜修无奈，他弯腰捡起来那块转生石，挂在晏沐华脖子上。
“师弟乖，都是大男人，脑门儿上亲一口没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想，要是虞星晚刚刚亲的不是额头，他现在就已经一巴掌呼上去了。
晏沐华听了他的话，眼角却还是红红的。
原本清清冷冷的少年难得露出这副模样，跟只受了委屈的猫儿似的，沈宜修心都化了。
“沐华……”
温热的手贴上额头，带来不属于自己的温度，面前的脸突然凑近，沈宜修下意识想后退，却又生生忍住了。
晏沐华垂眸，抬起衣袖在沈宜修被吻过的地方仔细擦拭，几乎要擦掉他一层皮。
沈宜修忍俊不禁，他抬手给两人施了个净化咒，“满意了吧？”
“行了，我们去前面看看。”
晏沐华的情绪这才平静下来，乖乖地任由沈宜修拉着自己走。
街道阴暗，两边的房屋里隐隐有东西在默默地凝视他们，看得沈宜修脊背生寒。
他咽了咽口水，往晏沐华那边贴了贴。
想哭，他真的怕鬼。
“当——”
“当——”
“当——”
钟声敲响，子时到了。
不知是不是沈宜修的错觉，街道中的时间和空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面前的街道上突兀地出现了影影绰绰的人形生物和热烈的喧闹声。
摆摊的，叫卖的，聊天的，讨价还价的，聚众嗑瓜子的，喝酒侃大山的，仿佛一个人间的闹市……
他们仿佛没有觉得自己突兀地出现在街道上有什么不对，也没有觉得沈宜修三人在这里有多么格格不入。
就是因为这么正常，才显得不正常。
眼前诡异的一切，让沈宜修顿觉有一股凉意贯穿了他整个人。
腿软，脚软，头晕目眩。
他想喊出声，却如同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抖，甚至都忘了呼吸。
“师兄。”晏沐华蹙了蹙眉，他把沈宜修护进怀里，警惕地观察身周的一切。
他抱紧怀里人，“别怕，你就把他们当成普通人就好。”
普通人？
沈宜修抬头，欲哭无泪地指着那个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街道边，把头摘下来抱进怀里梳头发的女人，原地化身小结巴。
“师弟你骗我，这这这，这哪儿是普通人啊！”
他们是鬼啊啊啊！
晏沐华：“……”
“这个……”
那个女人闻言顿了顿，她饶有兴致地把头“啪叽”一声按回去，还不慌不忙地调整了一下方向，然后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新来的啊？”
新来的鬼魂总是还以为自己没死，然后在鬼界里被吓个半死。
沈宜修愣了愣。
安上脑袋的女人容颜明艳妩媚，竟有张十分漂亮的脸。
她抬头看过来，和沈宜修相对而愣。
女人眼睛放光，“好帅的小弟弟！”
她起身凑过来，笑眯眯的，“小弟弟什么名字？”
“怎么感觉有些面熟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面前这个好看得过了头的青年身周有一种无与伦比的亲和力，让她不由自主地想亲近。
沈宜修看着女人脖子上那条头和身体结合处的黑线，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全靠着身边的晏沐华支撑才得以站稳。
你不要过来啊！
“姐姐好，”虞星晚走到两人一鬼身边，笑眯眯的，“他是阿修，我们都是新来的。”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晏沐华和沈宜修一眼，轻轻拍了拍沈宜修的肩，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们几个死的太突然，我这位朋友还不太能接受，所以有点儿怕生。还望姐姐不要见怪。”
“这样啊。”
女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一边笑一边围着沈宜修转了一圈，把人吓得够呛。
“弟弟别怕，你身上有一种我们很喜欢的气息，旁边的那群家伙都看你半天了，都想跟你认识认识唠唠嗑。”
闻言，街道各处正干各种事情并偷听两人谈话的鬼魂齐刷刷把视线投了过来，点头。
脖子跟电线杆那么长的鬼魂，没有眼睛的鬼魂，长着八条腿的鬼魂，或是长着尖嘴的鬼魂，高头大马的鬼魂……
整个街道所有鬼的视线一起投向了沈宜修那边，里面隐隐透着慈爱，试图体现自己的友好。
沈宜修：“……”
他身形晃了晃，脸色更白了。
真是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