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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转眼正月过去了,二月是宫廷最重要的一个月份,二月初二是小皇帝的寿辰,这小皇帝自幼体弱多病,在他上面原本有几个哥哥,但都因为各种原因不幸早亡了,皇室一脉如今只剩下了他与大皇子苏锦城。
其实苏锦城也不是排行老大,上面也有几个哥哥,但他们都是短命鬼活了没有几年便先后死了。苏锦城也算是福大命大,八岁那年寝宫里失了一场大火,险些就命丧火场了,被从天而降一位蒙面人救走了,从此以后性格大变。
八岁之前的他那绝对是聪明伶俐的好苗子,也曾被先皇立为储君,但自从那场大火之后,苏锦城彻彻底底变了一个人,从此再也不读圣贤书,整日里东游西荡,与宫女们嬉戏打闹,甚至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管不顾了,小小年纪竟像地痞无赖。饶是如此还学了一套欺软怕硬的“本事”。先皇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不久之后在太后的提议下废了他的储君之位。
半年之后则封了刚刚出生的小皇子苏锦绣为太子。
苏锦城到也不在乎什么皇位不皇位,每天只顾吃喝玩乐,胡混着过日子,一直混到了十六岁。十六岁之后离开皇宫做了慕州城的王。
二月初二这天,一大清早太后便带领着小皇帝祭拜了先祖的灵位,之后又在重鸣宫露台上摆了歌舞宴请众臣。
苏锦城带着妃嫣坐在露台摆好的宴席上,妃嫣看着那些跳舞的宫女摇了摇头,这段时间看惯了这样的舞蹈,感觉无聊之极。
这时一阵悠扬的呜咽声清晰地在耳边响了起来,是一阵埙曲!妃嫣顿时来了精神四下里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埙是一件很古老的乐器,用她吹出的曲子总能听出一段悲伤,而她一直很喜欢古乐器。
一位身穿紫色长衫,满头乌发散落在肩头的男子从众臣身后的长廊处走了过来,那一阵阵呜咽般的声音便是从他手上的埙里散发出来的。男子吹得很动情,紫衣随着清风扬起,像一面飞舞的旗帜。
他的眼睛微微的闭起,仿佛正陶醉在自己的曲子里。
妃嫣一眼不眨的盯着他,苏锦城见她犯花痴,不由得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嘿,擦擦你的口水。他长得有我好看吗?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妃嫣一怔,这句话像是在哪里听过。她看了苏锦城一眼,“你说什么?”
“我说把你嘴角的口水擦擦。”苏锦城一边嗑着瓜子淡淡说道。
“不是这句。后面那句你再说一遍。”
“瞧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怎么了?很喜欢我骂你吗?”苏锦城匪夷所思的敲了敲她的脑门。
妃嫣揉了揉脸,摇了摇头,小声地自语道:“语气有点像,但是不太可能。”
苏锦城将手上剥好了的几颗瓜子塞到了妃嫣口中,“一个人叨叨什么呢?”
“不用你管。我无聊的。”妃嫣再次转头看向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的乐师,不由得对苏锦城说道:“我觉得他长得比你好看,而且肯定比你温柔。”在她心里一直对学音乐的男生很有好感,因为男神苏楠就是音乐系的大才子,潜意识里认为只要是学音乐的都很温柔。
“切!未必。”苏锦城鄙夷地说。
穆妃嫣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我怎么听着这话那么酸?”
苏锦城还想再说什么时,吹埙的乐师忽然停了下来,走到妃嫣身边俯下身看着妃嫣柔声说道:“娘娘很有品味与眼光,久闻娘娘多才艺,不知道娘娘有没有兴趣与我一起为大家表演个节目,助助兴?”
妃嫣见他长得十分英俊,有一股妖娆的美,立刻爽快地应允了,连忙站起身走到中间,“今日是皇上的寿辰,我就借此机会献丑了,在这之前我想先为皇上唱一首生日祝福歌,希望各位等一下跟我一起唱……咳咳……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她每唱一句,乐师都能很快地吹出一句,这倒让妃嫣有点惊讶。直到她唱完了一遍,那个乐师居然能吹出整首的歌了。妃嫣唱完之后又指挥众人合唱了一遍生日祝福歌。
穆太后,小皇上以及群臣都没有听过这样的歌曲,大家都觉得很新奇很有意思。而穆丞相夫妇则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的歌,苏锦城也是双目瞪得溜圆,十几岁认识的她,没想到多年不见,这丫头还藏了这么一手。而更让他们瞠目结舌的却是后面的事情——
妃嫣见大家气氛很好,于是兴奋地有点忘形了,站在露台中间开始一首接一首的唱起现代的歌来,把她曾经喜欢的孙燕姿,王菲,周杰伦,许嵩等等歌手的歌唱了很多首,直唱的口干舌燥嗓子冒烟才停了下来,而身边的乐师则跟着她的歌声一支又一支的吹了出来。
末了一场普通的群臣宴,硬生生让妃嫣转变成了大众联欢会,大家不约而同地跟着她哼歌。
而妃嫣则边唱边跳,像是感受一场自己的演唱会,嗨到极点。
苏锦城看着这么活泼好动的妻子,有点糊涂,虽说唱的歌听起来怪怪的,但有些也是挺好听的,歌词也不错,只是每一首听的人都很悲伤。而此刻她竟然当着众臣的面搔首弄姿摇头摆尾,就有点不成体统了。嗯,往后不能让她这么招摇,否则别人会说我的王妃是个骚娘们。苏锦城目不转睛的盯着妃嫣,心里却想的乱七八糟。
跳舞跳得累了,妃嫣坐了下来,应小皇帝邀请开始弹奏古琴。坐在琴前,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梁祝》的凄美韵律,于是伸手拨动了琴弦,慢慢地一支优美凄婉的韵律便在露台之上浮动出来。
坐在她左侧的乐师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顿时被她奏出的旋律打动了,他陶醉地闭上眼睛开始用心体会这段音乐,待到妃嫣开始弹奏化蝶时他竟也能跟着旋律吹出一段配乐。
宴会结束之后,苏锦城一直拿着一种异样的眼光注视着妃嫣,看的妃嫣心里发毛,哑着嗓子问道:“你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
苏锦城依旧死死地盯着她,“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歌?”
妃嫣笑了笑,“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我或许是来自外太空。”
苏锦城白了她一眼:“去!少扯那些没用的。说吧这么多年跟着什么师父学的这些东西?”
穆妃嫣就知道跟他直说他不会信,想了想信口胡诌道:“我师父是一个世外高人,他只教了我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就四处云游去了,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他,也许他是个神仙。”
苏锦城点了点头,“恩,也许,你师父何许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啊,他来去像一阵风,我怎么知道。”穆妃嫣抓了抓脖子,端起身边的茶水喝了一口。
刚刚的乐师见他们俩还没有离开,凑了过来,他盯住穆妃嫣抱了抱拳,谦卑地说道:“在下是这皇宫里的乐师,名讳蓝笙,自小钟爱音乐,刚刚见王妃唱的歌曲,弹得曲子非同一般,在下自负会这天下所有的曲子,却唯独王妃的歌曲闻所未闻……”说着话他瞟了一眼妃嫣身边的苏锦城,“蓝某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妃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什么事?尽管说来吧。”
蓝笙忽的跪在了妃嫣脚下,“请王妃收在下为徒,我愿跟随您学您唱的歌,学您弹得曲子,日后毕不辱没师门!还望王妃成全。”
妃嫣端着茶杯刚刚喝了一口茶,听他说要拜自己为师,顿时一口茶水全部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她摆了摆手,“不……咳咳……不成,这怎么行呢,我什么都不会,你拜我为师,我怕误人子弟。”
一旁的苏锦城也帮忙搭话,“我夫人会的只有那几首乱七八糟的歌,今天你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你赶紧起来,堂堂七尺男儿跪在这儿多不合适。”
蓝笙却固执的不肯起来,“我知道娘娘并非只有那几首歌,还望娘娘收我为徒,请您理解一下我至爱乐曲的心。”
穆妃嫣见他十分倔强,也忽然明白了那些个歌手对音乐的执着,看了身边的苏锦城一眼说道:“那好吧,我就收你为徒,但是呢,你要跟王爷一起拜我为师,我呢不愿意只教一个人,要么你们俩跟我学,要么一个不收。你俩商量一下吧。”
苏锦城听了这话,心里明白妃嫣这是征询自己的意见呢,同时又怕自己误会她,心想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丫头能整出什么来,摸了摸胡茬说道:“既然这样,我就和蓝笙一起拜你为师。”
蓝笙先听了妃嫣的话喜忧参半,又见王爷同意了,登时喜笑颜开,连连叩谢,“多谢王爷王妃成全!”
“既然这样就赶紧起来吧,你回去把我今天弹的那首《梁祝》好好地复习一遍,不光是埙,古琴,琵琶都要熟练,等到三月三桃花节的时候群臣宴上还要看你的表现呢。嗯……没什么事情你就先回去吧,师父我要和你师兄打道回府了。”妃嫣清了清嗓子,故作高姿态。
蓝笙应了一声欢快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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