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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蜀王就藩

作者:耕心堂一学童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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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苏策就去了东宫求见太子,太子和苏策这才几天没见,苏策就发现太子的眉眼间带着疲态,这与以前的太子可大不相同。

    “是老二要你来找我的吧!”开门见山,太子没有废话,朝堂上,三相借机“逼迫”蜀王离京,没有了监国之权的太子一点法子都没有,至于圣人,被三相一句:“亲王就藩,四旬而归乃是旧历,安能蜀王特立独行!”堵住了嘴。

    而之前作为太子助力的勋贵和圣人亦步亦趋,亦不发声,帝国只能有一个声音,圣人在长安,所有勋贵都知道为谁发声。

    而且之其中勋贵也是推手之一,骨子里流淌的好战血液,不允许这些勋贵安于平淡,哪怕身上的紫袍也阻挡不了征伐的野望。

    太子赵载承也知道这一点,却没有想到文官也掺和进来了,理由是他们反对这么早给赵载校亲王爵,但是后面几年没有战事,赵载校封王的功勋那里找,而且后面还压着老三老四,所以圣人此举,有不妥,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周正这个人,蜀王想要!”苏策知道太子不喜欢底下人绕弯子,所以开口直接说出此次前来的目的。

    “孤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周正是和你一起戍守过烽燧堡的人吧?”太子赵载承的记性不错,重用苏策的时候,苏策交往的人知道的一清二楚,包括那个在长安城以百果酿出名的李大管家。

    “对,周正,剑南道人,家中经商,可为蜀王助力!”苏策能理解赵载校上午找他是为了什么,一个出身剑南道可以信任的手下。

    “允他!蜀王就藩益州,加益州大总管,这些吐蕃人来者不善,一个周正做亲王府司马可行,但蜀王缺的可不是一个司马。”赵载承停了下来看着苏策,有些犹豫。

    “太子明言!”苏策行了一礼,这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苏策搞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蜀王就藩益州,为益州总管,管五州一关诸军事,实则厉兵秣马,以军松州,茂州两州之地阻吐蕃东进。你之伤势如何!”太子转头又问起了苏策伤势。

    苏策胸口钝伤,看着紫青了一大片,实则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外伤。

    “伤势无碍!”苏策忽然明了了,蜀王那里是要周正,这是想要自己。

    “茂州刺史刘荃,文人出身,兵事不全,明日孤禀明圣人,你去茂州任刺史!”太子说完,苏策傻眼了。

    “太子,策哪懂治理地方啊!”一州刺史,总揽民政军事,苏策军事可行,民政那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呵,让你去治民,孤可不愿闹笑话,茂州乃是益州西部门户,那是半座军城,剑南道十万府兵陆续抽调出来后,雅州,邛州,戎州各屯军一万防止吐蕃人翻山进入川蜀腹地,绵竹关屯军两万为防前线大败,保汉中郡,益州屯军四万为主力,剩下的茂州要屯军一万。吐蕃人来势汹汹,牡丹内卫的人传回消息,吐蕃赞普征兵二十万。”赵载承没有和苏策开玩笑。

    这次蜀王就藩,去蜀地的人会很多。赵载承接着说道:“安丰郡公班和任副大总管驻守汉中郡。除此之外勋贵中派出五位县公与蜀王就藩。

    中牟县公赵续任雅州刺史。宜阳县公桂弘任邛州刺史。商县县公封权去绵竹关戍卫关塞。阳武县公关昌任陇右道松州刺史。原武县公丹荃任戎州刺史。

    戎州刺史钱朗对付獠人有一套,文官私有不甘心,全力支持钱朗教化之策,圣人的意思是留着钱朗在戎州联络撩人部落为羁縻州。

    只剩下现在茂州刺史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

    说到这里,苏策算是明白了,陇右兵凶悍,松州无忧,此战为侧应。

    茂州为益州门户,吐蕃人东进为的很可能因为粮食,大乾这些年与吐蕃通商,锦罗绸缎盐茶掏空了吐蕃人的钱袋子,致使吐蕃人买粮的数量日见减少。

    因此吐蕃人想夺一块产粮地,而在吐蕃旁边还有那个地方比益州正适合种粮呢?

    所以茂州这块险地,必为吐蕃人的进攻方向。

    而吐蕃赤日赞普,历经十余年征伐吐蕃各部,为吐蕃共主,其人野心勃勃,蜀王之前从灵感寺查出,这位赤日赞普在十余年前就让番僧来长安建寺,实则搜集大乾各类技艺。

    要不是军备被将作监把控,吐蕃人会更难对付。

    陇右道为帝国西臂,吐蕃人对河西走廊虎视眈眈,夺陇右道,断河西走廊,安西都护府孤立无援,吐蕃人便能一统一叙,断大乾西进之路。

    西川一带主要分布着三股大势力和一股小势力。其中,三股大势力就是吐蕃、南诏和大乾,一股小势力则是东獠等诸界獠人及三羌。

    在这四股势力中,吐蕃和南诏属于同一战线经常与大乾进行交战,不过要注意的一点是,南诏投靠吐蕃并不是仅仅因为大乾对于南诏的敌视。

    至于第四股势力中的撩人和三羌在西川一带起不来什么太大的作用,基本上都属于墙头草,看哪一方强了就归顺哪一方或者就是看谁给的好处多就归顺谁。

    因此吐蕃人来势汹汹,此次戎州确实不适合派去带着战争气息的勋贵,大乾的文官历来主张安抚,刺史钱朗只守不攻。

    收拾掉吐蕃,则南诏,撩人,三羌自散。

    因而庙算于堂,兵部早已经摸准了大乾周边各股势力的脉搏,相应的兵策在兵部的档馆中堆积如山。

    兵部官员七成出于军方,多为老将养老之地,这些老将军虽然不能领军作战,但是积攒下来的经验为大乾中青年将领指明了横刀所向。

    太子赵载承刚刚提到的一郡公,五县公,除了安丰郡公外剩下五位县公都是前些年袭爵降等的郡公嫡子。

    勋贵可以容许消减一成兵备,却不能容忍随着时间流逝,不断缩减的朝堂势力。

    大乾勋贵分三类,一类是自建国便传承下来的老牌勋贵,一类是从将门吸纳来累年新增的勋贵,最后一类就是苏策这样没有背景的新锐勋贵。

    这一次出战的勋贵,不算苏策有六位,其中安丰郡公便是将门出身,剩下五位则是老牌勋贵传承。

    大乾的国公硕果仅存五座,作为勋贵中当代的扛鼎之人,齐国公姜卜肯定是要拿回勋贵在朝堂上的话语权的。

    苏策这些新锐的勋贵多附庸在老牌勋贵中,就像苏策身上很明显烙印着齐国公府的痕迹。

    “太子,策明白了。”太子一直没有开口,留给苏策去想,苏策也很快想通了。

    勋贵中不养闲人,看似勋贵不占职官,但是勋贵随便抽出一人都是可以领兵作战的大将。

    因此,有些勋贵看似名声不显,但每一家的实力都不容小觑,苏策这样的新锐勋贵,现在还属于积攒家底的时候。

    比如姜澜,现任东宫左率卫率,其手下校尉旅帅都是齐国公府一脉的勋贵之后。

    苏策看似在东宫十率说一不二,靠的不是自己,而是有着姜澜在身后,而姜澜背后则是身负前朝帝王血脉的齐国公府。

    “东宫将领,出战的机会很少,孤无法给你保证,若是此次选中了你,不要丢了东宫的脸面!”太子赵载承冲着苏策点了点头。

    当苏策出东宫的时候,回望朱红色的东宫宫墙,何时何地,但有人在,便少不了争斗,太子赵载承能给他说起这个话,背后的交出去的东西肯定不少。

    想着太子的疲态,苏策冲着东宫恭敬的行了一礼。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翻身上马,苏策回到苏庄,便从河边小谢搬回了府里。

    李常这两天去将作监待着,苏策的马槊已经做好了,李常眼巴巴的等着将作监走完文书,就能替苏策拿回一把马槊。

    苏策回家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只是陪着王兰,对于王兰,苏策总是看不够。

    苏策的异常,王兰看了出来,却没有去挑明,知道苏策可能又要出征了,王兰放下了手里给嘟嘟做的小衣服,给苏策开始缝制衣服。

    苏策就坐在旁边抱着嘟嘟,陪着自己闺女嗯嗯呀呀的说着其他人听不懂的话。

    晚上看到王兰和嘟嘟睡着,苏策起身去了偏房睡觉。

    “去多久!”苏策一转身,看着眼眶含泪的王兰,苏策知道自己从来都瞒不过王兰。

    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王兰不是大家闺秀,亦不曾读过多少书,但是王兰可以读懂苏策,就连苏策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河边小谢是王兰让苏策去的,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总是夜里起来,看着夜空发呆,也知道自己的夫君喜欢一个人沉默寡言的一待就可以待一天。

    苏策没有说话,坐在床榻上,看了一眼熟睡的嘟嘟,把王兰揽在怀里。

    把自己的头埋在王兰的青丝中,嗅着王兰身上的幽香,只希望这一刻能够再长点。

    两人没有说话,能从江南的小地方搬到长安,这里面苏策有多少次游走在刀锋之上,苏策从来都不是争强好斗的人,但是他总是被赶着去争,这才是让苏策最痛苦的事情。

    只是很多时候身在其位,身不由己,这便是现实,太子妃于太子,王兰于苏策,谁不想过得无忧无虑,但想要和得到,中间一定要做到。

    “睡吧!”苏策亲了亲王兰的额头,坐在床榻旁,握着王兰的柔荑,听着王兰平缓的呼吸声。

    凌晨,天刚微微亮,从长安城奔来的一队骑兵,兜率上插着雉羽,这是羽林卫。

    二皇子和其他人已经先行了一步,苏策也需要出发了,再不走,就要失期了。

    “等我回来!”苏策轻声的对着熟睡的王兰说道。

    在自己闺女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到前院,李常替苏策披甲,骑上李常自西市购买的上等战马,这些战马从幼马走了一年时间才到了长安,每一匹都是百里挑一的骏马,千贯一匹。

    苏策这次走的很安静,等到苏策起马走出苏庄,一千羽林卫早已等候多时。

    这一千羽林卫是圣人赵钰民赐给蜀王的,不过羽林为帝王羽翼,赐予亲王于理法不和,为了一千羽林卫在朝堂上吵了两天。

    最后还是太子赵载承在朝堂上说了一句:“既然羽林不可,孤还有三千旅贲,分给蜀王一半可行!”

    比起帝王私军羽林,东宫的旅贲军更为敏感,旅贲,储君之军。

    文官这才做罢,至于文官一直揪着赵载校不放,每件事都要反对的原因也挺简单的,因为赵载校手握牡丹内卫的时候,抓了不少文官,也开罪了众多文官,因此这些日子以来文官的反对,都是赵载校之前几年纵意而为的反噬。

    有因便有果,牡丹内卫在赵载校手中的几年,有两千多个官员丢掉了官位,而文人讲师承,抓一个拉一串,世人总以为二皇子要争储君之位,却不知道赵载校只想为自己的兄长扫清障碍。

    大乾官员的数字是官职的两倍,这意味着大乾多养了一倍官员,总说府兵耗资太多,文官也不见少了多少。

    圣人赵钰民答应了府兵不征,圣人的刀不对外,只能对内了。这可能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迫不及待的让蜀王就藩,也是不想赵载校手里沾染太多文人的血。

    这个持刀的人只能是圣人赵钰民,而太子赵载承除了给苏策争了一个刺史之位后,便在朝堂上默不作声。

    而勋贵看出来一点苗头后,便将长安城的勋贵开始外调,开国伯领两座折冲府,开国侯领三座折冲府,开国县公领五折冲府,齐国公向圣人要了个名头——折冲府郎将。

    勋贵不想搅和进肃清吏治的浑水中,便去各地折冲府练兵。老牌郡公则和国公则留在长安总揽全局。

    圣人赵钰民的想法很简单,他要改制。

    边军已经先行了一步,武先行,文从后。现在赵钰民就要开始改变现有的道府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