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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了个咪的,不好!难道说……”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黑猫小子的心头,可能是要大事不妙吧!
醒悟得太晚了,真的完蛋了!
太突然了!
脚下一软,天塌地陷一般,整个身体就疾坠了下去,一种摔入深渊般的极度恐惧爬上心头,身边却没有任何的把手,哪怕是最细的救命的稻草,哪怕是一根甚至于是半根最细的那种救命稻草也是好的,只要能抓上一抓,也是好的。
至少,可以缓解一下紧张的空气吧!
这要是一场噩梦多好呀,哪怕是吓出两身,不!好多身冷汗也是好的,梦醒时分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只有枕头湿身了。
可这一切都是真的!
终于,很快,只是眨巴一下眼的功夫,疾坠就停止了,黑猫小子感觉到的是一种窒息,喘不上气来,憋闷得太难受了。
“抓到了,抓到了,你这个死猫,馋嘴的猫,看我不活剥了你的皮!”
身体的下方传来一阵再熟悉不过的欢叫声,是老酒鬼的,听起来就像是敲响的一面破锣。
黑猫小子紧张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怎么是悬在半空了啊,真的有些懵圈了!!!
过了好一阵子才明白,他是掉进了一个挂在毡房内支柱上的非常结实的网兜子里了,是用细麻绳儿织成的那种。
原来,他是从这座破毡房顶上的那个漏洞掉进来的。
老酒鬼为了能够捕捉住这只馋嘴的猫,事先把这个破洞进了改变,只是把盖在那上面的那张又破又旧的老狗皮稍稍地改变了一下位置,就做成了一个“翻板式陷阱”。
这一切,又都被那对狸猫夫妇看了个正着。
“喵了个咪的,放开我!”
任凭黑猫小子如何声嘶力竭地尖叫,用尽全力地挣扎,全都无济于事,那个网兜反而越是挣扎勒得越紧,再不消停,那细细的麻绳儿就会勒进皮肉里,钻心的痛。
最终,黑猫小子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放弃了无用的挣扎与尖叫,老老实实地缩成了一团,听天由命吧。
那只用细麻绳儿织成的网兜也不再荡来荡来去的,而是十分滑稽而又可乐地装着一只大猫,一动不动了。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老婆呀,你可真聪明,多亏你想出的这个好办法,才捕住了这只该死的馋嘴猫,天亮了就活剥了他的皮,看我怎么收拾他。”
“把这只猫弄死还容易呀,我看这只野猫挺好看的,不如把他驯服了,将来给咱们的儿子当个玩物吧。”
“好呀,听你的,那咱们再……”
“你这个死酒鬼,这才几天呀,就忍不住了呀,你可轻点儿呀,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孩子呀……哎呀……你……”
显然,那场好戏又要开演了。
这种事儿要是发生在以往,黑猫小子的眼睛早就兴奋地眯成一条缝儿,两只耳朵竖得溜直,生怕漏掉一丁点儿可以接收到的信息。
他有这种爱好,闲得无聊的时候就喜欢下载点儿那个岛国的特产,尤其喜欢苍老师,这个碟那个带的还挺多。
可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黑猫小子再也没有了那份好心情,绝望地闭上眼睛,等死了。
如果有可能,他甚至连耳朵都想堵上,堵得严丝合缝才好,现在可是什么都不想听了,只想如何才能逃掉。
当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黑猫小子的处境可是糟糕透顶了,他不仅被送进了柴房,脖子上还被系上了一根很结实的牛皮筋。
最可气的是,气死人的是,这根很结实的牛皮筋的另一头竟然系着一只破靴子,是那个老酒鬼的媳妇儿的。
这样一来,黑猫小子的行动可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再也不能蹿房越脊如履平地了,甚至连快跑都不行了,只能拖着这个沉重的累赘慢慢地往前挪。
“喵呜呼,看看吧,这就是馋嘴的下场哟!”
“喵呜呼,看看吧,这就是馋嘴的下场哟!”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在一边幸灾乐祸了,除了那对可恶的狸猫夫妇,又能是谁哟。
“你不是能吹牛吗?再给我吹吹呀,看看能不能把自己吹到天上去呀!”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在一边冷嘲热讽了,除了那几个可恶的小伙伴儿,又能是谁哟。
让黑猫小子最最最伤心的,是那只老土猫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难道她也是见死不救吗?
不会吧!
如果连她也是见死不救,那就真的没有天理了,没有猫道了!
“天啊,这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他在心里那叫一个恨呀,老酒鬼和他媳妇儿的这种做法是一种最最最卑鄙、最最最无耻,也是最最最常用的一种污辱人格的方式了,依稀记得好像在哪个朝代的某次运动上就使用过这种刑法的。
黑猫小子真的不想活了!
他拼命地扯咬着那根牛皮筋,可那牛皮筋就像钢丝一样的结实,崩坏了两颗牙也没有损坏分毫;他拼命地用头去撞能撞到的一切,可除了撞得眼冒金星而外,还是无济于事;他拼命地在柴草堆里打滚儿,用爪子到处乱挠,可除了换来老酒鬼的一顿打而外,还是什么好处也得不到。
这就叫“熬鹰”吧。
几天过去了,黑猫小子再也不想折腾了,他服了,认输了,认栽了,认命吧。
他开始学会顺从,开始学会讨好老酒鬼和他的那个漂亮的媳妇儿,见到他们就低声下气地喵喵叫着,打着呼噜去蹭他们的脸颊。
当然喽,他最喜欢的还是让那个漂亮女人抱着,亲亲。
“这可真是一只乖猫,好听话哟。”
每当听到这样的夸奖,黑猫小子就在地下打着滚儿,求女主人抱抱他,给他抓抓痒。
其实,这一切都是假装的!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好像又是他了。
这只小黑猫真的变了,他每天顺从地趴在太阳地儿里假寐,眼里射出来的却是冷光。
他在寻找机会,寻找复仇的机会!
可是,这样的机会在哪儿呢?
这一天天刚黑,无所事事的黑猫小子又像往常一样,萎缩成了一团,躺在一个小草窝里,正在半睡半醒间。
突然,一道熟悉的影子出现了,正是那只瘸了一条腿的老土猫。
“妈妈,救救我呀。”
黑猫小子好像看到了救星,抓到了一根稻草,站起身来,激动得胡子直哆嗦,喊了起来。
“记者先生,您好呀!这两天的罪可是没少受了吧,哈哈哈。”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老土猫的口中竟然讲的是人话,着实让黑猫小子懵圈了半天,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
“什么?记者先生?是我吗?!”
终于,石破天惊,冻僵的记忆又恢复了一点点儿,尽管那也只是一两块零星的碎片!
黑猫小子的脑袋瓜子好像突然被电击惊醒了一般,恍惚间想起了一点儿什么!
“我是人呀,我真的是人呀,我不是猫呀!”
黑猫小子想用人话大喊,没想到喊出口的竟然还是猫语。
“唉——”
老土猫颇有深意地打量了一下黑猫小子,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黑猫小子绝望地低下了头,完蛋了,听口气,这是在拒绝呀,然后还苦笑了一下下。
“哈哈哈,怎么啦,失望了吧,其实希望还是有滴。”
“是呀,是呀,你快说,只要能救我,让我干什么都行呀。”
老土猫的话,让黑猫小子再一次看到了柳暗花明的希望。
“唉,现在听你说的这几句话,还是不行滴,你还没到那个火候哟。”
说着,老土猫又叹息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什么呀,什么火候,求你告诉我吧。”
“你的心智还没有磨炼到那种应当具有的火候。”
“你能再说明白一点儿吗?求你了,我真的不懂的!”
“我相信你能懂的,但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不要被眼前的假像所迷惑!”
“啊?!”
黑猫小子似乎又明白了一些什么。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和你一样,也是一只猫哟,哈哈哈。”
这样的回答跟没有回答又有什么两样呐。
“你能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脱离这苦海吗?才能到你说的那种火候吗?”
“我看你挺愿意做一只猫的嘛,你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这样的回答还是跟没有回答没有什么两样,抑或是还不如不说,正好点到了黑猫小子的痛处。
“唉——我过去的确是想做一辈子猫了,因为那时我以为自己只是一只想变成人的猫,没有想到自己真的是一个人呀!”
这一次,该轮到黑猫小子叹气了。
“不要叹息,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你现在只是火候还不到,等到了火候,你就什么都明白了。其实,我们……”
“我们什么!”
黑猫小子的希望之火再一次被点燃,连忙追问道。
“其实……我们都是有任务的人呀!”
“啊?什么任务?什么是有任务的人呀!”
“现在还真的不能告诉你,还是那句话,火候未到哟。”
“火候,火候,什么火候不火候的!你是不是就是不想救我呀!”
黑猫小子真的急眼了。
“哈哈哈,这就是你的火候!”
笑声未落地,老土猫已经不见了踪影儿。
“这就是我的火候?”
黑猫小子傻瓜一样地陷入了沉思。
不知不觉中,天又亮了。
这一晚上,他想起了很多的事儿,变成猫以后的事儿。
至于变成猫以前的事儿嘛,似乎也想起了一点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