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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数不清的高墙屋檐之上,一道黑影闪烁,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只乌鸦,那速度之快,可见其轻功已是登峰造极。
郁府的大门敞开,府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老夫人和郁宽坐镇堂中,听着前来恭维庆贺的话,各怀鬼胎。
唯有一个小姑娘和少年,站在门口不停张望。
小姑娘似乎很焦急,对着身后的护卫吩咐道:“你去,你去找找,这么晚了,姐姐还没回来,她一个人出街,若是遇到那些坏人。快去找找啊。”
说罢她又对着刚找了一圈回来的余善喝斥道:“姐姐提你为护院,护的是海棠居,护的是姐姐的平安,你就是这般护的吗?护的人都丢了。”
她急得恨不得自己出去找,转而看向身旁的少年,嘲讽道:“亏得说你与姐姐交好,竟是如此不关心她的安危,还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你燕家今日来也无非是发现了姐姐大才,故而才来重新维系关系,别以为我看不懂这些。”
燕诚贞被骂的哑口无言,不是他不想辩解,而是他不敢,若是一不小心把这位惹哭了,欢姐定又要揍他。
若不是有守门的拦着,怕是郁安歌早跑出去寻了,而现在她只能在这里干着急,再怎么责骂旁人,也不比见到姐姐安心,急得直掉眼泪。
燕诚贞本来倚靠着门正望月出神打发时间,一听这哭声,心道不妙,手忙脚乱得开始哄:“你别哭呀,欢姐肯定没事的。”
他心里苦啊,全京都恐只有他一人知晓郁欢会武,且武艺不错,撂倒三五个大汉肯定是没问题的,这能遇到啥问题,可他又不能对外讲。
只能在心里默念:我的好欢姐,这真的不关我的事。
郁欢在屋檐上趴着看了许久了,她翻身跳下墙,脱去黑色的外衫,黑色的面纱则被她收进了袖兜里,她走路无声息的,整个人掩在黑夜之中。
“燕诚贞。”
少年闻声暗骂一声,靠!
正想解释,便见郁安歌哭哭啼啼的跑着扑进她怀里,啜泣道:“你怎么才回来呀,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府里还请了大夫来,以后出去能不能让人跟着啊。”
那一声声,唤穿了郁欢的灵魂,有妹如安歌,此生还有何所求,郁弘的爱,算什么垃圾东西。
“是姐姐错了。”郁欢俯下身来,拿着手帕温柔地替小姑娘擦着眼泪,“小哭包,知道你关心,以后去哪都会给你报平安,姐姐保证。”
郁安歌伸出小手指,泪汪汪地望着郁欢,“那拉钩。”
郁欢无奈,自己宠的能怎么着,两指钩在一起,“你先去你娘那,姐姐还有事。”
宾客纷至,宴会马上开始了,她还需去整理一下仪容,还要先行让大夫看过身体,“初夏,你留着接待宾客,留意一下汪铎和张灵明,是我疏忽,忘了发函。”
初夏点了点头,只是提醒了一声大夫在海棠居。
“燕诚贞。”
躲在柱子后的少年背着身,希望别被看见,闻这声唤,脸一僵,欲哭无泪,正想解释,却听郁欢继续道:“你跟我来。”
见姑娘如此严肃,他也收起了嬉皮笑脸,跟在郁欢身后。
府里的人大多都在正院前厅伺候了,陆陆续续路过几轮婢女,待到海棠居门口,见着了阿桑,郁欢才开口说道:“今晚的事很重要,阿桑你守在院门口,宴席散了后,无论是谁来,都不许她入院子,便说我睡下了,心情烦躁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阿桑悟了午时的话,“奴婢知道了。”
这位才是她的主,她要把她的吩咐放在第一位,无论是谁,哪怕是皇上来了,她便是死,也不能违了主的令。
燕诚贞不禁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小事,只是时间紧迫了些,有点麻烦。”郁欢拧眉,需要考量的事太多了,偏今夜是最适合杀人的机会,“我不会在宴上待太久,有人才需要招揽,届时我会和他们会谈,最多半个时辰,你要和我大伯一起来找我,中间随意谈些什么,如果我中途离开了,便努力拖着不让宴席散,至少拖到我回来露了脸,燕家再走。”
“还有,我要一把军刀,你能搞到吗?”
燕诚贞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不过用完记得尽快还我,库里都有数的。”
郁欢看了看天色,“最迟丑时,老地方见。不过,切莫走漏了风声,这军刀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搞到。”
燕诚贞胸有成竹,“放心好了。”
“行了,你回宴上吧,我还要梳洗一番。”郁欢摸了摸孤零零的左耳,适才忆起赏了秋白一只耳坠,若以此见客便就失了风范,她转身刚要进院,忽地想起了,“对了,你去门口守一会,看看有没有个叫蒙珅的人,有的话帮我先安排到上舍住下。”
“知道啦。”燕诚贞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郁欢看着那背影,不禁摇头,怎得跟小妹一个样,都那么淘气。
阿桑不会梳发髻,便随意点了个婢女伺候她打扮,换了身墨绿色暗花细丝褶缎裙,又换了对玉耳坠,戴上金步摇,略施粉黛便已美如画。
收拾好了才差大夫进来诊断。
大夫诊的仔细,问了一堆有的没的,最后得出结论,“小姐身体无大碍,只是情绪方面要保持稳定,以免气急攻心还有少食寒凉之物....多喝些牛乳燕窝也是好的。”
郁欢手里正好捧着盏牛乳,她道:“劳烦了。”
送走了大夫,她故意把那瓷碗狠狠掷在地上,冷笑几声,而后阴森森地发了话,院里所有婢女今日不得在此,转身拂袖离去。
一婢女道:“大小姐又抽什么疯呢。”
另一婢女忙捂住她的嘴:“闭嘴吧,你不要命了。”
那婢女还不服气,“现在当家做主的是老太太和那刚认祖归宗回来的大房,她这嫡女的名称坐不稳不说,还在府里耍什么主子威风。”
殊不知这话被听在一个聪明人的耳朵里,她已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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