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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听曲

作者:爱笑的暹罗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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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帘被掀开,姑娘走了进去,马车缓缓行驶,逐渐消失在人海中,没在去别的地方,直接打道回府。

    不得不说,张灵明的事让她有些受打击。

    海棠居。

    余善守在院门口,满脸愁云,看见郁欢像是如获大赦,“小姐,您可算回来了。”他手指了指蜷缩在角落里的黑猫,像是饿极,奄奄一息,却凶狠得不得了,任何人的靠近都会让它张牙舞爪。

    郁欢抬眸,走近那猫,蹲下。

    初夏关切道:“您小心,这玩意没人性的,被它抓伤了,恐是会患病。”

    这话完全没被听进去,郁欢朝着那猫勾了勾手,“过来。”

    她不去擒它,是嫌它满身灰尘,脏兮兮的,“放你走了,又回来,你说你脑子里想得是什么?给了你吃食,给了你自由,你便把我当大恩人,赖着不走,想报恩吗。”

    阿桑善意地提醒道:“小姐,它是听不懂人话的..”

    郁欢抿唇,望着那双碧绿的瞳孔,那猫乖乖地走到她脚边,蹭了蹭,似是在讨好一般,郁欢伸出手指揉了揉它的脑袋,“真傻。”

    顾绎心说她和这猫很像,她忽然也这样觉得了,曾经的她对那人,不就如这猫儿一般吗,可惜,身在局中,往往是看不清的。

    ——只是想着这人给了我新生,让我不再受人欺辱,那我便当为他倾尽所有,付出性命也无所谓,毕竟命都是他给的。

    院里的洒扫嬷嬷正在给花浇水,郁欢把她唤了过来,吩咐道:“带它去洗一洗,喂些吃食,好好养着,不用关在笼子里了。”

    她和它很像,所以她知道它不会再逃走了。

    老嬷嬷身子一僵,抗拒都写在了脸上,“这..这..老奴害怕。”

    “怕什么呢。”郁欢目光一直落在猫身上,手指挠着它的下巴,唇角溢出一抹笑意,似开心似自嘲,“每月会多付你五十两银子,这也算是份美差。”

    五十两银子,对她这样的奴婢来说,确实很诱人,老嬷嬷颔首,“是,老奴知道了。”

    “听话喔。”郁欢收回手,起身,进了书房,初夏守在门口,透过珠帘,还是可以望见姑娘在里边做什么的,是在写信,阿桑在研磨,郁欢忽道:“想听曲儿了,初夏,你去趟唐府,邀唐..唐韵去百花楼听曲儿。”

    初夏:“喏。”

    回忆着主子刚给郁欢授课的时候,那位可是懒惰得不行,不学无术,这么短的时间,变化太大了。

    究竟是怎样的痛苦,才会让人在梦里都那么不得安生,歇斯底里。

    她承认,她看不懂郁欢了,原以为只是深闺里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结果呢,是一团迷雾。

    铺开罗纹纸,郁欢提笔,静心写着,她的字本就不太好看,这会写得更是让人看不懂,阿桑不禁道:“小姐,您这是在画符吗?”

    郁欢不语,静静写着,待笔搁在笔山,风吹干墨迹,她才出声:“阿桑,对你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她边说边裁剪着罗纹纸,而后将其卷起,起身寻了个竹筒,把其放进去封好,旋即放进袖兜里。

    阿桑毫不犹豫的答道:“命。”

    郁欢问:“家国呢。”

    阿桑默了默,道:“奴婢是奴隶,那些,不是奴婢该在意的,奴婢也不会在意。”

    “不会背叛我便好。”

    郁欢穿过长廊,回屋,整理了被哭花了的妆,“该去听曲儿了。”

    行至海棠树下,她想起了尹信文的那席话,把余善唤了过来,吩咐道:“给家主说声,招揽门客之事全权交由他作主了,也让李管家准备准备,封地临沙,明日我便出发,老太太那边,你去知会一声。”

    她走得太急了,锋芒初显,确实不该这样夺进风头,来日方长,需得循序渐进。

    余善:“是,那奴才要同您一起去吗?”

    “嗯。”

    郁欢随口应了,再望了眼那颗海棠树,旋即转身离去。

    也许是这树种自母亲之手,所以才让她如此挂念,时不时在前发呆,似乎只有看着它,那些遥远的快要消散了的记忆才能重新浮现。

    百花楼的管事早早便在门口候着了,郁府的马车刚至,便迎了过去,帮忙摆好步梯,“郁小..郡主,您要来不用预订,这上好的包厢始终都给您留着呢。”

    郁欢挑眉,想起那天忘了问的事,低声问道:“你倒是机灵,那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管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您这玉镯老气了些,没年轻姑娘戴,我见过几次,便也就认得了。”

    郁欢颔首,招了招手,让阿桑赏了一袋银钱给他,“你倒是有眼力见。”

    这镯子是那算命的护身符,说什么念是有缘故而助她渡过一劫,像个神棍,她没当回事,可在两天后,她便被诊出恶疾命不久矣,忆及那人说生死难料,此佳玉有灵能温补她的身体,她便戴上了,而后再也没取下来过。

    说来也奇,玉是易碎的,这玉镯这么些年了,却一点裂痕也没有,通体碧绿,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那神棍或是寺里的高僧吧。

    进了花楼,行至二楼的包厢,装潢精美,视野开阔,可看清下边的戏台子。

    台上的戏子正卖力的演着,都是些男欢女爱,却牵动人心,惹不少人潸然泪下,只是那段词: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想当年外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忆前尘...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叫人肝肠寸断。

    郁欢端着酒杯,慵懒地靠着卧榻,阖着眼,思绪飘散:是老天爷的一番教训,可老天爷给我这样的人重来的机会,不是瞎了眼吗。

    厢门被推开,初夏带着唐昀进来,而后和阿桑一同退了出去,把门关好。

    初夏明白,郁欢对她是不再有多少信任的,许多事,她都是不能听不能知晓的,一奴侍二主的后果,她懂。

    “见过固伦郡主。”唐昀行了礼,拘谨地站在原地,不敢坐,所谓的听曲真的只是听曲吗,一个曾被他和他儿子嘲笑蠢笨的人,原来是在积攒力量,厚积薄发,本来就尊贵的身份如今更是尊贵了,他虽是被迫上了这艘船,但也是福。

    唐蓁蓁入宫了,想来也是这位的手笔,唐荣华若是报复,他这儿子,便只能指望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