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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不管

作者:爱笑的暹罗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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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欢轻声问道:“老人家,您这腿是怎么回事。”

    便是阿桑要来帮忙扶着,她也未肯,只自己静静守在老伯身旁,像个女儿一般乖顺。

    王钏闻言诚然道:“在堂上的时候被打的,也是飞来横祸,那么大笔钱财,怎么偏偏落在了我的头上,可怜我的妻子...”

    初夏瞧着,心底不是滋味,小姐很明显是好心坏了事,谁也料不到这人心会险恶到这种程度。

    郁欢紧张道:“您的妻子怎么了?”

    “已卧病在床半月余,我也无钱替她去寻医。”王钏老泪纵横,说着跪了下来,一遍遍地磕着头,“我听知府大人叫您郡主,您能不能借我些钱,我一定会还的。”

    他是个被定了罪名的犯人,人人对他都是避之不及。

    郁欢红了眼眶,伸手把他扶起来,“我怎么受得起您这一跪呢。”旋即道:“阿桑,去请大夫,把王氏民妇接到府里来。”

    “我家在...”王钏微怔,“大人,您真的认识我?”

    “是,是我对不住您们,我本想寄些钱财让您们生活过得好些,没成想却演变成今时的模样,若非阴差阳错来到这里,我恐永远无法察觉自己犯了多大的祸事。”郁欢捏紧了衣袖,低声道:“王伯,对不起。”

    王钏震惊,而后长吁一口气,抬起衣袖擦过眼泪,道:“大人您也是好心,没事的,只是我都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认识了您这么位大人物,恐大人错认了,我叫王钏。”

    “认不错的,王伯。”看着初夏拦住的马车,郁欢扶着王钏上了马车,道:“您怪我吧,那些委屈我不会让您白受的。”

    王钏拘谨地坐着,“您身份尊贵,却也是个女儿家,不用为了我这样的人做些什么,知晓那不是横祸,是您的好心,我已放心了。”

    他以为是老天在惩罚他,骂这贼老天,没成想是来自陌生人的好意,既是好心,又有什么好责怪怨念的呢,要怨也该怨那些不做人事的狗官。

    郁欢偏头,如鲠在喉,她没再说话,她无话可说。

    当真是所有和她有牵扯的人都会染上不幸,她就是所有不堪的祸首,是不幸的存在,害死了那么多人还不知足。

    尤那些老嬷嬷所说的,是她克死了娘亲,非要去巴结祖父,才又克死了祖父。

    马车停在豪华的府邸前,与此同时阿桑也带着人把王姑迎进了府,大夫都在榻前候着诊断,药味不断。

    巡抚袁邢候在门口,似有要事相商,见到郁欢下了马车,忙迎了过去,拱手道:“临沙巡抚袁邢见过固伦郡主,下官有事禀告。”

    郁欢点头以作回礼,“先进去,我还有些事,劳你先去书房等会了。”

    袁邢:“是。”

    郡主府的大门被关上,守门的都是禁军,戒备森严,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阿桑引着郁欢和王钏往里边的厢房走,边走边道:“奴婢闻说是老人家太过劳累,又一时气急攻心所致。”

    郁欢和王钏在正厅等着,待到大夫禀明情况:老人家无大碍,开几副方子,日日喝着,好生温养着。

    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郁欢隔着屏风,看着榻前的两个老人,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那是把命都肯给她的王伯,是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的王姑,两人瘦骨嶙峋,因她多吃了不知道多少苦。

    王伯:“遇到位贵人,老天开眼了。”

    王姑:“那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我瞧着这宅子大,每个人都装束不凡,肯定是位大人物,我们在这会不会给人添乱了。”

    王伯:“是啊,我会努力把医药费还给人家的,我们这样卑贱的身份在这里,污了人的宅子。”

    王姑:“我吃了一道药,已经好很多了,听刚刚有个姑娘讲,知府大人会重审你的事,我总算放心了。”

    两人又说了些家常话,话里没有责怪,全是感激以及对惊扰了这宅子的主人的抱歉。

    郁欢从屏风后走出来,柔声道:“错起源于我,二位便在这里住下吧,当成自己家。”

    王钏摇头,“这怎么成,郡主,怎敢再劳烦你。”

    “不劳烦。”郁欢走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握住王姑的手掌,“你们从来都不是低贱之人,你们比我好上千万倍,便在这里住下吧,当是陪陪我这孤单的人,好吗?”

    她不想听见拒绝的话,果断起身离开,“便这样定下了,吃食已经在准备了,二老好好休息,我便不打扰了。”

    门吱呀两声,被关上,郁欢靠着门,望着那万里无云的长空。

    所有人都变了,所有人都不记得了,只有她记得,她独自怀念着,筹谋着期许着把一切变成最圆满的结果。

    可是,燕诚贞要上战场,她没能留住,王伯王姑被她搞成这副模样,所有的所有,似乎总是不遂她愿。

    她宁愿一死,也想要求一个圆满的结局。

    初夏拿着披肩替姑娘披上,“便是他吗?这里毕竟不是京都,奴婢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郁欢抬手系着披肩的绳索,缓步朝着书房去,“讲。”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您虽贵为郡主,品阶压过那位知府不知多少,但狗急跳墙,若是暗里行些什么事,这些禁军恐难保您。”初夏斟酌道:“奴婢以为能不沾惹政事便不要管。”

    这里距离须句京实在是太远了,殒了命,可作贼杀。

    郁欢叹了声气,“我何尝不知,且看吧。”

    书房里。

    袁邢正值壮年,长得不若许博那尖嘴猴腮相,略显敦厚老实,他规矩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那盛茶的青釉盏,叹气连连,他们所谓的大财富在这些人眼里不过是蝇头小利。

    郁欢迈过门槛,落座,“不知有何事。”

    袁邢起身拱手道:“固伦郡主,下官要告临沙知府许博贪污受贿、徇私舞弊、中饱私囊,欺压百姓致使民不聊生。”

    郁欢端茶盏的手微顿,淡然道:“可有证据。”

    她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