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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到达山顶。
郁欢把玩着长剑,在地上重重地瞧了四下,嘴里依旧唱着。
兰君面如死灰,这嗓音,他何尝听不出来。
竹君道:“狼主,你岂敢叛教,随我们回去,教主尚会饶你一命。”
郁欢未答,悠闲地在崖边荡着悬空的双脚,继续唱着,“不许抛前尘,不许渡轮回。”
兰君大喊道:“你是不是疯了。”
——“头骨做玉碗,暗血做汤水。”
梅君拔剑,“看来你意已决,容不得你了,四君恳请阎王赐教。”
“四君合攻,胜算几何?是有多看不起我呢,替王备佳肴,四君的命,我收下了。”
郁欢起身,手持着匕首,长剑别在腰间,她抬眸对上兰君的眼睛,仅一眼,他便知她是她,只是那声音...
他本欲一转战线,此时却顿住脚步,长剑对准郁欢。
刀光剑影,尘土飞扬,一盏茶的时间仍未分出个胜负,回合上百,郁欢渐落下风,她收回匕首,一把拔出长剑。
只余刀刃碰撞的声音,响彻山谷。
姑娘的白袍已经全红了,四君也不见得好受,菊君善偷袭,正面强攻一直不敢用尽全力,这一破绽,便导致了竹君的死亡,那长剑砍掉其右手,不给任何机会,只斩下头颅。
兰君看似打的卖力,杀意满满,但一直未往致命处打。
竹君的死,致使局势扭转,梅君最不好受,郁欢身形娇小,如那泥鳅一般,躲过了他的致命一机,匕首瞬间划破他的左眼,也正是这一多余举动,留了破绽,菊君十根银针齐发,郁欢闪躲不及,挨了两针,与此同时,手里的匕首也瞬间朝着菊君袭去,暴露了精准位置,此发瞬击必死无疑,她往后退着,渐至悬崖。
“兰君,快。”
梅君喊道,他有些看不清了,再打下去,此命不保,决不能让狼主再寻到机会反击,她可谓是全天下最会绝地反击的人,哪怕奄奄一息,只要有机会,她定会抓住反杀。
郁欢持长剑向他袭去,“末,信我。”
近战,打得难舍难分,郁欢已无退路,兰君长剑一戳,被她躲避开来,而后翻身抬脚一踹,人便掉入了这深不见底的悬崖。
“啊!!”
凄惨的声音,带着不甘,带着怒火,带着无助。
四君唯剩梅兰二君,兰君的肩胛被刺穿,而梅君便好很多了,仅伤了一只眼,他惑道:“那是狼主吗?”
兰君迟疑道:“阎王复出伤我,打响名号,听那声音,不像狼主。”
梅君瘫在地上,喘着粗气道:“那身手也算卓绝了,与狼主不分上下,不然也不敢冒充阎王。除了声音,还有一点,她不善使匕首,呵,明暗是狼主的成名器,随意拿个匕首便以为能糊弄过去。”
兰君未语,心底仍是担心的,他不知道她的计策是否完全,他只知道她受伤了,为何复出,为何要如此。
梅君咬牙,扶着兰君起身,“此事如实禀告,一群乌合之众,就想动摇青玄教。”
兰君虚弱道:“狼主若是知晓,恐怕会...”
“她不会,教主养育了她。”梅君摇头,没有管兰君,施轻功离去,“只怕后续还有大动作,先放出消息,阎王身死,应该能压一压那些蠢蠢欲动的心。”
他没去想的是,为何他的伤势会如此轻。
兰君缓缓走到崖边,低眸望着那片漆黑,“我信你,我等你。”
说罢离去。
崖间,是站在剑上贴着峭壁的郁欢和金文柏,待到上边没了动静,两人才匆匆回了山洞,不是原来的山洞,而是另外一个山洞,那里有月光,照的进来,那里没有铁笼,仿佛什么过去了。
金文柏龇牙咧嘴的,看着那满身伤,“传言阎王天下第一,果然传言不可信。”
其实在山崖上时,郁欢除了唱歌,从未出声,说话的一直是在底下藏着的他,剑敲一下代表教主,敲两下代表长老,敲四下代表四君。
郁欢盘腿而坐,运转内力,检查着身体有没有中毒。
许久,她伸手,其上是两根银针,“你瞧瞧,有没有什么蹊跷。”
她几乎没受什么伤,都是假相罢了,她善使的从来不是什么匕首,而是长剑,历经十年,纵然内力还未无法达到巅峰,但身手已经远超前世的今时。
区区四君,伤不得她什么,一些皮外伤,算得了什么呢。
金文柏拿着瞧了瞧,又闻了闻,“有一味断肠草,其他不知,还好没挨上,不然你这条命肯定搭上了。”
郁欢不屑道:“我既虚晃那一招,留了破绽给他,我定不会挨那暗算。那药粉我涂在匕首上,划伤了他的脸,他最差会是哪样。”
兰君是可以一剑将她刺下悬崖的,却冒险选择了把她踢下悬崖。
金文柏道:“我听你们打得火热,他应是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郁欢叹了声气,总算放下心来,她一掌把金文柏劈晕,而后扯下衣角的一截布,褪去衣衫,替自己包裹着,她的左手是受了伤的,伤口深可见骨,是兰君的攻势,那时的四君都还很清醒,她不能躲。
她拿布条缠着伤口,苦笑不已,便当是替宣佩玖还那一剑了。
天光沉浮。
郁欢睁开眼,便见金文柏好奇地盯着她,问道:“宣佩玖是谁?”
“不该问的别问。”
郁欢冷冷瞥了他一眼,“你有什么打算。”
金文柏诚实道:“在这等死。”
“也算是阴差阳错,你帮了我。”郁欢起身,伸了个懒腰,“去京都吧,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
金文柏欣喜,“我想要女人,是你最好。”
郁欢握紧拳头,冷笑着,那眼神直勾勾的,毫不加以掩饰的寒意。
“说笑呢。”金文柏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我没什么想要的,不知道干嘛。”
郁欢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丢给他,“那便去京都享乐吧。”
那是百字号的玄铁令牌,说来这令牌还替她挡住了一根银针,真是有大用,她迈步离去,声音还在山洞里回响,“对了,我在你身上下了毒,一月后不找我拿解药,必死无疑。”
当然是诓他的了,现在阎王已死,说她是阎王一事,已经没有任何可信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