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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一位身材看上去比较瘦弱的男子,轻轻地敲响屋门,他没有等屋内的回应,就推门走了进去。
顺手将手中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放到屋内的桌上。
“起来吃些吧。”他声音冷漠地说道。
房间的正中间烧着一盆炭火,一道身影蹲坐在炭火旁边,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伸手拿过桌上的包裹,费劲的打开。
油纸里面包着是两个白面馒头,还有半只烧鸡,一打开便冒出热气。
他没有说话,转身走回炭火旁边再次蹲下,狼吞虎咽地开始吃起来。
“哼!”男子冷哼了一声。“你也没有透露什么有用的消息,也不知道为什么师兄愿意放过你。”
男子的声音有些愤怒,更是恨不得从腰间抽出短刃,一刀了结了对方。
大概是感觉到了屋内涌动着的杀气,那人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偷偷抬眼看了看男子。
“当当!”什么东西落在了桌上。
男子忍着自己的冲动,转过身,缓缓往门外走去。
“这是给你的身份凭证,虽然名字改了,但你的相貌可没有变化,以后你要去哪儿,我可管不着,不过你就祈祷以后不要落在我的手里。”
说罢男子哐当一声带上了屋门,卷起一阵冷风,吹散了屋内少有的温暖。
屋内那人暂时放下了手中的食物,勉强的走到桌边拿起男子留下的东西,放在手中仔细的端详,确实是衙门发布的修行者的身份凭证。
“你说现在这样的天气他会走吗?”
男主走出那间屋子,在同一个街道的不远处,钻进另一家院子,他看着屋内老神在在的师兄孔旭,出声问道。
孔旭放下手中把玩的玉佩,胸有成竹的说道。
“这些天里,你每天给他甩这样的脸色,你以为他并不想走吗?只是因为他并没有可以离开的依据,现在你已将东西交给了他,他可巴不得早点离开,不然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在你手里。”
“哼!要我说就应该一剑把他杀了,纵使他只是下面的一个喽啰,可他仍然跟里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削弱对方的爪牙,难道我们不应该这么做吗?”
孔赢气愤的说道,双手握紧拳头,指关节都微微发白。
“这些人都是无关紧要的棋子罢了,既然被选择成为对方的棋子,那么便可以随时丢弃,这样的人,我们就是杀他1一百个,杀他一千个又有什么影响呢?”
孔旭摇了摇头,否认了师弟的看法。
“就像我曾经说过的,活着,希望才是最可怕的东西。现在他重新掌握了自己的生命。你猜猜他会去哪儿?”
经过师兄地提醒,冷静下来地孔赢立刻就想明白了,不过他也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师兄问道。
“可是师兄你没办法离开这里,他去到哪里,我们根本无从知晓啊。”
说着说着,他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想到了?你现在明白了,我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让你在打更人衙门内升职,依旧让你隐藏着自己的修为,做一个小小的见习吗?”
“可,可我怕我还是忍不住一剑杀了他。”孔赢低着头,如实说道。
孔旭又拿起手头的那块玉佩,轻轻的摩挲着。
“无所谓的,就像我刚刚说过的,他们只是棋子。在他向我们透露相关消息的时候,在我们这里的价值其实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不过是想试一试,还能不能挖出更多的消息,如果你在路上忍不住把他杀了,我们并没有额外失去什么。”
咻!
说着,孔旭将手中的东西丢给了师弟,孔赢抬手就接住了飞来的玉佩。
“这算是师兄的信物,在不少衙门打更人的眼中还有些分量,放心去吧。”
之所以选择在同一个街道上再租下一间院子,就是因为能够近距离的观察那个人他的行为。
果然,孔赢并没有等很久,那人就推开门走了出来。
他身上裹着破旧的棉服,明明全身上下的伤还没有好的利索,竟非要选择这样恶劣的天气离开。
对方手里没有多少银钱,就这么出城,没有马匹只能是死路一条。
所以孔赢在离开的时候,不经意间将自己的钱袋丢落到了屋外。
那人走出院子,一眼就看见了落在雪地中的那个钱袋。
他抬起头左右观察,发现街道上空无一人,便欣喜地捡起来,打开一看,喜悦的情绪更是溢于言表,明显走路的步伐都变得轻快有力了许多。
这段时间在这里居住。他已经知晓自己在宜城的哪个位置,而且之前来宜城执行任务,更是将宜城的街道摸得十分熟悉。
此时他选择前进的方向则是城中有名的市场,肯定是想采买一些赶路的东西。
孔赢远远的在后面跟着,两人实力差距很大,对方的状态又如此不好,根本没办法发现后面跟着的人。
直到看着那人走进市场,最后牵着马匹换了身衣服走了出来,孔赢知道自己不用再关注对方。
出了城外面是被白雪覆盖的茫茫平原,就这么突兀的跟在对方身后,一定会被立刻察觉。
他从怀里掏出一柄铜锣,身为见习的他本不可能得到这件法器,不过这是他师兄交给他的,却也十分合理。
打更人的铜锣法器虽然不是顶尖,但几乎是什么铺头需要的功能它都沾一点,缉拿犯人千里追凶,这便是最常见的功能。
等对方离开市场以后,他便走了进去,很快就找到了他换下来的破旧棉服,从上面撕下一小块布料放在铜锣上。
手掐指诀念动咒语,铜锣微微荡漾有了反应,他嘴角扬起轻轻一笑。
他不用急着去追赶,所以没有醒目的,从衙门牵走马匹,而是选择过两日也在市场上购买一匹。
等两日,在他牵着马走出城门后往外跑了许久,这才从身上掏出铜锣,寻找对方离开的方向。
根据铜锣的指引,对方竟然北上去了。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也有些意料之外。
北上是靠近皇都的方向,对方往这个方向走,竟然丝毫不害怕被发现身份,还是说纵使被发现身份也能化险为夷,亦或是有什么比死还要重要的事情。
无论最后的真相是什么样的,都算是额外的收获,孔赢便是为此才跟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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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德强坐在自己的营帐中,手中握着刚刚收到的一卷密信,这是自己宗门炎阳宗传来的密信。
信上写着他们已经到达雨州,目前正在往一切线索所指的青城方向靠近,路上已经遇到过一些可疑的人。
有些被活捉,有些当场毙命,经过他们的审讯得知,这些人正是南楚左将军帐下的斥候。
不过经过他们的审讯也得知,南楚方面目前并没有找到东西,这么看来此人现在还在大魏境内。
“青城啊。”胡德强喃喃的说道,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的回忆和惆怅。
他想到了那具伟岸的身躯,曾经让五圣都为之心惊胆战。
“啧啧,要是东西真落到了他的手里该怎么办呢?”
他有些愁容,只希望于事情还没有出现最坏的情况。
“报告!”帐外传来一声呼喊。
“进来。”胡德强在帐内回应道。
一名传令兵走了进来,躬身行军礼后说道。“报告将军, 大帅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说着胡德强便起身往帐外走去。
眼看胡德强走进大营,白发老者坐在那里挥了挥手,胡德强落坐在他的旁边。
“叫我来什么事儿?”
老者指了指面前的沙盘,开口道。“刚刚收到斥候来报,南楚边境又有异动。”
胡德强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正了正身子。
他顺着老者的手指的方向,看着沙盘里多出了几只小旗子。
“他们竟然主动出兵了?”
“也不全是。”老者思索着说道。“对方虽然军队有所行动,但却没有看出进攻的迹象,更像是在演练,或是有其他什么目的。”
“哼,这般阵仗,只是演练?怕不可能吧,肯定在想什么坏主意。”
“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也要做做好万全的准备,总好过坐以待毙。”
说着老者便开始安排各个军阵的行动,以应对对方可能发生的任何变故。
胡德强提起自己的长枪骑着马奔出大营,身后跟着二十个烈火军骑兵。
这次他的任务则是做奇兵,所以他出了大营后直接往远处一侧绕去。
紧接着大营的各个出口,分批次的走出各队人马,这巨大的阵仗就像是要和南楚决一死战了一般。
对面大营内,王学听见军中斥侯的回报,大魏国南境军队果然有所行动。而且看规模应该是倾巢而出的样子。
他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根据左将军传来的消息,此次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牵制南楚军队,好给在雨州行动的左将军,提供更加便捷的行动环境。
“左将军应该已经对青城出手了,不管结果如何,这段时间应该都是在回来的路上。”
王学看着北方的天空,心里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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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魏国南境,南楚军队和大魏军队有所行动的前一周。
“有什么线索吗?”鹰钩鼻男子小声的说道,如果不多加注意,根本听不出他的嘴巴出了声音。
“有些线索,那个叫做云奕的修行者,此前应该是和项府有过矛盾的,他和项府的公子项健,相处的并不愉快,甚至大打出手过。”身边一个长相普通,着装大众的年轻人开口道。
“你这消息不对,我从项府下人那得来的消息,那个叫做云奕的修行者,最后还在相府里做客,他和相府公子项健的关系十分要好,只是我问的那个人并不清楚,这个叫云奕的修行者最后去了什么地方。”
一旁的另一个打扮一样普通的人,反驳道,虽是反驳,仍是小声的说。
“线索就在这里断了嘛。”身穿华服的三角眼,鹰钩鼻子男子,略微思索,便决定道。
“撤退吧,过几天南境应该不太平了,趁机我们溜回去。”
说着便带着几人,赶紧往青城外走去,几人有惊无险的走过了城门,赶往城外约定的见面处。
眼看到了地方,鹰钩鼻男子伸头却没有看见那个应该在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他心中有些警惕,四下环顾了一圈,朗声道。
“公子,我们人到了,你在哪儿?”
等待了一段时间,附近仍然没有回应,甚至有些安静的可怕。
鹰钩鼻男子暗道不妙,刚准备直接逃离这里,便听见头顶传来一句。
“竟然没有抓到最大的那条鱼。”
脚下的动作没有为此而停顿,声音响起的时候他就已经往外窜出去了十多米远,这里距离青城不算近,鹰钩鼻男子料想对方没有不会集结多少人。
身后已经传来惨叫,那些来不及反应的同伴似乎已经惨遭毒手。
“逃!要活下去!”
他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求生的信念让他将自身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同时不停的从身上摸出暗器道具什么的,这些都是他花费不少存下来的玩意儿,只是现在保命要紧,一股脑的往身后丢去。
感觉身后的追击的动静越来越少,他心中一喜,脚步没有迟缓,速度不减。
突然,就在前方的不远处,雪地里站着一道黑色的身影,单薄的衣服和对方的身材,连同周围的雪地显得极为不和谐。
那人侧着身子站在那里,头发盘起,发髻飘飘,看不清样貌也无法分辨其性别。
对方如此突兀的出现在这里,绝非好事,所以鹰钩鼻男子转动方向,路线偏离,避免和对方遇上。
也就是几个呼吸间,鹰钩鼻男子就已经越过对方的位置,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缓缓放了下来。
“咻!”
霎时间,身后传来破空声并迅速逼近,速度快到他听到声音的时候,就已经快触碰到自己的后脑勺了。
他不敢大意,扭动身子往一旁闪去,整个人都重重地倒在了雪地里,在地上拉出了一长趟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