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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云奕往东城门处赶去,身后传来明晰的风声,像是黑夜中明亮的火光一般的宏伟气息也从身后传来。
不等他回头,一道身披长袍,仙风道骨般的白发长者,已经掠过他的头顶,飞向前方。
他看得真切,那长者脚下并无法宝承托,动作轻盈,速度飞快,也不似门中高人那般身形化作剑光,还是带着些随意和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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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空飞渡,若是修为足够,配以玄妙的身法,灵气足以将人托起,不过要达成这种效果,只是需要的修为就足以难倒许多人,更别提这般玄妙身法,也绝对是压箱底的宝贝;所以绝大多数修行者,在没有法宝依托的情况下,也只能做到借助踏板,实现远距离的飞跃。”
“那掌门他们…?”
“掌门和师爷他们本就达到了能够凌空飞渡的修为,那种化作剑光的现象,其实也是一种身法,不过这种身法不难,高深的剑修,都有机会琢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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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奕想起了之前在灵剑山上的时候,与师兄的对话,心里对这位长者的身份有了猜测。
“果然,还是能飞方便。”不听趴在他头顶嘟囔了一句。
已经远去的长者似乎有侧目转头的动作,不听目光敏锐,立刻闭上了嘴,将视线移至他处。
云奕的心中升起些许担忧,不是担心方寸山逃了,而是担心自己速度慢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不免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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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怪人被孔赢甩了出去,撞在厚实稳重的城墙墙根,城墙被撞出了凹陷,飞出了许多碎块。
孔赢的胸口起伏着,掌中带着寒彻的丝丝白雾,凝视着前方。
那怪人再次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细小石头和灰尘,哪怕是左半边的身子都附上了一层冰霜,连带着血肉随时都会崩碎的样子,可他还是面无表情,张开双臂,再次扑了过来。
孔赢瞳孔中闪过一丝厉色,掌中的寒气隐隐有回拢的迹象,由坚冰形成的锐利尖刺,在他手中冒头,不过他的身子将掌中的情况隐藏的很好,并没有被注意到。
挥动右手,左右腾转身子,怪人的攻击没有章法,也并不玄妙,除了力大无穷又刀枪不入,勉强挡下,还是能够做到。
不过一只手抵挡双手的攻击,几个呼吸间便显露出手忙脚乱,难以招架的疲态。
恰巧对方大开大合的动作有了空档,拳头贴着他的鼻尖捅出,虽躲得勉强,但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左手做出紧握的姿势,带着那冰凌尖刺,直直的扎在怪人身上。
尖刺的顶端似乎有崩碎的声音,不过那不重要了,整个刺竟破开了怪人坚韧的表皮,扎在他的侧肋。
冰凌并没有就这么扎在怪人身上,刺破表皮的瞬间,又如同被丢入了锻打灵剑的火炉中,化作一团白雾,甚至于有没有白雾都没有看清。
怪人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他漆黑的双眸中似乎带着些许疑惑,低头看了看伤口。
圆形的伤口处没有血液流出,暗红色的血肉涌动着,再次将伤口填满,表面的皮肤也迅速的连在了一起,就好像此处并没有受过伤害。
孔赢手掐指诀,薄薄的双唇微微颤动,他没有停下脚步,依旧是应对着再次袭来的怪人,伸手阻挡。
怪人的动作却越来越慢,越来越迟缓,一直没有表情的他,似乎浮现了有些吃力的样子。
东城门附近也汇聚的好些打更人,不过战场的强度有些大,他们只敢在远处,利用法器支援一些不痛不痒的法术,还有就是去城楼里,给阵法提供灵气,这也是攻击方寸山的法术一直没有停止的原因。
“你看,那怪人的动作变慢了,那位铜锣大人应该能腾出手来了!”
“哪里是什么铜锣啊,他和范特西大人这种实力修为的,铜锣都是委屈他们了。”
围观的打更人们,也注意到了场面里的情况,议论道。
“看,有东西,是杨凯超大人来了!”
所有城池都禁空,能够在天上飞的,不是提前打过招呼来访的,就是自己城中少有的几位大人,而且天上的东西最容易被人注意,自然也就有摸鱼偷懒的打更人看到了飞来的杨凯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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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察觉到了杨凯超的到来,方寸山的反抗更加激烈,被阵法飞矢逼退的他,不顾可能承受的攻击,疯狂的朝着东城门赶去。
他只是没有想到冀城的城防阵法中,还有更加密集的小箭,不止如此,还有对自己所在施加重力的,不是身在其中,都无法察觉到许多的效果。
不过就算是这些东西,抵抗躲闪起来,也还是游刃有余留有余力,阵法总有耗光灵气的时候,可他没想到冀城的老不死还活着。
青白飞矢撞在他的手肘上,发出沉闷的震动,手臂扭动了一圈,摆出了诡异的姿势。
他咬着牙,强行拉正扭曲的手臂,眼中闪着黑色的光,脚步没有一刻为此停下。
“忽忽!”
杨凯超已至战场,狼狈疯狂的方寸山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怪异诡谲的怪人,同样也抓住了他的视线那么一瞬。
不过他察觉到了怪人已经没了威胁,自然就选择先朝着方寸山出手。
翻手,推掌,凭空出现一道扭曲视线的,一人高的手掌印拍向方寸山。
这手掌印犹如一座巍峨的高山,带着无穷的威压,朝着方寸山疾驰而去,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被撕裂,空气被挤压发出爆鸣。
方寸山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他心中一横,决定拼尽全力。
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眼中的黑光如同粘稠的黑色泥浆,身体周围也凭空出现了相似的东西,又仿佛是有生命一般蠕动着,迅速将他包裹在其中。
明明是漆黑,像是吞没一切光芒的黑泥,表面却又好像带着淡淡荧光,描绘着若隐若现的奇异的符文,散发出一股神秘的力量。
手掌印眨眼便至,狠狠地撞击在黑泥上。
两者相撞,并没有激烈的惊天动地的巨响,那黑泥疯狂蠕动着,竟在几个呼吸间,将手掌印的力道消弭,刚刚那样的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泥上的符文消失了,像是隐没在黑泥里,同时黑泥慢慢从中间分开成四瓣,像是蜻蜓的翅膀,露出里面的方寸山。
此时的方寸山,干练的寸头长了老长,披头散发,头顶也突兀的长出了,两个形似羊角鹿角的东西。
他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却能紧紧地盯着打来攻击的杨凯超。
他人只是看上去有些狼狈,实则并没有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
杨凯超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方寸山竟然能够挡下自己的一击,更对方寸山现在的状态有些拿捏不准,心中对方寸山的实力,也有了重新的评估。
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动咒语,身体周围顿时出现了无数道雷霆电弧。
这些电弧跳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雷电球。
“呵!”
杨凯超怒吼一声,那耀眼的,散发出一股毁天灭地气息的球状雷霆,如同一颗流星,划破夜空,拖着尾巴,朝着方寸山砸去。
恍惚的方寸山,犹如被光线吸引的飞蛾,在雷霆出现并朝他飞来时,突然变得敏感起来。
但他并未闪躲,也没有摆出抵抗的架势,竟然主动地迈着步子,朝着雷霆迎面狂奔。
那汇聚成球状的雷霆,如同夜空中的明灯,无论是从视觉上,还是从听觉上,都紧紧地抓住了人们的视线,以至于方寸山怪异的身躯,反倒变得不起眼了。
“噗!”
那球状的雷霆从内部爆裂开来,散开后就在顷刻间,消散的不留痕迹,并不会影响到冀城内的房屋,哪怕这片儿已经被打的空荡。
方寸山仍是前冲的姿势,那四瓣黑泥般的翅膀,在他身前合拢,摆成了尖锐的刺,也正是如此,才刺破了球状的雷霆,黑泥的表面冒着白烟,似乎是被雷霆劈烤造成的。
“这是什么邪法?!”杨凯超心中大惊,雷霆本就是驱邪之法,那阴邪诡谲的黑泥,怎么看也绝非正经法术,却能无视雷霆。
左手伸出食指中指,右手握住左手伸出的手指,同样也将食指中指伸出,置于唇前。
“…雷霆上圣,欺神飞神。五雷猛吏,汉臣成灵。雷公赫充,电母文英。风伯道彰,雨师何青。…黄混恶轰,沥黑烈炎。号黑喷云,九州社惯令…雷电喧轰,上掣太极…”
随着杨凯超语速越来越快,刚刚还惠风和畅、天朗气清的天空,顿时阴云密布,呼呼的冷风席卷着这片大地。
狂风怒吼着,像一头凶猛的野兽,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云层翻腾,似有巨物在里面搅动,电光闪闪,发出轰轰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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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云奕被这景象吓了一跳,他还从未见过这样如同变脸一般的天空。
“「引雷咒」!”不听一眼便分辨出了缘由,“引动天地间最精纯的,最原始的雷霆的法术,破邪祛魅,效果远非灵气模拟的雷霆可比。”
“不过要引动天地异象,所需修为纵使没有达到圆满,也相差不大,是刚刚那个老头儿吗?”
云奕的脑海中闪过那名长者的样子,郑重地点了点头,“没猜错的话,他很可能是冀城以前的金锣,我在衙门这段时间打听过,没人知道他的行踪,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也只有他能达到这种程度吧。”
突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快去,不知道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别一道雷霆落下,什么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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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状态中的方寸山,虽然精神状况似乎有些迷糊,可对环境中的明显变化,身躯还是能够做出反应的,就像之前面对球状雷霆一般。
他歪着脑袋,痴痴的张开嘴,喉咙处传来一声轻轻的呻吟,如同婴儿般啼哭的声音,在这样的场面里显得微不足道,却也十分违和。
碎落在地上,坚硬无比的诸多肉体碎块瞬间溶解,变成一滩如同他周围状况一样的黑泥。
城墙边被摆放的那几块墨玉一般的石头也是如此,都像是河流,又像是游蛇,迅速在地面上朝着方寸山流动。
孔赢睁大了眼睛,那怪人被他的秘法击中,破开了表皮,从内部开始凝结血肉,直至整个人被冻住,无法动弹,最后被他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一击打碎。
本以为就此解决了怪人,还想着此后如何处理解释这个状况,哪知被秘法冻结住的肉身居然能够融化,他一方面有些松了口气,一方面对方寸山这种手段更是警惕。
那黑泥迅速汇聚在方寸山周围,开始往他身上爬,仿佛法术唤醒的藤蔓,一根一根,一枝一枝的爬上墙壁、爬上树干。
黑泥逐渐爬满了他的脸,还顺着他微微张开的嘴,钻入了他的喉咙。
杨凯超也没有想到,方寸山居然能够让自己完整的施展这种大法术,本来他是打算让「城防令」引来阵法限制对方行动,现在倒是省了阵法能量的消耗。
“落!”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道雷霆,从云中飞射而出,笔直地直奔地面而来。
那耀眼的、没有轮廓的雷霆,在空中化作一道展开巨大双翅的飞鸟模样,让整个天空都变得闪耀起来。
强风,将周围的云层吹散得干干净净,它的身体散发出强大的电力,让地面上的一切都变得酥麻起来,那些不在雷鸟目标中人们都有极大的不适感,更何况直面雷鸟的方寸山。
此时的方寸山已经看不清哪里还有人的样貌,黑泥蠕动着,裹挟着方寸山,幻化成了一个头顶双角的兽首,一双眼睛出现在人类外形的胸部,双眼中带着迷茫,有瞬间轻轻,变得愤恨。
一张大口从双眼下方张开,锋利硕大的漆黑虎牙闪着寒光,婴儿一般的尖锐声音再次响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