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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乘风竟看呆了,暗想刚才碰着妖怪般的女人,此刻又突然来了这样一位女子,今天真奇怪,莫非我在做梦么?可是一切一切都在目前,绝非梦幻。他心里一阵颠倒,眼里一阵迷忽,竟把对面几句问话忽略过去,忘记回答了。
那女子玲珑剔透,低头一笑,娇嗔道:“你是哑子么,怎的不答人家的话?”
这一来,李乘风大窘,口里哦哦了几声,偏又问道:“你问的什么?”
女子嗤的一笑,笑说道:“瞧你的……原来对牛弹琴,我不同你说了。”说罢,伸出白玉似的手指,向他身后松棚柱上一指。
李乘风急忙返身,走近几步,朝棚柱上看时,只见柱上插着一支透骨子午钉。知道这种子午钉,任凭多深的修为也搪不住,一经中上,子不见午、午不见子,是修灵界一种最厉害的暗器。
李乘风一见这种暗器,顿时冒了一身冷汗,霍地回身,正色问道:“此钉何来?你指我看钉是什么意思?”
女子眼波流动,好象从眼中射出一道奇光,在他面前一扫而过,冷笑道:“刚才我用了两枚子午钉,救了一条不见情的性命,却凭空和那人结了仇,此刻我正在后悔呢!”说完,便扭动柳腰,伸手拔下透骨子午钉放入镖囊,一转身,向李乘风瞟了一眼,似欲走开。
李乘风闹得满腹狐疑,不由的低喊道:“请你慢走。”这一张嘴,声音却低得连他自己都听不出来。奇怪,那女子却听出来了,微一停步,回眸一笑。李乘风慌把手上长剑还入鞘内,向女子拱手道:“女英雄见教的话,事出非常,不易了解。究竟怎样一回事,务乞暂留贵步,赐示详情。”
女子转过身来,嗤的笑了一声,说道:“这样年纪轻轻,说话斯文一脉,修灵界还真少见。”这几句话,好象对他说,又象对她自己说。
李乘风却听得起了一种微妙的感觉,见她朝向自己一招手,翩然走进松棚,伸手把桌上首级匣子向远处推了一推,指着对面叫他坐下来,李乘风真还听话。
两人坐下以后,那女子对他说道:“我从庙儿山骑着马一路行来,走到这儿官道上,远远看到这儿火光晃了一晃便灭,不久又听得有人哭喊。一时好奇,跳下马来,把马拴在隐僻处所,悄悄窜进这片松林,绕到草屋侧面;纵上一株高大松树,借枝叶隐身,隐住身子向下看时,正瞧见你独个儿蹲在地上,哭得昏天黑地。”
“我正想跳下树来,猛见一个披发怪物,在你身后不远处出现,肘后隐着耀光的兵刃,蹑着脚尖,一步步向你走近。”
“你却一点没有察觉。到了贴近松棚时,怪物举起兵刃,便要向你下手。我吃了一惊,距离又远,不忍见死不救,只好用我独门透骨子午钉代你挡她一下。但是我一面替你解危,一面也不愿同人结仇,只要把她惊走也就罢了。”
“我这子午钉有毒无毒两种,镖袋里分里外层藏着。我用的是无毒的一种,发出去时,故意擦着她面颊钉在柱上。怪物不料螂螳捕蝉,黄雀在后,一见我的暗器,却也识货,马上飞身退走。你却哭昏了心,连耳目都失灵了。我不放心,跟踪追出山坳,那怪物正在飞身上马,向我说了无数狠话,才飞一般逃走了。这样,我才把自己的马顺手牵了进来,向你仔细探询一下。”
李乘风默默的听了这番入情入理的话,不由他不感激人家救命之恩,暗暗喊声好险!想起刚才那怪贼妇装神装鬼,把吕伯父首级留在桌上,是故意试验我和吕家有无关系。定是看得我哭得这样痛心,才想暗地下手。但又想到眼前这位救命恩人,未免来得太巧了,又长得秀丽如仙,一点不带匪野之气,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红粉英雄。今晚的事,真象做梦一般。
刚才那贼妇一副死人面孔,已经世上稀有,偏又来了个绝色无双的巾帼英雄,更是奇而又奇。假使今晚没有这位巾帼英雄暗中保护,我可能便遭惨祸,不用说大仇难报,连自己怎样死的都无人知晓。这样一想,猛地省悟,自己一个劲儿低着头沉思,把对面这位恩人可冷落了半天,连感激图报的话还没递过一句,未免显得太不合适了。
他一脸惶恐地抬起头来,恰巧对方梨涡微晕,孤犀微露,一对摄魂勾魄的秋波,正脉脉含情地注视着。和她一对眼光,心头乱跳,急慌立起身来,向她躬身施礼,诚惶诚恐地面说道:“今晚蒙女英雄暗中救护,得免毒手。真叫我刻骨铭心,一辈子报答不尽……”李乘风话还未完,换了口气,便想趁此问她姓名来历。
那女子一面欠身,一面却像开玩笑似的笑说道:“是真的吗?怕是信口开河罢!”
李乘风慌不及辩正道:“在救命恩人前,哪敢说谎?”
女子看了他一眼,低语道:“未必罢,迟迟疑疑琢磨了半天,为什么呢?其实萍水相逢,偶管闲事,修灵界也算不了什么。现在事已过去,本来我还想问你几句话,此刻我也懒得过问了。好,再见!我要先走一步了。”说罢,微微叹了口气,又死命盯了他一眼,倏的亭亭起立,向外便走。
李乘风吃了一惊,暗想果然人家见怪了,惊慌失措之下,顾不得什么冒昧和嫌疑,一耸身,拦住去路,连连作揖,吃吃求告道:“请您宽恕在下,还求你暂留贵步,容我说明下情。”
那女子一听这话,顿时柳眉一展,妙目凝住,似嗔似喜地笑道:“你这人……真是!……一忽儿疑疑惑惑,一忽儿又急得这样。你有话快说罢!”
李乘风不假思索,立时把身世来历、吕将军之惨事,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以及惩戒匪徒、巧得伯父之首、悲痛失常各节,一五一十和盘托出。那女子听得并不十分惊诧,只眉尖深锁,神色凄惶,勉强点头道:“原来有这样的事,这就难怪了。足下非但是国师李玉珍之子,而且是一位贵公子,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