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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儒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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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幽兰听完,心中暗道:“弄了半天心机,仍然栽在她手上了。”

    这间房内布置精雅,主客三人一阵让坐,中间一张紫檀雕花桌,罗刹夫人上坐,两人左右相陪。

    下面点着明晃晃的两支巨烛,窗口焚着一盒篆字香,幽芬满室。

    罗幽兰打叠起精神,竭诚张罗,亲自献上香茗,又搬出美酒佳肴,殷殷招待。这一来,罗刹夫人和罗幽兰似乎比先前亲近了。可是罗幽兰身上的兵刃和暗器,始终没有解下,只有李乘风的飞鹿剑早已放在一边。

    罗刹夫人笑说:“主人情重,这样厚待大约预备作长夜之谈了。其实我想说的,也没有紧要的话,不过我们这样长谈,难免不惊动本府主人罢!”

    李乘风说:“不妨,这一面楼下全是我带来的人。本府主人的卧室,隔开了好几间屋子;巡夜的兵卒们根本不敢上楼,我们可以放怀畅谈。”

    罗刹夫人说:“我在府外听得街上居民们传说,李府又到了两位贵客,一个是道爷,一个是老和尚,这两位是谁呢?”

    罗幽兰便把破庙父女相认情形,大略一说。

    罗刹夫人说:“真是难得,说起来令尊大人我小时候定然见过,可惜年纪太小,罗刹峪内的印象,非常模糊了。可是我听先师说过,罗妹妹被九子鬼母掳去,在秘魔崖混了许多年,完全是代我受过。九子鬼母把罗妹妹当作我,所以替罗妹妹取了女罗刹的浑号。我听到了这一段事,一直存在心里。现在好了,父女重逢,罗妹妹又得到这位如意郎君……”

    说到这儿,目闪精光,面露媚笑,笑眯眯的瞅着李乘风。半晌,才向他问道:“还有那位老和尚的来历呢?”

    李乘风便把无住禅师的来历说出。罗刹夫人立时嘴角一撇,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当年三斗坪会面的那位方丈,想不到还是你父亲的朋友,和这儿苟不才也有渊源。这两位老前辈,说起来都见过面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两人明白她说三斗坪见过无住禅师,便是今晚席面上老和尚讲的故事,看她神色很有鄙薄无住禅师的意思,可见当年她们师徒对于这位老和尚始终没有谅解。细按起来,当年老和尚尴尬情形,确也可笑,难怪她有点瞧不起了。

    李乘风说:“今晚黑牡丹暗探李府,定是从外面听得到了一道一僧,也许对我们两人想暗箭伤人,想不到闹得虎头蛇尾。她定不死心,还要来蓐闹。这倒好,省得我们再去找她。我定欲手刃杀父之仇!罗刹姊姊,你能助我一臂吗?”

    李乘风脱口而出的叫了一声“姊姊”,面上也不红,原来他想笼络罗刹夫人了。

    罗刹夫人猛听他叫姊姊,格格一阵娇笑,眉飞色舞的笑说:“玉狮子——不对,我的好弟弟!姊姊一定叫你如愿,但是你得先帮姊姊我一点忙,你愿意么?”

    罗刹夫人说时还向罗幽兰扫了一眼。李乘风吃了一惊,暗想好厉害,倒打一耙,我这声姊姊白叫了。

    罗幽兰看他怔了神,慌接过去道:“像姊姊这样本领,还要我们帮助吗?”

    罗刹夫人目如电光,微微笑道:“天下事不是依仗着修为高武技好就全能成功的。当年楚霸王七十二战,战无不胜;忽闻楚歌,一败涂地!吃亏在有勇无谋,非但无谋,而且鲁莽得可笑。不说当年楚霸王,今晚玉狮子也是鲁莽万分,居然逞匹夫之勇和黑牡丹这种人拼起命来。万一你吃了一点亏,便是我立时把黑牡丹处死,也是得不偿失的。所以古人说:‘事豫则立,谋定而动’。武技高超的,没有不讲究‘静以制动’。你却轻举妄动,和她打得面红气粗。不是我交浅言深,你记住我的话以后,便不致轻身冒险了。”

    李乘风被她说得讪讪的有点不好意思,心里却暗暗佩服。

    罗幽兰却暗想:话是对的,可是从这几句话里,也可看出她对于我们这一位如何的关切了。

    罗刹夫人笑说:“刚才我把话说远了,你们哪知道今晚黑牡丹来此暗探,不像你们想的简单。她是奉命而来,原预备不动声色,探得一点动静便走,不想被玉狮子一挡一搅,闹得一无结果。”

    两人听得诧异,李乘风便问:“黑牡丹奉谁的命?暗探以后,预备怎样?”

    罗刹夫人朝他们看了一眼,笑了一笑,笑得有点蹊跷,沉了片刻才说:“你们真是……这也难怪,连李家还在作梦,何况两位远客呢?”两人听得一发惊疑了。两对眼光直注罗刹夫人,渴盼细说内情。

    罗刹夫人忽地站起,走到窗口,推开半扇窗户,一纵身穿出窗外。半晌,飞身进窗,随手关窗,向两人点点头说:“时逾午夜,隔墙无耳,现在我们可以畅谈了。”

    她坐下来说:“现在我要说明我的来意了,你们两位让我说完了,我们再商量,这事要从我本身说起。天下不论哪一门哪一道的武技,祖师爷传下来,一定有几条戒条教后人遵守,免得依仗武技,妄作妄为。独有我先师石师太既无门派,也无戒条,可以说毫无束缚,照说我是自由极了。

    但是我先师除传授独门武技以外,又逼着我读书,而且我读的书和秀才们应考的子曰诗云不一样,儒释道三教都有。

    我装了一肚皮书,把我害苦了。修灵界号称侠义行为的劫富济贫、除强扶弱,我认为治一经损一经,闹得牵丝扳藤,结果惹火烧身,无聊已极。这种事我都不屑为,那下流的邪淫劫掠更不必说了。但是天生我才必有用,既然世上有了我这怪物,又生在乱世之际,我自然要做一点我愿意做的事。

    我是海阔天空、独行其是的怪脾气,我做的事不必问是非,不必管别人的赞许或笑骂。因为世上的是非黑白,都是吠影,随时而迁。别人的赞许或笑骂,浅薄得像纸一样,根本是隔靴搔痒。我只行我心之所安,我便是这样的怪物。

    自从先师石师太圆寂以后,我便离开了衡山,云游四海;随时变貌易容,时时改装换姓。虽然在修灵界也伸手管了不少事,做了许多我愿意做的事,绝不露出我的真相,让修灵界疑神疑鬼,自去猜疑。有时无意中有人在我面前讲出我的故事,说我是剑仙,添枝带叶,讲得口沫四射,神乎其神,我只听得笑断了肚肠。”